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搁在往日,李婉清定然不会饶恕这些瞎扯的丫鬟们,至少一顿斥骂是免不了的。
然而此时她却怎么也发不起脾气来。
想起她们说的话竟和母亲的话出奇的一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虽近些年在军营中待习惯了,大咧咧的男子作风,然而她毕竟还是女儿身,女儿心。
她有一种直觉,觉得这宋若辛和唐昊的关系不一般。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平日里只关心诗书的唐昊,似乎对待这位女官的态度也比较亲密。
如今已不比往日,唐昊的才气武艺渐渐的吸引了她,对待唐昊也不再是当初那般的漠不关心。
李婉清略一沉吟,推门而出,脸上带着一丝威严道。
“快去备马,我要去校场。”
窃窃私语的丫鬟们戛然而止,愣神两秒,慌忙去准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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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骑着乌骓与宋若辛并肩走在这长安街头。
一路上唐昊也觉得这个知书达理,不在乎门第阶层的少女更容易让人相处,也没有平日中的不苟言笑,捡些奇人异事,诙谐搞笑的事情来打发路上这段漫长的时光。
马背上的宋若辛不禁被唐昊的见闻所吸引,惊奇不断,趣事连连,一路上银铃般的笑声从未停歇过。
宋若辛微微喘上两口,缓缓止住笑声说道。
“唐公子,看着你平日严肃沉静,想不到你还是一个风趣幽默之人。”
宋若辛向来心性纯良,心直口快,直白的将夸赞说了出来。
唐昊淡淡一笑,并未回答,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怎会不是见多识广呢。
正说笑中,只听正前方传来一声暴喝。
“二哥,就是这厮将我打伤,害的我现在还没好呢。”
听着这声大喝,唐昊和宋若辛纷纷勒住马匹,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一行人马将大街拦住,为首骑马的两人中一人唐昊认得,正是当日茗悠轩想轻薄宋若辛的殷杰,当日被唐昊捏断手指。
冤家路窄,不料竟在这里又碰上了。
而另一人生的高大,肌肉饱满结实,尤其是满脸茂盛的胡须格外显眼,神似张飞转世。
两马周围十来个仆从,从衣着上来看,多半是殷家的家仆。背着阔刀,大摇大摆的围绕着两人。
此时只见神似张飞的大汉手提一把刀背穿环的大刀,声音粗狂,说话间额上青筋暴起,指着唐昊吼道。
“就是你这厮将我三弟打伤的?”
宋若辛定睛一看,认得此人,便向着唐昊这边靠了靠,表情凝重,眼神中也有些忌惮。
“唐公子,这殷勇可不一般,他的这身武艺是开国大将殷开山亲自传授的,甚是了的。加上殷勇天生的大力,使得一手重刀在上界的武科中拿了第二,武艺也是不凡。”
想到每次事发都是因自己而起,宋若辛带着些许歉意,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
“唐公子,对不起……”
唐昊浑不在意,看了眼大汉身旁右手上裹着纱布的殷杰,画面甚是滑稽,又见那神似张飞的大汉满脸怒容,等自己一个回答。
“当日是你这三弟轻薄宋姑娘在先,我才出手替勋公教训一下,好让他长些记性。不知道这殷将军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呸!”
殷杰不屑的向着地上唾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一抹蔑视,大声喊道。
“你算什么东西?家父乃是开国大将,也是你能提的?你也配?”
说话间左手指了指神似张飞的大汉道,神情嚣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
“教训?呵!今天有我二哥殷勇在,你小子还敢口出狂言?速速自断一臂,我且饶你,如若不然,就让你命丧这长安街头!”
随着他的这声暴喝,身边的家仆们纷纷抽出腰间的阔刀,紧紧的握在手中,怒视着唐昊。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只能殷杰一声令下,将这小子头给拧下来。
话音刚落,刚还在两队人马中间的众人纷纷向街边店中逃散,唐昊身边的百姓们“哗啦”一声全跑去街角,远远地看着这一触即发的厮杀,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哎呀!这少年真是触了霉头了,居然惹上这两人。看着少年身着银甲,莫不会是会些武艺吧?”
“哎,这长安殷杰是一害,这殷勇是一霸,竟让这少年全得罪了,这下算是完了。就算是会些武艺他一人还能打得过这一众家丁?”
“可不是嘛,看这样子宋女官出门时也没带家眷仆人,这少年今天不命丧黄泉算是老天开眼了。”
……
虽然这些人对凶神恶煞,作恶多端的殷家两人恨之入骨,但这时候出头的少年毕竟身单力薄,不禁心中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