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地界上,不管是跑江湖的还是混体质吃铁饭碗的那群人,从上到下,从有到无,都知道出入九江会馆的人都算得上是有一定实力的,就算不是一方枭雄巨擘,也最起码是某个行业内的执牛耳者。
从外人看,九江会馆是神秘的,这个主要经营酒店,茶饮,高档中餐的会馆,从外部来看和许多省城五星级的酒店一样,没有任何的花花。但只有进入其中,切身感受过的人,才会知道,九江会馆内里的乾坤。
秦素月的胳膊搭在陈阳的手腕上,两个人一步一步的前行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砖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有些紧张的粉拳紧握,两边站着不少人,黑西装白衬衫,一个个魁梧的像是站立行走的狗熊,孔武有力,面目横肉。
她紧张的攥住了拳头,手心出汗,以至于让她牙冠紧咬着。身前的两座可观的小山峦,成为周围这群壮硕汉子眼里亵渎的所在。
秦素月很不舒服,最起码心里十分的厌恶,她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是被这群满脸横肉的壮汉看了一个透彻,身上的衣物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衣物内里的旖旎被他们看的一个透彻。
虽然这只是一种心理暗示,但是秦素月也非常的不爽,也许这是作为女人的敏感?
正当时,秦素月突然手背感受到了一阵粗糙的感觉,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陈阳不知何时已经攥住了自己紧握着的右手。
随后一把揽入在怀,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装,披在了秦素月的肩膀上。转而对着站在九江会馆内,季少爷带来的那些家奴以及保镖们说道:“瞧瞧你们的熊样子,看你吗呢看,一辈子只会用老二思考的臭SB!”
一番痛骂,那群黑西装黑领带,白衬衣。一水儿的黑色行头的保镖和家奴们,却也只能吃闷亏,眼看着陈阳十分嚣张且大摇大摆的到了九江会馆的门口,可以说见过嘚瑟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嘚瑟的。
走出九江会馆,秦素月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长舒了一口气。浑身感受到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九江会馆外面此时此刻已经停满了车,将整个会馆围的是一个水泄不通,车边上站着人,也是一身黑,倒是和里面那群家伙们十分的协调。
陈阳挠了挠头对白度淳说道:“看不出来,你在黑的层面上也认识人?”
白度淳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转而,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车上,缓步走下来了一个中年人,一身呢子的风衣,双手插在兜里。只见白度淳立刻走上前去:“秦哥,今天这事儿,劳烦各位了。”
那个姓秦的中年人说道:“多大点事儿,你爸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眼看着自家子侄有事情,怎么能坐视不管?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出来做事,生意上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但是,场面上的事情,我还是能给你整出点排场的。”
白度淳眯起眼睛说笑着,将一个银行卡塞进了那人的手中:“不管怎么样,这点茶水钱,秦哥待兄弟们先收下了。也不多,大抵上这个数。”
白度淳笔画了三根手指头,说道。
陈阳不知道省城江湖上,这种层面的牌面值多少钱,反正看的出来那个姓秦的看见这三根手指的时候,脸上略微的带出了一丝丝的愉悦和开心。
“走吧,上车说话。”姓秦的招了招手,随后请陈阳,秦素月以及白度淳是,三人上了他的奔驰。
这位秦哥亲自开车,其他的车紧随其后,车队颇长,直奔二环道去了。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秦哥,咱们省城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大河足球队知道不?那支省城第二支职业足球队的老板就是他!”白度淳介绍着,三三两两的几句话倒也说得很是含糊。
似乎这位秦哥不愿意透露太多的底细出来,一路上专注于开车,没多说半句话。但听白度淳的三言两语之中,管中窥豹,可见这位秦哥在省城也算是一号人物,早年捯饬煤,后来集中整治后,便开始做起来了文玩玉器,生意规模不大,但见不得光的生意利润丰厚,于是组建了一支职业足球队,现在在征战乙级联赛。
只等着开出二环道了,秦哥这才说道:“听说,今天老七那个家伙也来了?”
老七?
难不成就是季明叫这着的那个七叔的人物?
陈阳想着,并未说话。
“应当是他,留着小胡子,五十多岁的年纪。话不多。”白度淳说着,陈阳便想到那个留着小胡子,一脸阴鸷的中年男子。
“老七早年间以为进去了,还是吃了枪子儿,没想到,还活着呢。啧啧。”秦哥一边摇着头,一边啧啧称奇。
陈阳坐在旁边,只觉得这种大马金刀的江湖谈话方式让自己十分陌生,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秦哥为人也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坐在一辆车里,也不知道是这个姓秦的有专职司机,自己的开车技术不怎么地,还是心理因素,陈阳总是感觉七上八下的。
这位秦哥给白度淳和陈阳送到了二环路上的一家酒店,进了酒店,房间早已准备好。白度淳走进房间之后,便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陈阳:“我说,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还真是敢把U盘里面的内容复制一遍?”
陈阳眯起眼睛,说道:“防君子,不防小人。那U盘的内容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如今,却是我和季明谈判的唯一筹码。兄弟,你体谅一下我。你想啊,季明就算浑身是胆也不敢碰你,毕竟你们两家叔父一辈的关系在那摆着,但我不一样啊,平头老百姓一个。”
陈阳说完这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U盘里面的内容我看过了,这东西要是公布出去,整个省城都得大地震!我一个老百姓,说实在的,季明想要我死,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的容易。所以,你千万别觉得我是作死,我这才是保全自己。”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度淳没好气的问道,饶是平日里淡定自如的他,此时此刻也觉得局势有些失控了,他在问陈阳的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该怎么和自己的老爷子说?
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老爷子那边应当是已经知道了。
正说着,兀自的突然,白度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电话一看,他瞪大了眼睛,额头立刻渗出了冷汗。
接过电话,没有说一句话,只听了一声,便走到门前,把门给打开了。
开开门的一瞬间,未见人,却可见一根手杖先伸了进来,手杖的末端顶在白度淳的心口上,将白度淳给顶回了屋子里。
再看门口,站着三个中年男人,一个身材修长,手持手杖,手柄则是一只鹰头,看上去颇有气势,虽然那人着装内敛低调,但单凭手杖就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绿豆大的眼睛,光秃秃的脑袋,看上去像是弥勒佛一样。
最后站在最外侧的,便是刚才开车的秦哥。
被人用手杖顶的心口吃痛的白度淳,站在门口,低着头,说道:“爸,你怎么来了?”
他是对那个手杖中年男人说道的,也就是说,这个拿着手杖的中年男人便是白度淳的父亲?
却可见白父走近酒店,双手交叉的叠放在手杖上,看着陈阳,问道:“你,就是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