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里,钟弈宸气压很低,这个女人总是能乘人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到哪里惹出一堆麻烦,偏偏他还不能怎么样。
“钟弈宸,你究竟怎么了?”
掌门人不停的在自己心里反问这句话,想想这个女人一天失踪两回,一回差点惹上大麻烦,他吓了个半死然后跑去把人救回来,两句话还是三句话的功夫,他心里的怒气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第二回,他火烧火燎的去找人,找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生气而是松了口气。最后发现自己烦心了一段时间的事情居然被这女人误打误撞的解决了,他也不该有立场生气,但是怎么就那么憋屈那么别扭。
此刻钟弈宸觉得不光是自己的腿有毛病,估计脑子也生病了。
一边的唐笑才没功夫管钟弈宸,她正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的晨曦,嘿嘿嘿嘿,吹几首曲子居然换来了晨曦,这也太赚了吧。
这是不是老天爷对她一天磨难的补偿啊。
“唐笑,没想到你笛子吹得那么好。”
前排的陈逸然突然转过头,看着唐笑的眼神中带着点欣赏,本来以为是个落难怪力千金,没想到吹奏的曲子连他这个完全没有音乐细胞的人都觉得好。
唐笑却十分鄙夷陈逸然。
“什么笛子,这叫短笛。”
“额……是挺短的。”
我管你长笛短笛,不都是笛子吗,你这么一副鄙视的样子要闹哪样?
唐笑不想跟不懂的人讲话,气呼呼的将晨曦往手心里攒紧了些。
“这真的是布莱曼大师制作的那把晨曦?”
问话的是钟弈宸,倒不是说他懂短笛,只是因为selma从事相关的工作,以前就老是在他面前念叨布莱曼制作的那十把乐器,他老爹为了讨selma的欢心花了大力气大价钱好不容易搜集齐其中的六把,其他四把却怎么都找不到了,尤其是其中最著名的晨曦。他听了那么多年怎么都记住了。
唐笑找到知音般的很孩子气的点点头,末了还很挑衅的看了陈逸然一样,一副你看看你多么没文化,快回去多读点书的表情。
陈逸然看的闹心,行行行,就你两懂,老子不跟你们玩了,等会要是吵起来闹起来可别把我扯进去。
想到这里陈逸然索性转过身,靠着椅子闭目睡大觉,等会儿就是把车顶掀了他都听不到。
陈逸然注定要失望了,钟弈宸没有秋后算账,两个人在后面你来我往的就短笛进行了深层次的交流,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钟弈宸是因为他有些呆了,因为唐笑脸上涌现出的那种满足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不知不觉就开始挖空了心底所有的存货和唐笑从短笛谈到小提琴再到钢琴,最后又回到了古筝和琵琶。
他原以为自己很了解唐笑,却没想到一旦谈到音乐的唐笑是如此的不一样。
而唐笑则是因为钟弈宸的博闻广识,一个商人居然懂那么多乐器,还不是那种泛泛之谈,而是真正的了解过的,唐笑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于是抛掉了所有顾忌,就像朋友那样和钟弈宸大谈特谈。
“老板,你说家里有秋水琴和布莱曼大师制作的那六把短笛?为什么我当了那么久保姆没看见过?”
唐笑的表情带着渴望和一丝丝怀疑。
“我骗你干嘛,但那些是selma的宝贝,在收藏是里面,家里除了我和张叔一般人进不去。”
“那……”
钟弈宸好笑,唐笑巴巴的眼神就像渴望肉骨头的小狗。
“回国我可以让你进去看看,但是你要保证接下来必须听我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跑。”
唐笑就差单膝跪地喊个“喳”了,忙不迭的点头,你是老板你说了什么都算。
虽然打了招呼,但是钟弈宸还是不放心,毕竟今天唐笑是被克拉拉盯上了。
“我们明天晚上就走,如果白天有其他人找你,不管是谁必须告诉我,听懂了吗?任何人。”
本来明天白天就应该走的,毕竟肾源还在那好好的站着呢,虽说奥恩已经活不久了,但是钟弈宸还没变态到惦记活人的肾脏,他更寄希望于从周启康手里抢夺。
但是有些事情还要处理,被托里这么吊了一回,钟弈宸总不能不送他些惊喜。
唐笑不知道这些,有点惊讶的看着钟弈宸。
“这么快就走?不是说三天吗?”
钟弈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是有什么安排?”
“当然有,今天那位送我晨曦的先生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怎么回礼他也没告诉我。”
钟弈宸有点点不爽,不过就是送了一把短笛,至于这么上心?
“他叫奥恩维克多,那个托里的弟弟。”
前排的陈逸然并没有睡着,他一直听着后面的话呢,此刻急急的跳出来找存在感。
“什么?他叫奥恩?”
唐笑差点蹦起来,她究竟是有多蠢,偶像就在眼前,她还当人家是个怪咖。
“你认识?”
两个男人问的异口同声。
“我当然认识。”
唐笑看着两双惊异的眼睛差点咬了舌头,立马改口。
“不,我的意思是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奥恩可是我的偶像,全世界最有天赋最年轻的音乐天才,他还是年轻一代里面画作被佳士得拍卖行拍出最高价的青年画家,这么多才多艺的天才,我的天,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居然没认出来。”
唐笑噼里啪啦一阵安利,全世界每一个迷妹都是一样,说到自己偶像的时候那滔滔不绝的样子恨不得所有人都能跟自己一样感同身受。
但是唐笑没发现她每说一句她的老板脸色就黑上一分。
“你很喜欢他?”
钟弈宸话里的酸味不要太浓,那酸飘十里的味道让陈逸然忍不住的抽抽。
“当然,他那么有才华谁不爱他?更何况他居然长得那么好看。”
“咔”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钟弈宸手里的手机,那屏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仿佛在控诉它生前所遭受的虐待。
钟弈宸面不改色的收回手机放在裤兜里。
“手滑。”
陈逸然满意的笑了,他就说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和谐相处,钟弈宸总会先破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