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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是真是假问过就知道

秋田围裴家神楼天井之中,裴崇捏着那张小小的名片瞧了一眼,随后就朝旁边轻飘飘的丢了过去。

裴志伟正立在天井角落,与裴美玲细致的问着话,裴志慕则捡起裴崇丢开的名片端详着。

青洲水泥工厂他知道,那是魏善光的生意,青州水泥工厂协理,盛嘉树,看起来像是魏善光嗅到了什么味道,打发手下人跑来新界乡下钻营,看看能不能在新机场的基建生意内分到一杯羹吃吃。

把名片放下,裴志慕就望着裴志伟与裴美玲的方向,七弟裴志伟此时哪还有刚才应付自己和父亲时的木讷茫然,一脸精悍,两眼放光的盯着裴美玲,目光简直如同两把利刃,恨不得割开裴美玲那张俏脸,直接剜出对方的脑子,弄清楚里面装了什么。

两人说话声音虽然很轻,但好在天井并不算大,加之自己和父亲裴崇都闭口不语,此时两人的谈话隐约能飘到裴志慕的耳边。

“阿蟹不可能说亲自教阿鸠读书识字,他一直认为要把小孩子送去书院读书才是正理……”

“他几时成了魏善光的工厂协理?”

“阿蟹说,只要裴家愿意和魏先生在新机场的项目上合作,保证财源滚滚。”

裴志慕听了几句,似乎印证了刚才自己的猜想,的确是魏善光的手下过来探口风,可是裴志伟为什么却听的这么仔细,或者说,哪怕美玲是个妇道人家,也该知道裴家的规矩,不可能没轻没重跑来神楼为一个汉奸开口说情。

好在两人很快就说完,裴美玲远远朝着自己与裴崇欠身行了个礼,就悄悄离开,只有裴志伟捏着下巴上那几根老鼠须,悠悠哉哉的走了回来,等他坐下之后,捡起茶几上的名片装了起来,然后就继续摆出了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什么事?”裴志慕递给裴志伟一支香烟,开口问道。

裴志伟呲了一下满嘴的烟屎牙笑笑:“没事,就是魏善光的人得知新机场消息,过来探探裴家的口风,我没有把美玲骂一顿,是刚好想反间计,通过魏善光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摸一摸鬼佬的心思。”

“对你父亲同五哥都要扯谎?”裴志慕哼了一声:“需不需要进去神楼,对祖宗发誓证明真伪呀?”

裴崇眼睛从天井当中的一株花草慢慢移动到裴志伟的脸上:“你今日不对。”

“没什么不对,族长我不争,黑锅我来背,还想让我讲乜嘢?”裴志伟迎着自己父亲的目光,苦笑着开口。

裴崇没有理会裴志伟的回应,闭上双眼轻轻晃动着藤椅,就这么沉默了足有几分钟之后,才开口说道:

“今日你趁老五在,特意自己赶来一起饮茶听通告,可是通告你又不关心,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你是在这里等美玲,不是为了听通告。”

裴志伟脸色微变,不过随后就笑着说道:“等美玲过来做乜嘢呀?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哪会知道她今日突然返来。”

“你是不是……”裴崇睁开双眼,看着裴崇:“是不是接下来,准备说保证不会对族长的位置动心?”

裴志伟舔了舔嘴唇,看了眼裴志慕,对裴崇说道:“父亲,就算我不讲,也是五哥做族长,现在要做事,我表个态也无妨,既然聊到这里,我就对五哥讲清楚,五哥,裴家族长的位置,我绝对不会再动心思。”

“先是失魂落魄,满脸不甘,这么快就看开,有这种悟性,你哪里需要争族长,不如去争一争佛祖的莲位,讲清楚罢。”裴崇语气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不争族长,就可以藏起心思?”

裴志伟望着裴崇,微微摇摇头:“没有心思,我不争族长,就对裴家没了心思,而且我会想办法与魏善光合作,拉他落水,这对裴家有好处,对不对?我没有对不起裴家的想法。”

“你到底在说什么,志伟?”裴志慕微微皱眉,对讲话不明不白的裴志伟开口说道:“有什么事何必神秘兮兮,讲清楚啦?”

裴志伟对裴志慕也是微微摇头的动作,语气坚决的说道:“没有不清楚,我不争族长,又出力搞定家族交代我的事,皆大欢喜,就是如此。”

“名片上的,是你的人。”裴崇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同你内外串谋唱这台戏?拉魏家下水容易,这么大单生意,你以为只凭你吃得下?”

“我绝不会为家族惹麻烦,一把年纪,我头发白咗,是不是晚上屙尿屙几次仲要讲给父亲你同五哥听?”裴志伟语气肯定的说道:“没必要嘛,是不是我的人,对裴家,对整件事都毫无影响,就这样,我去做事,让村民们先去理民府门前吵几声,免得说我偷懒。”

说完,裴志伟起身舒展了一下懒腰,转身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等裴志伟离开之后,裴志慕看向裴崇,裴崇半眯着双眼:“朱恩良设的这一局不够精妙啊。”

“父亲的意思是,志伟已经看破了?”裴志慕脸上惊愕一闪而过,随后低声问道。

裴崇从藤椅上直起身,端起茶盏喝了口,微微摇头:“老七如果是自己看破,他早就该跳出来和你争一争,不是他看破的,看破朱恩良这一局的,另有其人呐,而且,拉魏善光落水……不该是老七信他的原因,我说的很清楚,这一局就算魏善光卷进来,那些东西也不是老七能吃下的,那老七盯的是什么呢?”

“盛嘉树,会不会是名片上这个人?”裴志慕想起刚才名片上那个名字,开口询问。

裴崇放下茶盏,再度后仰靠倒:“是不是他,不关我事,朱恩良设的局,就让他去头疼罢,裴家,新界五大家族,这次也都只是帮朱恩良唱一场戏而已。”

……

每个女佣手里都拎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糕点,不过几名女佣脸色却不太好看,厉红和盛嘉树虽然先行告辞,不过她们却没急着离开,此时坐在茶座上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又是元朗,又是湾仔,说的好听,还不是炫耀,连一块钱都未见他舍出来!”

“话也不能这么讲,看阿红这两日表现啦,元朗也可以,总之不花钱,白白得间姑婆屋都是好事。”

“白白得间姑婆屋?切,你看那个死穿底妹的炫耀嘴脸,拿钱出来是假,炫耀她身家是真,可惜被人当羊牯都不知情,当我阿珍这双眼是盲嘅?她那些金饰,纯色不足呀,我整日帮夫人小姐清点金银首饰,我会不清楚?那男人靠不住,很明显是玩她啦?要我讲,姓盛的家伙一定早就知道阿红过往,只不过同她玩玩而已。”

“姓盛的家伙那枚戒指是贵价货,手上的表也是西洋劳力士,可惜我不懂洋文,不知道是几千块一支的,仲是几百块一支,不过看戒指,多半应该也值几千块。”

“他不是讲,这两日让阿红带我们去元朗买地,地契也可以写我们的名字,这种话总不会骗人吧,真要是骗人讲大话,以后就不用想见人了吧,下次我家老板去东华三院开会,我过去送药,如果遇见他,一定当面奚落死他。”

“元朗乡下有什么好……”

几个女佣互相说着话,唯独欢姐始终没有开口,一名女佣看看欢姐,询问道:“欢姐,你怎么看?”

“牛皮吹大是会爆的,他不是讲同朱先生做生意?我服侍的贺先生刚好认识这位朱先生,是真是假,我问一问贺先生就清楚咗。”欢姐吐了个烟圈,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内,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