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揉揉额头,他终于写完今天的小说章节。为了争夺新书月票榜,他足足更新了1万2千字,从早忙到晚,已经快累成狗了。
“写完了?”老婆进来帮他冲茶。
“完了。”明月夜掏出手机登录微博。
老婆把水壶一放,没好气道:“写完了就赶快睡觉,玩什么手机!”
“我看看艾伦的更新。”明月夜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最近他迷上了季望舒的《汉朝那些事儿》,还专门在自己书里给读者们推荐。
3000字更新很快看完,明月夜端起紫砂茶壶,一边刷微博一边喝茶。
“噗!”
突然间,明月夜一口茶水喷出来。
“咳咳咳,”明月夜喉咙呛水咳嗽半天,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牛人啊,春晚的面子说不给就不给。”
“感谢春晚邀请,但很抱歉,我除夕那天没空。”
这就是季望舒的答复,亮瞎无数网友的氪金狗眼。
仅仅过去几个小时,季望舒这条回复就已经火了,网友们纷纷在后面留言。
“头一回遇到敢跟春晚硬刚的,真汉子!”
“干得漂亮,赞一个。”
“这尼玛是当众打春晚脸啊,我服了。”
“666666666……”
“除夕那天没空,这理由很好很强大。”
“季望舒说:就我这暴脾气,发起火来连自己都害怕。”
“唉,季望舒终究是美国人,他不知道在中国是不能得罪官方媒体的。”
“怕个毛央视,不要怂,就是干!”
“……”
春晚在中国人心中的地位很高,大年夜那天,人们就算是打麻将,也会开着电视机放春晚,不然总觉得少点什么。
而在口碑方面,春晚却越来越烂,简直堪比国足,是个人都想骂,是个人都能吐槽。
季望舒的这条微博回复,无疑触碰到广大网友的G点,瞬间引来无数人隔空**。以前都是老百姓骂,现在终于有明星出头打脸了,多稀罕、多劲爆啊!
网友们各种围观看热闹,而混娱乐圈的人,却认为季望舒死定了。得罪了春晚,就等于得罪央视,得罪了央视,就等于得罪官方。
如果说季望舒是大牌明星,那得罪央视也无所谓,照样有人请有人捧。但季望舒才刚出道不久啊,居然敢打央视老大哥的脸,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网友热议,媒体起哄,季望舒再度成为话题人物,“季望舒拒演春晚”连续登上百度和微博热搜。
季望舒有多火?
看看微博和朋友圈就知道了,铺天盖地到处都是相关内容。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季望舒的微博粉丝关注暴涨,50万、60万、70万……一直到涨80万才慢慢停下来。
金莉莉的手机都快被人打爆了,全是邀请季望舒商演的电话,一天之内接到20多个。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各大公司单位都有尾牙庆祝活动。
尾牙这玩意儿是从台湾传过来的,最开始是闽南地区的传统节日,商人祭拜土地公被称为“做牙”。后来台湾的商家将其发展成年会性质,渐渐传到大陆,届时将邀请各种明星来表演庆祝。
季望舒如今在网上火得不要不要的,那些大公司可不管得不得罪央视,反正谁名气大请谁。季望舒这种演出费不高,但人气超火的歌手,无疑成为商家眼中的香馍馍。
金莉莉那个欲哭无泪,每个电话都意味着演出费啊,更意味着她的经纪人抽成。可惜季望舒已经和公司解约了,这些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长翅膀飞走。
以每场25万演出费来算,从腊月21到腊月29,就是100多万的损失(公司艺人五五分账)。
还有过年之后,从初一到元宵节,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加起来,公司至少损失500万。
而这还只是开始,等以后演出费上涨,细水长流之下,一年赚几千万都有可能,季望舒绝对能成为公司的摇钱树。
公司内部都已经吵起来,有人觉得应该把季望舒找回来,有人坚决反对,因为季望舒太不听话、太会闯祸了。
季望舒就像一匹千里马,跑得虽快,但性格太烈,根本驾驭不住,且又让人舍不得放弃。
就拿商演来说,如果让季望舒从腊月21一直唱到腊月29,他绝对撂挑子不干。
商演可不是唱几首歌那么简单,还得各种应酬、提前准备。如果是异地演出,唱完一场还要马上坐飞机,这样来回奔波半个月,铁人都要累成渣渣。
不过有一个人的邀请,季望舒却无法拒绝。
学校放假的第二天,季望舒就接到叔叔打来的电话:“艾伦,你过年是回洛杉矶,还是留在中国啊?”
“还没决定。”季望舒说。
季崇武笑道:“腊月27那天,我公司要开年会,你过来唱几首吧。”
“行啊。”季望舒没理由不答应。
事实上,季望舒只知道叔叔在中国经商,生意似乎做得挺大,但还真没有详细了解过。
到中国这么久,季望舒只在刚刚入学时,给叔叔打过一个电话,之后就一直没联系。
在美国,亲族观念非常薄弱。
美国人所谓的重视家庭,一般只包括老婆孩子,甚至连父母都不怎么管,更别提什么叔叔阿姨了。
季望舒虽然保留着部分华人传统,但骨子里还是美国人那一套。从这次跟春晚闹别扭就能看出,他读了许多传统儒家典籍,却没有学会中庸处世之道。
或者说,季望舒理解的中庸,并非嘻嘻哈哈一团和气,也不是能屈能伸、趋炎附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季望舒心中,孔子的中庸本意,是处世中正平和、不违本心、因时制宜。只不过,在2000多年的文化发展中,中庸之道变得越来越世俗。
挂掉电话,季望舒问尔雅:“你哪天回家?”
“后天上午,坐动车。”尔雅是个穷学生,可不能像季望舒那天整天飞机。
季望舒想了想说:“明天也没事做,不如我陪你到处逛逛,顺便给伯父伯母买点年货回去。”
“好啊,”尔雅好奇地问,“刚才打电话时你喊叔叔,你叔叔也在中国吗?”
“在广州,有机会带你去见见他。”季望舒道。
“我才不去。”尔雅有些羞涩,她从见亲戚联想到见父母,心里琢磨着该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