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长河城码头。
“杀了人家的首领,没过几天就到他们的地盘上晃荡,这么做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唐徵明从一艘客船下来,看着川流不息的码头,对身边的徐胜说道。
“不如此,不足以衬托师兄你的威风。”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啊。”
“都是兄弟,客气啥。”徐胜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唐徵明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转身伸手扶住下船的绮梦,道:“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我没法陪在你身边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独自外出。”
绮梦会意道:“放心吧,堂堂侠僧又岂会连一名弱女子都保护不了。”
徐胜竖起大拇指道:“这一手夫唱妇随真是漂亮,反将我拿捏住了,嫂子果真是贤内助。”
唐徵明哈哈一笑,得意道:“羡慕的话你也去找一个,又不是找不着。”
他嘴巴往后撇了撇,挤眉弄眼地低声道:“后面两个,只要你有所表示,想必对方很愿意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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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间,小清和方清月陆续从客船下来,最后才是庄道长。
徐胜平静道:“算了吧,暂时没那心思,何况彼此间也并非男女之情,强凑一起,反倒尴尬。”
唐徵明道:“什么时候才有心思?你不会想说天下未安,何以为家吧?”
“不至于此,只是缘分未至,却也不急于一时,一切随缘吧。”
“身为男人的你不主动,难道还想让人家姑娘主动表示?你这般道法自然的性子,不怕随到最后,变成了随风而去?”
“那便证明,彼此间有缘无分,更不该强求。”
唐徵明还要再劝,绮梦及时插话道:“你师弟乃天下闻名的伟男子,爱慕者甚众,郎君何必担忧,岂不闻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倒也是……嗨,我替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众人下了船,正要朝镇上走去,忽闻一声尖叫。
“打起来了!长河帮跟摆渡帮打起来了,大家快跑啊!”
原本还算有序的码头一下子乱了套,还未下船的人们纷纷缩回船舱,催促船夫赶紧开船离开,已经下船的人们有的试图返身跳回船上,有的则如无头苍蝇般乱跑,于是你推我挤,人群冲撞,杂吵声中很快出现了孩童的哭泣和妇女的悲呼,眼看就要出现集体踩踏事件。
“哪个王八蛋喊的话,这不是害人吗!”
唐徵明从纷乱的人群中将一名摔倒的孩童救起,还给了那名千恩万谢的母亲。
“也可能是因为不驱散人群,遭到战斗波及,死的人会更多。”
徐胜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一刻他无比怀念灵格“上师”的灵能“令行禁止”,当此局面,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众人定在原地,而他的“言出法随”就没有这样的作用。
两种能力看似相同,都能用言语干涉现实,可实际用处和偏重点其实存在较大的差异,一者作用于活物,一者作用于死物。
他感应到不远处有气息与灵机的碰撞,便对众人道:“你们想办法稳定人群,我去镇压动乱的源头。”
说完一跃而起,从人群的头顶滑翔过去。
唐徵明有些傻眼:“要怎么做才能稳住人群?这种情况下,高喊两声肯定没什么用啊,要不我召唤护法神法相,看看能不能将人都吓住?”
方清月赶紧阻止道:“不可,人们正是因为害怕被卷入灵修的战斗才慌张失措,若看见巨大的神灵法相,一部分人或许会被吓倒在地,另一部分人只会逃得更快。”
“那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等都没有操控多人意识的灵能,那便只有退而求其次了,”方清月转身对庄道长道,“请道长显化山神灵格,以山岳之势将所有人都压趴下,尽量控制力道,别伤到人。”
庄道长犹疑道:“控制力道不难,可这么做不会发生伤亡吗?”
“有人逃跑有人倒地,互相踩踏,确实容易发生伤亡,但若是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反倒能将伤亡降到最低,顶多摔一跤的时候比较痛,届时我们巡视一圈,注意别让孩子被人压在下面就行。”
“言之有理。”
庄道长当即显化灵格,码头上空顿时浮现一座巨大的山丘虚影,人们尚未来得及生出进一步的惊慌,便觉一股空前压力落在肩膀,再也维持不住姿势,纷纷向前扑倒。
由于此刻人群拥挤,便如多米诺骨牌排列一般,跑在后面的人都摔倒在前面的人的大腿和屁股上,有了缓冲,受伤的人比方清月设想的情况要少得多。
当然,也有人忍不住扯开嗓门大吼大叫,拼命挣扎起身,试图继续逃跑,但当他们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起不来后,情绪反倒稳定下来。
不需要方清月等人帮忙,大人们自发将被压住的孩子拉出来,交给其父母,最后所有人都躺倒在地上,傻愣愣的看着半空中的山岳虚影。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你们看一看有谁需要救助,我去帮一下师弟。”
唐徵明逆着人群逃跑的方向走去,到了目的地后发现同样没自己什么事,除了师弟还站着外,所有人都趴倒在地,而且各个鼻青脸肿,不少人还被打断了手臂或腿脚,惨叫连连,模样颇为凄惨。
“你,你是谁?”一名被打断了手臂,脸上依旧难掩煞气的汉子满怀忌惮的问道。
徐胜瞥了一眼,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徐胜,莲花寺弟子,法号空想。”
“侠僧空想!”汉子脸色微变,显然听说过名号,“你一燕州人为何要管我们济州之事?”
徐胜反问:“哪条法律规定燕州人不能管济州事?”
“……这不合江湖规矩。”
“的确不合江湖规矩,”徐胜点了点头,继而又反问,“但,那又如何?”
汉子闻言一愣,是啊,那又如何呢?
对方一人就把两大帮会的人全揍趴下,而且全程只用了一只手,便是不守规矩,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斋主: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