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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画皮

有姝的承诺,大约是九皇子这辈子听过最甜蜜的情话,从此再没有谁能令他动容至此,也开怀至此。他将少年搂入怀中辗转亲吻,直至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下,鼻尖抵着鼻尖安慰,“不用担心,此战我早有准备。”

有姝搂着主子脖子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担心。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接着还就是了,之前说要替他手摘星辰亦非虚言。

九皇子丝毫不知道少年已有成算,一边拍抚他脊背一边徐徐道,“乌斯藏活佛曾经预言,六百年后宗圣帝的心上人会重返人间。为得到与之相聚的机会,宗圣帝在自己的皇陵内布下轮回法阵,一同现世,与此同时还留下一支暗部,负责保护法阵,亦等待他召唤。六百年过去,这支暗部分裂成许多不同的势力,隐藏在九州五国之中,唯有真正的宗圣帝转世才能拿到支配他们的信物。”

“你拿到了”有姝眉头微蹙,大约已经猜到四国为何联手攻打夏启。

九皇子果然点头,“我拿到了,并且已经召唤隐藏在夏启的所有暗部。你要知道,唯有占据上京的夏启才是真正的姬氏血脉,才是皇族正统,六百年里,他们一直在等待宗圣帝重临人间。而这个传说,其余四国也都知道,他们手里或多或少掌握着暗部的动向,甚至有一些已被他们收归己用,另有一些则隐匿在暗处,不被人所知。而这些不为人所知的势力究竟有多庞大,具不具备摧毁其余四国的能力,他们心里都没底。”

“所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们这才联手灭夏”有姝恍然。

九皇子理顺他胡乱翘着的额发,点头道,“没错,当我启用信物时,九州各地的暗部会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然后前来与我汇合。但你要知道,人心难测,当年对宗圣帝忠心耿耿的暗部,如今未必会对我惟命是从。他们之中很多人,现在已分散各国,掌控权柄,又如何甘于屈居人下早年他们得到我是宗圣帝转世的消息,曾连番施以暗手,都被父皇一一化解,后见我夜不能寐,秉性渐坏,且与朝臣宗室离心离德,这才没再咄咄逼人。最重要的是,虽然我生而知之,能力卓绝,却一直没能拿出霸皇信物,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那你为什么要拿出来你可以先韬光养晦,再慢慢筹谋。”有姝大感不解。

自然是因为我迫切地需要拥有保护你的能力。九皇子亲吻少年嘴唇,却始终没有表明心意。他不想把太过沉重的担子压在少年肩头。少年只需像往日那般,该吃吃,该睡睡,开心的时候挤挤酒窝,不开心的时候往自己怀里钻,也就是了

“五国之间必有一战,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再过半月我就年满十八,父皇将册立我为太子,而其余四国秉持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必不会让我活着登上皇位。当年老六向我下毒,母后与我离心,诸位皇子明争暗抢,背后少不了四国的影子。若是我再不寻求自保之法,你可以想见我的下场。”

九皇子未曾告诉有姝的是,他早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厌烦了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他不怕四国联手加害,更甚者,还期待着一切的终结。但现在,他输不起,一丝一毫也输不起,所以才要去争去抢,去把曾经失去的东西全都找回来。

宗圣帝能为了寻找所爱一统九州,他也能为了安放所爱打下一个太平盛世。

有姝总以为主子这辈子过得风光无限,却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到他的无奈与艰辛。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擅自离开,若是陪伴他一起终老,也就没有他的死不瞑目,更没有现在的五国之战。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是时候纠正这些错误了。主子失去的平安喜乐,万世伟业,九州五国,他都会帮他一一找回来。

当二人待在东宫互相抚慰时,朝堂上越发闹腾得厉害。朝臣几乎是一面倒地要求仲康帝赐死九皇子,然后册立六皇子为储君。而九皇子是妖星降世,会祸乱生灵的流言,已迅速席卷整个九州大陆。不仅其余四国人恨不能生啖其肉,便是夏启的百姓也都跪在宫门外,要求当场将妖星烧死。

此事闹了将近半月,而四国联军也已步步逼近,蓄势待发。临到九皇子生辰这日,仲康帝一意孤行,竟照旧颁布了册立他为储君的旨意,且还命他挂帅西北,迎战四国。

朝臣大哗,继而又沉默下来。西北边境只屯兵三十万,根本无法抵御四国百万大军,而从别处调遣七十万大军至少需要三月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四国联动太过突然,便是大罗金仙,恐也无力回天。

皇上一面册封九皇子为太子,一面派遣他亲征,必是想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若他阵前被杀,妖星之乱自然而然也就化解了。绝大多数朝臣想得十分天真,亦有少部分眼光深远者却明白,九皇子只是四国出兵的借口,他的死亡或许能缓解局势,却不能彻底解除夏启的灭国危机。

唯一的办法还是战一战到底九皇子乃霸皇转世,但愿他原原本本继承了霸皇的军事才能。

在众人的忧虑中,九皇子接过册封文书和帅印,点了十万铁骑与他一同前往西北。筹措粮草还需一个多月时间,他也不回宫,一直宿在军营。

听说儿子硬是要跟九殿下去西北打仗,赵侍郎和王氏哭得稀里哗啦,恨不得把儿子绑了藏起来。

“儿啊,你可怜可怜爹娘成吗咱们只有你这一根独苗苗啊三十万人马对战百万联军,儿啊,你好好想想,九皇子他有几成希望活着回来你难道也要跟着去送死”赵侍郎苦口婆心地劝解。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回京,随便找个地方当个芝麻小官也就成了。

有姝把床底下的米面一袋袋拖出来,准备送去军营。主子现在很需要粮草,但朝中各派官员却都推三阻四不肯兑现,摆明了想让他去送死。更可恨的是,竟连皇后也都动用中宫笺表,规劝主子“以身殉国”,他们有没有把主子当成自己的亲人

想起最近的市井流言已彻底把主子妖魔化,有姝就觉义愤难平,坚定道,“我若与主子同去,他十成十会活着回来。爹娘,你们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九殿下哪点好,叫你对他死心塌地的你要是喜欢男人,爹给你找,十七、八个随你挑这样成不成成不成”赵侍郎连连戳儿子额头。

有姝平静道,“主子哪点都好,你就是把全世界的人找来,也没谁比得上。爹,您私库里还有粮食吗全都给我成不成”

赵侍郎捂着胸口,差点厥过去

。王氏拽住儿子,嘤嘤嘤地哭起来。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合时宜地低笑,三人回头去看,竟是风度翩翩、表情温柔的九皇子。现在的他虽陷于水火,却不见半点狂躁,与平日判若两人。

“打扰了,赵大人。”他略一拱手就大大方方将少年搂住,在他粉嫩唇瓣上咬了一口,眉宇间的深情宠溺昭然若揭。

有姝也主动去搂他劲瘦腰肢,问道,“粮草还差多少”

“已经备齐,即刻就能动身。这些米面你放回去,咱们回家了还能吃。”他弯腰,把一袋袋粮食推入床底。事实上,所筹到的粮草尚达不到预期的三分之一,但西北战事紧张,拖延不得,只能边走边收集,以图尽快赶到前线。

听说大军马上就走,赵侍郎两口子连忙去堵门,却听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声,竟是接亲的队伍回来了。原来今日是赵玉松与明珠公主的大婚之日。也不知皇后是如何想的,竟力排众议把婚期定在大军开拔这天,丝毫也不顾及幺儿的感受。明珠公主更是没心没肺,截了大军饷银给自己添妆,六皇子在后头帮着遮掩。这母子三人当真狠心绝情。

九皇子侧耳听了片刻,摆手道,“吉时已到,明珠就在门外,赵大人、赵夫人,快去迎接吧,有姝我就带走了,来日必定将他安全送回。”话落将人扛在肩头,飞身而去。

赵侍郎大骇,追在后面连喊几声,见两人已没了影儿,这才拍着大腿老泪纵横,直骂九殿下混蛋。王氏扶着额头差点晕倒,忙叫陪房赶紧备车,她要去镇国寺给儿子祈福。

九皇子快步来到角门外,把人扔进早已等候在此处的马车,压着狠狠亲了几刻钟,直到衣衫凌乱,情动不已才勉强分开。迎亲的队伍就在不远处吹着唢呐,一抬又一抬嫁妆摆满了整条街道,赵玉松与六皇子分别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凑在一块儿谈笑,脸上满是意气风发的神采。看来赵家二房这是另投明主了。

九皇子表情平淡,有姝却已急红了眼,诅咒道,“来年总有他们哭的时候”

很少看见少年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模样,九皇子颇感新鲜,搂住他又是一顿猛亲,眼见时辰不早,这才命车夫前往城门与大军汇合。仲康帝已在城门上站了许久,身后立着几个铁血派的老臣。他虽然表情凝重,眸子却隐现锐芒,摆手道,“去吧,让他们知道何谓姬氏正统,何谓天命帝星”

他之所以放任皇后等人在朝堂上搅风搅雨,就是为了看清诸人面目。等儿子搬师回朝,该清算的清算,一律不会姑息。

感动于父皇对自己的信任,九皇子眼眶略微发红,扯着有姝跪下,一同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眼见大军消失在官道尽头,仲康帝才徐徐开口,“这臭小子,竟扯着有姝一块儿跪朕,是什么意思丑媳妇见公婆亦或定名分”

“应当两个意思都有。等他们回来,东宫就能办喜事了。”一名老臣低笑道。

“也是,要不霸皇当年为何要修改律法,允许男子与男子成婚,还不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听说别国就有这样的婚配,但在咱们夏启应是首例吧”仲康帝捋着胡须询问。夏启虽盛行男风,但大多是以结契的方式,没听说过那一对儿明目张胆的成了婚。

“南投县似乎有一例,倒也圆满。”又有一名老臣言道。

“有没有无甚紧要,若是九儿喜欢,谁能阻止去赵府,看看明珠的好夫婿。”仲康帝嘴上说好,目中却划过一丝厌恶。

一行人缓步走下城墙,各自登上马车。

西北边境、驻军大营。

几员大将等候在主帐外,或眉头微蹙,或紧握双拳,或咬牙怒瞪,薛望京站在他们身后,表情十分尴尬

。自从九殿下抵达西北,除了清点兵马,似乎就没干过什么正事。这也罢了,他竟还把有姝也带到阵前,日日寻欢作乐,这叫什么事儿

今日本已约了几员大将商讨排兵布阵之事,临到头却听见帐子里发出交媾之声,莫说底下的将士们寒了心,就连薛望京也感到绝望。殿下莫非打算破罐子破摔,享受一天是一天不成他就丝毫也不为夏启的黎民百姓着想

九皇子心里苦啊他并非那等昏聩之人,尤其在失眠症痊愈之后,头脑更是一日比一日清明。西北这场大战他早有安排,也想赶紧与下面的副将磨合磨合,哪料有姝像是发了疯,见天儿缠着他,说是要吸龙精。

他当时还很懵懂,追问龙精是何物,有姝抓住他下面,羞道,“就是这个吐出来的东西。”

你能想象得到那番场景吗本还乖乖巧巧,娇娇怯怯的少年,忽然有一天脸红眼润,主动求欢,那激爽的感觉哪个男人受得了打那以后,俩人就一发不可收拾。便是自控力强如九皇子,也不得不连连中招,从此落下一个昏聩无道的名声。

听见里面动静稍歇,薛望京立刻通禀道,“殿下,诸位将军已在帐外等候许久,可能入内”

九皇子已把有姝打理干净,又将他抱到屏风后,塞入棉被中,这才下令,“进来吧。”

诸人鱼贯而入,怒容早已收敛干净。九皇子也不觉得尴尬,指着沙盘开始排兵。恰在此时,一名随军匠人跪在帐外,请求面见赵公子。有姝虽得了个军师的名号,却不干正事,整天在匠人营出入,也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

不过半月,军中就已传出流言,说他是九皇子的娈宠,随军侍寝来了。即便对他印象颇佳的薛望京此时也有些厌烦,更别提其余将领。诸人眉头紧皱,脸色黑沉,对于匠人的出现很是不满。

有姝却匆匆披上长袍,走到外间,“宣他进来。”完了看向九皇子,神情坦然,“你们聊你们的,我看我的,不会干扰。”

九皇子揉揉他披肩黑发,继续排兵,几位将领也只得强自忍耐。

匠人端着一个巨大托盘进来,其上摆放着两套样式相同,尺寸不一的寒铁锥刺,均刻满朱红色的玄奥符文。有姝先是拿起长达二尺的那套锥刺玩赏,复又拿起那套一寸长短的锥刺查看,然后将前者顶端扭开,露出一个小孔,将后者嵌合进去。

用精神力验了又验,他终于长出口气,解下腰间的荷包扔给匠人。荷包里是王氏塞给他的金豆子,少说也有五六十颗,算得上一笔横财,匠人紧紧拽住,飞快捏了捏数量,这才千恩万谢地退出主帐。

正事忙完了,有姝凑到主子身边,低头去看他如何排兵布阵。他们现处于龙隘口,与联军屯兵之所隔着一条狭窄深谷,堪称易守难攻,只需守住谷口三月,就能等到援军,届时夏启国尚有一战之力。但其中亦不乏风险,盖因九皇子现在众叛亲离,周围援军嘴上敷衍却退守不来的可能性很大。

有姝细听片刻,言道,“不用死守,我军亦能大胜。”他将代表夏启兵马的木雕往后挪,继续道,“打斗片刻你们就诈降,退后三十里停在此处开阔之地,我自有办法困杀他们。”

九皇子尚未开口,一员老将就怒不可遏地道,“不过一名低贱娈宠,竟也敢妄议军机大事还不滚回内账去”他忍了半月,终是忍无可忍。龙隘口就是最好的交战之所,把住上下谷口就可攻守兼备,大大缓解兵力不足的危局,这人竟信口雌黄,让他们把敌军引入腹地,任由敌军宰杀我方将士。他还有没有脑子一个人怎么能蠢成这样

其余将领也都面皮涨紫,七窍生烟,恨不能把少年生吞活剥

薛望京暗暗拉扯九殿下衣摆,示意他赶紧把人弄走,省得在这儿添乱。目下本就军心不稳,众将再起怨怼,此一役很有可能不战而败。

九皇子却不搭理他,指尖轻抚少年鬓发,柔声道,“如今正值危难,合该集思广益,万众一心。无论是谁提出建议,孤都愿侧耳聆听。有姝,你说吧。”

有姝定定看他一眼,紧张道,“咱们先打仗,你若是心存疑虑,待日后得胜回朝我都会一一告知,只求你现在不要追问,可以吗”

九皇子毫不迟疑地点头,“自是可以,我等你。”

主子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有姝这才略松口气,在诸位大将的瞪视下将嵌合在一起的两套锥刺分开,把一寸长的小锥刺一一插在沙盘相应的方位。统共十五根,各占据八方六爻,又有一根插在正北坎位,也就是阵眼。

这样一番布置后,有姝才把敌我两军的木雕一一摆入法阵,解释道,“此乃八荒双龙绝杀阵,威力算不得巨大,但困杀百万兵马理当不成问题。”

本就没什么耐心的众位大将恨不得抬腿就走。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在此处装神弄鬼威力不大却能困杀百万兵马,他是魔怔了还是开玩笑凭借几根铁钉就能扭转战局,他以为自己是谁,神仙下凡若非九殿下被迷了心智,一力相护,他们定然当场拔刀将他劈成两半。

感觉到诸人散发的杀气,有姝却还不紧不慢,右手掌心轻轻放置在阵眼的锥刺上,警示道,“看仔细了。”话音未落,掌心已压入锥刺,瞬间涌出许多鲜血。

九皇子眉头紧皱,勉强压下将他扯回来处理伤口的冲动。

诸位将领,包括薛望京,本还满脸逼视,浑不在意,却在下一瞬间齐抽一口冷气。只见他掌心流出的鲜血落在沙盘后并未晕染开,而是形成两根细长的血线,在锥刺组成的八荒阵中游移,聚合,渐渐变成两条三寸长的血龙。它们忽而扭动身躯,忽而张开大嘴,竟似活物一般,如此奇景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众人的惊骇中,有姝伸出左手食指用力压在巽位的锥刺上,待血滴流出方徐徐道,“巽位显,风龙入阵。”

交缠在一起的两只血龙仿佛能听懂人言,当即就有一条迅速朝巽位游去,所过之处掀起一股股极为强劲的旋风,竟丝毫未曾触碰我军木雕,反把敌军卷上半空。

有姝又将食指压在另一枚锥刺上,喝令,“艮位显,土龙入阵。”

盘桓不定的另一条血龙钻入细沙,将摆放其上的敌军一一吞没。风土二龙齐聚,八荒双龙绝杀阵的威力才初露端倪。沙盘里又是龙卷风,又是地龙翻身,不过须臾就把百万敌军蚕食殆尽,而我军依然立在金沙之中纹丝不动。

即便只是在小小的沙盘上演示,众位将领也仿佛做了一场荒诞梦境,好半天回不过神,下颚更是大张,合也合不上。而九皇子早已把少年拉入怀中,用手帕堵住他汩汩流血的伤口。

“施展这种奇门遁甲之术,会不会危及你生命会不会令你业障缠身若是于你有碍,不用也罢。”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不等有姝回答,几员大将就已齐齐跪下,诚惶诚恐地磕头道,“我等有眼无珠,不识仙师,还请仙师恕罪殿下,有仙师辅佐于您,是您之大幸,亦是夏启之大幸天佑我夏启,必当造就皇图霸业,重铸往昔辉煌殿下千岁,仙师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拜完上京方向,众人再抬头时已显露出勃勃野心。俗话果然说得没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又能想到赵家小公子竟深谙奇门遁甲之术,便是鬼谷子、张天师在此,恐也没这个道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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