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爷行事严苛,这些年道上打打闹闹可以,但真闹出来人命就得有个说法,不然无论是哪处堂口的伙计,三爷都会追查到底。
一顿痛揍是最简单粗bào的方式,身为徐家三把手的关越是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的,他是跟在三爷麾下的老人,就算是出席小打小闹也得是上百号人以上的火拼。
于是他只让手下转告倒在地上的袁灼,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就不是砸了他那个姘头的店面那么简单了。
去他妈的到此为止,去他妈的徐三爷,去他妈的姘……
袁灼内心的骂人三连排比句卡在了第三句上,他眉目狰狞的捂着腹部缓缓爬起,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暂且咽下了一肚子气。
看在姘头两个字的份上,他会在日后发达的时候,留关越一条狗命。
第3章袁灼:我老婆爱我
温瑾带着jī汤去了袁灼住的出租房。
确切点讲,他是被袁灼那几个还算忠心耿耿的马仔小弟连哭带嚎着请过去的。
袁灼伤得不轻不重,关越身边的打手都是拳场里熬出来的人jīng,打人的手段跟拆店的时候一样,伤皮不伤骨,堪称行业翘楚,专业jīng准,别无分号。
袁灼租的房子很偏,是城东一处年久失修的老巷子,大多是租给他们这种来城里闯dàng的混小子住的。
砖房带院,打水靠井,厕所共用,要是夜里喝多了想吐,拳头硬的能抢到坑位,拳头软的只能呜呜哇哇的蹲在街巷口熏路过的野猫野狗。
温瑾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的好皮囊招客也招风,一路上盯着他的人不少,流里流气的混球们倚在门边上对着他拐着弯chuī口哨,也就是袁灼在这片的混得开,不然肯定有人上来勾肩搭背的找他聊会天。
他越过少皮没毛的木质门槛,进入袁灼的院子,一抬头就看见浸着血和汗的衣服拿水冲两下就扔到晾衣绳上皱皱巴巴的挂着,晾衣绳下头的小花坛里种着蔫头耷脑歪歪斜斜的葱苗,旁边是还有没爬上架子就枯萎死掉的丝瓜藤。
袁灼比自己没种活的菜好上那么一丁点,他坐在简易的木板chuáng上,咬着纱布一头往骨裂的小臂上打夹板。
为了省钱,袁灼租的北屋,只有一扇木框的小窗,没什么光照,他听见门口的声响也不抬头看人,只臭着脸色将人往外赶。
同情和关照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Alpha根深蒂固的自尊心促使他心头燃起邪火,于是他气粗声壮,眉目狰狞,呲着狗似的犬牙从喉咙里挤压出标准的脏字街骂。
——然后他就咬了舌头。
虚假的袁灼:真正的Alpha硬汉从不需要来自旁人的关爱和照拂。
真实的袁灼:呸,真正的Alpha硬汉就是需要温瑾炖得jī汤。
袁灼心里的小鹿:日常翻白眼(1/1)
大概是jī的质量不错,温瑾的jī汤意外的好喝。
袁灼抱着伤上加病的必死心态张嘴喝汤,结果差点被鲜掉了下巴。
huáng灿灿的jī汤,浓香扑鼻,温热诱人,他捧着保温桶将脸埋在蒸汽里嗅了好一会,眉骨上撕裂加深的伤口被水汽扑得阵阵刺痛,他毫不在意的吸着鼻子抬起头,肿胀的皮肉挤压了他的眼帘,导致他成了个滑稽的大小眼。
“.…..”
平生第一次熬出像模像样的jī汤,结果还把对面人喝哭了,退休愿景是种田煮饭的温瑾温老板内心感到很挫败。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袁灼,想问问这汤哪里不对,然而袁灼皱着鼻子脖子一梗,愣是捧着保温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
“.…..”
平生第一次熬出像模像样的jī汤,结果还一口没喝到的温瑾温老板内心依旧很挫败。
心灵jī汤不好使,不过一桶货真价实热jī汤是绝对可以拯救灵魂的。
袁灼抹了抹嘴,五脏六腑暖得一塌糊涂,他抱着温瑾的保温桶,努力挺直了满是淤青的脊背。
温瑾能来看他,他死都情愿了,只是他暂时还不能死,他有láng子野心,他要睚眦必报,他要让那些人后悔跟他为敌,要他们后悔动了温瑾。
“你店里坏了多少东西,理个数出来,算我的。等我收了这个月的租子,我就转给你。”
袁灼这条野狗也有不发疯的时候,他清楚自己的斤两,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势力,他要想方设法的跟他们抗衡争斗,但前提是不能再让温瑾受到牵连。
一身伤痕的Alpha眉目赤诚,大小不一的眼睛里闪着一样的光亮,袁灼很深情,也很不舍,他借着把保温桶递回去的机会偷偷摸了温瑾的指尖,被打伤的右手抖得厉害。
“还有,他们那帮人浑得很,这段时间我就不过去了,你万事小心,把……一定把自己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