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与杨澜是亲兄弟,但亲兄弟那又如何?
杨广与杨勇倒还是亲兄弟呢!
李世民与李建成还是亲兄弟呢!
面对着这条通天大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位,就算天王老子在此,也要将其给推下悬崖。
杨澜的崛起,威胁了太子杨昭的地位。
太子杨昭确实是个仁厚之君不假,甚至于满朝文武皆对其夸赞,就算灭了大隋的李唐也是对其极尽赞美。但面对着威胁到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时,就算天王老子也要给自己让开路。
朱拂晓背负双手,走出了太子府,坐上马车向自家禾云楼而去。
“杨谰不能杀。”朱拂晓沉吟许久,方才道了句:“我的手段太过于独特,满朝诸公没有一个傻子,我若出手必然会被对方察觉到痕迹。”
他敢弄死杨谰,只怕不等平定天下权贵,荡平天下世家,天子杨广就要将屠刀对准他。
今日朱拂晓敢杀杨谰,明日就敢杀太子,在明日就敢杀天子。
如此人物,杨广又岂能容忍?
“剪除杨谰羽翼,然后借助太子杨昭的权势,将杨谰的大势废掉。等到日后局势稳定下来,在悄无声息间将杨谰弄死,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朱拂晓嘀咕了一句:
“我现在还需要借大隋的权势与天下勋贵对抗。”
朱拂晓是没办法打天下的,现在寒门、勋贵都被他得罪惨了,他如何去治理天下?
就算他凭借魔力攻城拔寨,但是所有读书人都齐心抵抗自己,没有人会来他手下做官,到那时他能怎么办?
什么办法也没有。
朱拂晓背负双手,抬起头看向远方天空,目光中露出一抹沉思:“那就先从杨谰的羽翼下手吧。至于说李建成,留着还有用,现在就将其弄死,未免有些便宜他了。那李世民身上有些运道,李建成或许是一招妙棋。”
回到禾云楼上,朱拂晓也不休息,连夜研磨笔墨,将心学的典籍完善,只待明日武士彟来,便可商议发表之事。
一夜时间,朱拂晓续写心学典籍完毕,全书共计一万八千字,乃是朱拂晓浓缩了其中精华,再根据时代删减编篡、批注,做出了调整。
第二日
武士彟如约赴宴,一路径直来到了禾云楼上,看着禾云楼上的胡商,武士彟暗自点头。
禾云楼虽然因为得罪满城权贵遭到封杀,但城中胡商却不惯着那些五姓三宗的权贵。
因为禾云楼有世界上最为烈的酒,是以禾云楼如今依旧日日夜夜高朋满座,热闹得不得了。
禾云楼绝对是洛阳城最火的酒楼之一,因为长期胡商汇聚此地,在禾云楼周边聚集了大量商贩,不知多少小贩也随之汇聚过来,在禾云楼周边开了集市。
胡商最是有钱,各各日进斗金。
洛阳城中的富户如何比得上来往的胡商?
武士彟来到三楼,朱拂晓早就在门前等候:“武先生可是来了,在下等候多时了。”
“你也知道我手下生意无数,就没有一日闲着的。”武士彟走上楼阁,二人进入三楼包厢,里面是朱拂晓平日里私人接客之地,不曾对外开放。
“朱兄,你好手段。”武士彟看着满桌酒菜,端起玉液饮了一口:“禾云楼日进斗金,在你手中火爆了十倍不止。”
“还不全仗着玉液酒?”朱拂晓笑着为武士彟填满酒水。
武士彟看着清澈的玉液酒,心中有感而发:“此乃用血水浸染的美酒。”
“打玉液酒主意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江湖中更是有人开出三十万两的价格。可惜所有打玉液酒主意的人都死了。”朱拂晓笑眯眯的道:
“那乱丧岗内,少说也埋葬着江湖中的八百好手。”
“你这玉液酒,日后韦室的经营权分我如何?”武士彟看着朱拂晓:“我一年给你十万两银子。”
韦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有十几万人,每年给朱拂晓十万两银子绝对不少。
“你这老狐狸,怕是不单单打的韦室主意吧?”朱拂晓摇了摇头。
“你这酒水卖给那突厥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何必便宜了那些外人?”武士彟道:“这酒水可是能换取牛羊的,用来换金银,实在是暴殄天物。”
朱拂晓闻言笑了笑:“我这里有一部典籍,劳烦东家替我出版,贩卖至天下各地。”
“什么书?”武士彟好奇道。
武士彟现在手中掌握着标版印刷,掌握着大白纸的制造技术,这几年凭借着这两项技术,吃的可谓是钵满盆足,天下间九成九的书局,都属于武家。
可以说,现在市面上售卖的书,十本里有九本就是武家书局制造的。
所有士子手中用的白纸,八成是他武士彟造出来的。
武士彟赚的是读书人的钱、赚的是勋贵世家的钱,可以想象此时武士彟究竟有多么富有。
武家在大隋虽然及不上五姓三宗,但却也是中等豪门,此时凭借这两项营生,已经立稳跟脚,距离跻身顶尖豪门不远了。
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打过武家注意,但武士彟与老君观搭上了关系,有老君观撑腰,天下权贵投鼠忌器。
那可是两位宗师!
如今老君观已经成为国教,权势更是大的吓人。
“心学”武士彟轻轻念诵出声:“是你著作的?”
“是我!”朱拂晓喝了一口酒水。
“你现在处于风口浪尖,还敢招惹风头?”武士彟眉头皱起。
“儒门宗师,当有我一地。而这本书就是我的晋升之资。只要将这本书贩卖出去,终究会有人认同了我的思想,成为我的簇拥。”朱拂晓意味深长的看着武士彟:“狂热信仰的力量,你不懂。”
后世**如此毫无人性,不也依旧有人疯狂的崇拜吗?
凭借一代圣人明阳先生的著作《心学》,朱拂晓若不能在寒门中竖立威望,举起一杆大旗,那他就妄为穿越者。
只要他有了死忠,有了拥簇,到时候改朝换代不是轻而易举?
他不缺少打天下的手段,但是却缺少帮他治理天下的人。
现在官场全都是勋贵家族的人,你叫朱拂晓怎么办?
天下打下来了,总得有人替你治理吧?
“竟然有如此信心?不知这心学有何玄妙。”
武士彟放下酒盏,面色严肃的拿住书稿,然后一字一句的读下去。
渐渐的,武士彟表情越加严肃,整个人端坐在哪里,似乎化作了呆呆木偶,陷入了物我两望的状态。
等到武士彟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黯淡,因为看不清书稿上的文字,不得不自那奇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身前酒菜已经冰冷,朱拂晓不知所踪,唯有门外的嘈杂之音在其耳边不断回荡。
拿着手中书稿,武士彟面色复杂:“朱拂晓此人……不好评价!”
说完话拿起书稿,走出了门外。
他没有拒绝朱拂晓的要求,也没有道理拒绝朱拂晓的要求。
他与朱拂晓虽然谈的是生意,但双方隐约之中暗地里已经绑上了同一辆战车,朱拂晓就是他的盟友。
武家的摊子太大,大到武士彟都觉得心惊,他需要有一个朱拂晓这般强势霸道的盟友。
即便这盟友只能暗中存在。
武士彟在酒楼内沉思之时,朱拂晓已经走出洛阳城,迎着天空中落日,一路径直来到了白马寺前。
看着白马寺上空那冲霄而起的天地磁场,还有萦绕的龙珠气息,不由得咧嘴一笑:“法海和尚这小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错非已经修成魔导师,他还真不敢来白马寺找麻烦。
法海是一位修为绝不比袁守诚差的真正佛门大能人物。
“阿弥陀佛,小僧三藏,见过施主。”就在朱拂晓踏上白马寺台阶的时候,白马寺内走出一个五岁大小,唇红齿白犹若是玉人的小沙弥。
白马寺乃皇家寺庙,非重大节日,不对外接客。
“三藏?”朱拂晓脚步一顿,看着身前的小和尚,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他倒知道唐朝时有一个三藏和尚,不知与眼前这位是否有关系。
若按照历史来算,隋天子距离末路还有不到八年时间,再到李家打天下、李世民登临皇位,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施主请留步,我家方丈说,施主与我佛门无缘,还请施主回去吧。”小和尚看着朱拂晓。
看着宝相庄严的小沙弥,朱拂晓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那小和尚也不恼,果然是好心性,只是挡在了朱拂晓身前。
朱拂晓叹息一声:“我来此地,只为了结一段因果。”
“佛门圣地,不染因果,施主还是请回吧。”三藏无奈的道了句。
“啪~”
朱拂晓弹了小和尚一个脑瓜崩,疼的小和尚眼泪汪汪,强忍着没有流出来,只是双腿犹若一根钉子般,静静的站在那里。
“法海禅师,您也是名震天下的大师,又何必叫一个小沙弥为难?”朱拂晓目光越过小沙弥,看向了远处的白马寺,声音轻柔,传遍整个寺庙,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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