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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之世 第124节

美阳汉军正在渡河,预计最迟在三月初,大军就能抵达安邑附近。

汾水北岸渡口,许安带领的黄巾军就云集于此。

此刻码头上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好像正在筹备渡河事宜。

而黄巾军大营之中此时也是沸反盈天,人来人往,军营之中哨音四起,无数的军卒被调动了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汾水的水面之上,汉军的水师正在游戈,而南岸则是河东汉军的大营。

此时的王邑踌躇满志,借助汾水,再加上水师的存在,除非对岸的黄巾军插上翅膀,否则根本无法打到安邑的城下。

他已经收到了斥候的探报,黄巾军在每座城池大概留下了千人左右,现在许安统领的黄巾军主力,只有一万五千余人,只是防御绝对绰绰有余。

只可惜汾水的水师,长年没有战事,所以可战的船只也并没有多少,否则,单凭水师便可以完全挡住黄巾军渡河。

……

黄巾军大营,中军大帐外站满了背负着靠旗的黄天使者,帐内已经聚集了黄巾军一众将校。

许安背负着双手,站立在沙盘的旁边,沙盘的周围,还站着,阎忠、徐晃、周仓等将。

沙盘上塑造的正是黄巾军大营周边的环境,鹰狼卫的缇骑和军中斥候配合,结合堪舆图,只花了一日多的功夫,便用沙盘将黄巾军大营周边的情况,塑造的清清楚楚。

许安看着沙盘上,插着的红色小旗,有些无奈的说道:“果然,汉军在此处留下了防守的军力。”

“那是当然。”阎忠笑道,“我军一路来,临汾城破,我军南下,汉军自然会有所防备。”

许安仔细的看着周遭的地势,开口提议道:“这处渡口虽然地处要道,但是可惜地势颇为险峻,若是有一城池在此,汉军必然会在这里设防,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留下一部的军卒,在此处筑城,防止汉军北上。”

阎忠思索了片刻回道:“这倒也行,不过留守的部曲,还需要选取一名大将才行,否则汉军主力前来,只怕是凭白折损兵力。”

许安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以后的事,暂时不要说了,恩之,你先说下我军的近况如何。”

“诺。”

阎忠拱手应承了一声,便将这几日黄巾军的情况娓娓道来。

“这几日张燕已经先后攻破永安,杨县两座小城,抵达平阳城北,但现在河东北部的汉军都聚集在平阳城,所以暂时还没有攻克平阳,目前还处于鏖战之中。”

“太原郡的援军并没有赶来,张白骑和平汉,大计三人出兵袭扰看来还是有效。”

许安点了点头,平阳城算是河北东部城防守备最强的城池了,汉军聚集在平阳防守张燕的侵攻,许安毫不意外。

而且平阳的汉军再加上豪强的私兵,也算不得什么,如今这个局面平阳城的结局已经注定,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北方太原郡现在受困于太行贼匪的骚扰,又收到上党郡方向的威胁根本无力支援河东郡。

黄巾军主力已经占领了汾水北岸之地,如今平阳一带已经是被彻底孤立了,处于孤立无援的平阳城城破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龚都之前带了一部分的军卒支援郭泰,现在郭泰已经带着白波军已经控制了吕梁山大部分山区,但是北面西河郡的汉军增援已经抵达,最关键的两处城池,还没有攻下。”

“现在蒲子城附近已经聚集着超过两千余名汉军,算上河东北地豪强的私兵防守总兵力应该有四千余人,郭泰现在压力颇大,只能勉强守住关隘。”

“蒲子城吗?”

许安看了一眼沙盘,果然蒲子城的四周,插着四面汉军的小旗,而黄巾军的黄旗则是分布在三个关隘之处。

阎忠沉吟了片刻,继续进言道:“汉军如今还在增兵中,而且也开始对关隘发起进攻,白波军战力比主公麾下的军卒要差得多,如果不派兵北上的话,可能汉军会重新控制北部地区。”

阎忠握持着绢扇,指了指蒲子城西南部的另一处城池,说道:“北屈城城防薄弱,但防备兵力有一千余人,不过大部分应该是临时征募的壮丁,那些豪强好像都龟缩在各自的坞堡之中,没有聚集在城中。”

“攻取北屈城并不难,如果不是北面汉军势力增强,现在北屈应该早被我军攻下了。”

许安双手抱在胸前,思索了片刻后问道:“上郡的援军到了吗?”

阎忠拍了拍绢扇,笑道:“还好我们赶得及时,现在上郡的汉军正在采桑津渡河,斥候探报,现在有一千余名汉军已经渡河,还有一千余人正在渡河。”

……

朔风猎猎,凌厉的北风呼啸而来,卷起了山岭间无数黄巾军军卒头上的黄巾。

王邑以为阎忠和许安都掉落在了他的算计之中,但是恰恰相反,王邑此举正中许安的下怀。

许安早在侵攻河东郡的方略订下后,便和阎忠商议了诸多事宜。

许安并非是什么圣人,什么天才、更不是什么军神,他唯一的优势便是清楚知道后面将要发生的大事,清楚天下形势的改变。

但许安也知道,自己的行动,也会造成蝴蝶效应,改变后世一些事件的发生,到时候这些优势都将荡然无存。

但所幸从广宗一路走来,到太行山,到上党郡这一路来。

许安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里最为重要的便是谨慎,许安每次出佂之时,都尽可能的料想到发生的一切可能,并想出解决的方法。

对河东郡的侵攻方略,是他沉思已久的结果,后来告知众人后,他又和阎忠商讨了良久,制定了更为清楚的计划,考虑了汉军回援、城池防备、汉军水师等各项问题。

甚至于连王邑想出这个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候汉军主力,再行收复失地的情况,他都考虑到了。

所以此时许安带领的黄巾军主力,并不在汾水北岸的渡口,准备渡河,而是已经抵达河东郡吕梁山的西南部。

也就是采桑津西,十里的山岭地带。

而汾水北岸的黄巾军大寨,只是留下了何曼还有五千多名军卒。

许安让何曼带领军卒,修建空寨,四处收集船只,营造出了将要大举南下的假象,借此来迷惑南岸的汉军。

南岸的汉军处于守势,虽然派出了斥候,但是并不多,只是根据营寨,还有沿途的见闻判断出了黄巾军的大概人数。

第一百九十七章 遇袭!

汾水北岸的这处渡口,正处三道相接之地,南临汾水,接通闻喜、安邑河东的南部一带。

东北接通河东郡的东北临汾盆地一带,通向河东郡东北部。

西北则是通往河东郡西北部的,在吕梁山中的一处通道。

许安留下了何曼领兵,营造假象骗取了河东汉军的注意力,自己却带骑兵,还有大队的兵马从吕梁山通道奔袭西北。

终于在二十五日时,抵达了采桑津的西面。

而采桑津的汉军根本没有想到,此刻本应该在汾水北岸准备渡河事宜的黄巾军主力,就在距离他们不到十五里的山岭地带。

……

采桑津。

二十六日的清晨,大雾弥漫在采桑津的渡口,还有周边的群山之间。

两千余名来自上郡的汉军正在沉默的用饭,他们将要在卯时出发,北上支援北屈城。

最新传来的军令,是让他们配合西河郡,还有河东郡的郡兵,从两面夹击吕梁山中的白波黄巾军,重新夺回吕梁山。

这是袁滂制定的方略,他从斥候的探报中,还有河东郡往日的情报中,得知了白波军的存在。

也知晓了白波军的具体情况,白波军战力并没有许安直辖的黄巾军战力强悍,前身是许安新收编的王屋黄巾军。

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上郡和西河郡都能支援河东郡西北部,白波军的推进受到了阻碍,而且好像军力也不过才万余人,连番作战后,虽然得到了龚都部的补充,但郭泰直辖的军卒还是降到了七千余人,面对薄子城的汉军处于守势,但还是有些力有未逮了。

如此一来郭泰统领的白波军,在袁滂的眼里便成了软柿子。

刚好上郡的援兵也抵达了采桑津附近,所以袁滂就制定了重新夺回吕梁山控制权的计划。

汉军重新夺取吕梁山,就可以威胁到现在占据汾水北岸的许安统领的黄巾军主力了。

汉军主力再至安邑,黄巾军腹背受敌,汉军的胜算又添了数成。

不过现在看来,袁滂的计划却将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付诸于东流。

“呜”

低沉的号角声在汉军的营地中响起。

卯时已至,营地中上郡的汉军匆匆吃完手中的干粮,站起了身来。

很快汉军营地中聚兵的战鼓声缓缓响起,汉军的军卒在各自伍长、什长的带领下开始整队,向着营地建立的空地走去。

上郡的汉军虽然在张懿的命令下,重新征募了一批新兵,但由于其常年和匈奴人打交道,民风颇为彪悍,上郡的百姓也是亦军亦民。

征募了新兵,战力也并没有因此下降,这两千多名汉军在集结的适合只是有些许的混乱,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两千多名汉军在一刻钟之后,便缓缓走出了采桑津中,沿着官道向北开赴。

汉军的斥候,已经先行一步踏出了营地,为大军探查四周的情况。

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林间的灌木丛中还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就在汉军的斥候离开不久,一名穿着简陋革甲的黄巾军军卒,佝偻着身子,几个转身便悄然消失在了弥漫着白雾的山林之中。

……

许安登上了一处山丘,在茂密的树林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官道上正在行军之中上郡汉军。

他身上的盔甲也不是当初朱儁所穿的赤炼铠了,而是一副防护力更强的盆领铁铠,这盆领铁铠是从上党郡武库中缴获而来。

被许安一眼看中,后来召集郡内的工匠量身订做一番,不仅防护相比于赤炼铠强了数分,行动也没有收到太多的掣肘。

不得不说,这盆领铁铠防护确实全面,连脖颈的要害都被其遮挡了起来,而且单从美观上看来,许安觉得是他接触过盔甲中最好看的一类。

只不过制造的工艺确实繁琐,至今为止黄巾军也只缴获了一套,否则许安恨不得让徐晃等一众黄巾军将校尽皆换上这盆领铁铠。

“真是警惕,不愧是汉军。”

许安感叹了一声,他和汉军作战如此多次,他注意到汉军在大部分行军的时候,都会派遣斥候探查四周的情况,几乎没有例外。

听到许安的感叹,一旁的阎忠也是笑着说道:“幸好这些汉军的斥候,都是上郡来的,常年在草原行走,不熟悉山地作战。”

如果不是因为大雾,还有许安麾下黄巾军斥候常年在山地探查经验丰富,只怕是多半会被这些犀利的上郡汉军斥候给发现了。

许安回头看向阎忠,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阎忠点了点头,展开了手中的绢扇,想要遮住林间呼啸而过的北风。“周仓领骑兵两百在汉军行军方向前设下了埋伏。”

“以哨音为号,周仓领骑兵对前队汉军发起进攻后,白饶就会领骑兵三百从官道后方袭击汉军后队。”

许安冷眼看着官道下的汉军行军队列,慢慢握紧着腰间环首刀。

……

官道之上,并没有任何人在交谈。

有的只是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兵刃和盔甲碰撞声响。

正在行军的汉军队列旁,一名军候打扮武官骑乘在一匹战马之上,身后还跟着数名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