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国家的婆娘叫杜鹃,生来便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却面相凉薄,嗓门儿奇高,在清河村的地界上,也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悍妇之一了。
诸如油田村的林家的婆娘一般,齐志国的老婆也不是一个善茬。
本在屋子里嗑着瓜子看着肥皂剧,翘着二郎腿不亦乐乎的杜鹃,只听得门外面吵闹声不止,便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便看到陈阳和马二旺硬要往自家屋里闯,便冲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横在了马二旺的身前。
这马二旺也是直脾气,想来这些天,邹甜丢了的小内内,白子别院里面的男人本就不多。邹甜早已是陈阳的女人了,宋启明一把年纪,一脑袋里全是学术研究,自然也没这个精力和体力。
倒是马二旺,横竖看都像是一个精力无处宣泄的青壮年,虽然邹甜没有明说,但是自打那丢失内衣的事情发生了之后,马二旺便觉得这一屋子里的女人看自己都带着有色眼镜。
虽然事实证明是马二旺想多了,邹甜她们这些女人虽然心思细腻,却也不代表这就是一个真会把老马看做坏人的肤浅之人。
但不管如何,马二旺都觉得这个气憋闷在心里可谓是十分难受,这白子别院没有什么安全措施,在这次内衣被盗事件之前,监控也基本上是形同虚设。
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清河村的人虽然性格古怪偏执了一些,也穷了一些,但是陈阳在的这些年,偷鸡摸狗的事情有过,但却也仅次于偷鸡摸狗而已。
更何况,白子别院住在半山腰上,从清河村到白石山的半山腰,上下一个来回单骑着电驴就得四十分钟,这还没算下车之后还要徒步走个二十分钟左右。
那就将近十一个小时,谁人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来偷鸡摸狗?
再说,电子锁是密码设置,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偷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也就是这齐志国,却偏偏入室成功,只是未曾盗窃半毛钱,也没有伤人性命,而是偷了女士内衣!
马二旺想想便是来气,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再看齐志国。三十岁的人,头顶上的头发已经所剩不多,中等身材,但是眉目始终左右闪躲,细小的眼睛不说话的时候基本上是眯起来成了一条缝隙。
这种人,横竖左右看都透着一股子让人作呕的猥琐劲儿!
马二旺气不过,上前一步便要冲们!
眼看那齐志国的老婆杜鹃横在门口,马二旺便大吼一声:“起开!”
这一声吼,断然谈不上是惊天动地,但却也是威力四射,以至于修车铺四周的村民们,都听到了这一声吼,纷纷探出个脑袋来朝这里看来。
“这是咋了这是?”
“杜鹃咋的有撒泼了?”
“唉?这不是陈大夫吗?怎么和老齐家的人就闹到一块儿去了!”
好事者越来越多,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身在农村便是这样的,屁股大的地方,不管好事还坏是,嗓门儿一高,大喇叭一响准有人上前凑热闹,嘴长在别人身上,七嘴八舌的一议论,身在人群中央,脸皮薄的人还真就站不住脚。
陈阳便是如此,很少和人吵架,因为笃信一条能动手就不逼逼。可奈何眼前的是一个女人,马二旺虽然一根筋了一些,但却也不是傻子,更不会动手打女人,后者生拉硬扯的往里冲。
只是马二旺的手脚老实没有动,奈何这杜鹃却也不是个善茬啊!
眼看着马二旺横在自己面前,这女人再看左右人越来越多,便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狡狯的笑容,转而上前一步,横在了陈阳和马二旺的面前。
“怎么着,仗势欺人?有本事打我啊!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杜鹃上下扫了马二旺一样:“长得跟电线杆子一样傻高,眼瞅着三十多岁了也没婚娶,不知道是不是不行还是真没有婆娘敢要!”
这话是讥讽马二旺的,也是故意在挑他的火。陈阳看出来了,可马二旺却看不出来。
“你个狗日的泼妇,再敢逼逼你马爷一句,我把你脑袋摁进茅坑里!”马二旺也是犯了狠,眼看着眼睛都红了,拳头紧握。
若非陈阳在他身边,这家伙早已不看什么僧面佛面,当下便砂锅大的拳头轮过去了。
别担心马二旺有什么风度,一根筋的就这么一点好,做事从来不留余地,也不去想太多的事情。这种浑不吝的性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好是杜鹃这种农村恶妇的天然克星!
杜鹃似乎是看准了老马的憨厚,便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体往马二旺身前靠拢。近乎于一种贴脸的方式,一边叫嚷着,一边横着脖子,将脸贴在马二旺的面前,拍打着自己那下垂严重的上身说道:“来啊,你敢动老娘一指头试试!”
这种近乎于无礼挑衅方式,让马二旺眉头紧皱。
本就是点火就着的暴脾气,眼看着这悍妇婆娘如此挑衅,马二旺却也是再也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
当便一把轻轻的推开了杜鹃那悍妇,却不曾想那杜鹃便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嗷嗷大叫了起来。
“快来看啊!陈阳家养的狗咬人啦!马二旺打人啦,这是要一巴掌打死我啊!快来看啊!”
这套碰瓷儿技巧总归是下三滥的技巧,奈何这杜鹃演技精湛,虽然明知道这女人什么品行,大家也纷纷指指点点。
同情分自然是不会给这杜鹃的,但是看热闹的村民们自然也不会过多的干涉其中,更不会有人站出来问陈阳说半句好听的话,仗义执言?在“邻里和睦”“民风淳朴”的清河村是不存在的。
“你要不先起来说话?坐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你们家这破屋烂瓦的一个破修车铺,男的一脸猥琐,女的一脸彪悍凉薄,还是个生来五短身材。我们也断然不可能做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否则丢面子的也是我们啊。”陈阳看着杜鹃倒在地上,恨不得滚进土里,活像是一个土行孙一般。
这女人就算是真的脸皮城墙拐弯儿厚的彪悍泼妇,却也是要面子的,被陈阳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眼睛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杜鹃却也是脸上无光,当下怒目圆睁的看着陈阳:“你说啥!?你说谁五短身材?!”
“我说,你先起来说话。互相口臭这种事情太掉价了,我这次来不是找麻烦的。毕竟,找你们麻烦也没人给我钱花。”陈阳依旧声音不温不火的说着。
“你得了!真要是有事儿就说事儿,你们也不会硬闯!”杜鹃喝道。
“那你得问问你男人做了什么事!”马二旺愤怒的说着。
“我男人做了什么事儿?”杜鹃微微一愣,但随后还是嘴硬的说道:“我的男人我教育,用不着你们来操心。还有事儿没有了,这可是我家,你们别硬要闯进来!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杜鹃说完,便要起身,周身全是尘土也顾不得拍打了,便要进屋。
今天这次发泼算是折了大面子了,杜鹃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其实。
只是陈阳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这么多人,我本来还想留点面子给你们,既然你们不识趣,那我也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