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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纪荷打开灯,到厨房烧上水。

赤足的细微动静中,他打开客卧的门,进去关上了。

水开,倒进洗干净的杯子里。

放下壶。

她走向客卧。

客卧相比楼上的主卧小很多,也是毛坯,但同样是套房,厕所和洗浴间在里侧、隐蔽性、视觉效果非常好。

这是一栋房型相当完美的别墅。

没装修,一切都是简单入住。

卫生间没干湿分离,也没门,热气从洞里散出,离花洒很近的长条镜面上水汽一片。

男人手掌撑在镜面上,低头让热水冲击着后颈,舒缓疲劳,接着手掌挪动,带走一大块模糊。

镜面瞬间可视,江倾抬眸,眼神一滞。

她在外面脱了长裤,仅着一件衬衣走进来。

他头发全湿,从背后看,身材匀称,两条腿修长结实。

她面不改色,在他背后站定,伸手从白色洗面盆上压出沐浴露……

纪荷立誓般要将他洗的干干净净,从头到脚,没一处遗落。

江倾被她伺候的由一开始的紧绷到眼神似热化的巧克力,水泥顶上微白灯光无济于事照明。

加上水汽,整个空间都迷蒙。

她简直女中豪杰,无论他哪里起变化,始终面不改色,淡漠着一张脸,眼神只对她清洁的部分感兴趣。

伸手从刚才带进来的一只小盒中倒出棉花棒,拇食指牵住他耳廓,让裹着棉花的部分探进去,在里头轻微转。

他闭眸,轻微的哼了一声。

“疼?”她歪了歪头,无辜的眼睛绕到他面前。

他睁开眼,与她对视。

摇头,表示不。

纪荷继续,用棉签搅出他耳孔里的泥沙,两边都温柔照顾。

结束时,她身上已经被打湿,衬衣是真丝材质,贴在身上 透明,她皱眉,准备离去。

“纪荷……”嗓音嘶哑,叫住她,眼神有欲望、有抱歉。

纪荷似乎奇怪,静静转过身,笑着,“怎么?”

她眼睛并不往下看,哪怕他那地方多爆炸性,在这种气氛下,她似乎将他当成一个三岁小孩子,而不是英俊且富有魅力的异性。

江倾唇角扬起笑,眼皮略垂,水花下半眯的眼睛勾着她,“有话问我?”

“我觉得你该主动说。”她放下塑料盒子做的医疗箱,不自觉双臂抱胸。

江倾眸光热,凝着她抱起的双臂之内,半晌,笑音暗哑发出,“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这么勾引他……

纪荷挺好声好气的跟他聊起。

“今天我在江上找你,嗓子都指挥哑了,白晓晨突然在傍晚来找我,说你可能没死。让我相信你。”

音一顿,继续。

“我不知道该相信你什么。”

尽量保持着平和笑意。

“晓晨一提醒,我突然想明白,你行为不太合理。她又告诉我,早上你跳江前,她偷听到她父亲和你打电话……如果真的被开除公安队伍,你老领导只会觉得脸上无光,怎么会理你?而且还是一起毫无头脑的莽撞行为前?”

江倾剧烈呼吸,听着她的话,干脆装聋作哑。

她倏然朝他笑,“你是在利用我对吧?”

他无法作答。

她等了几分钟,见始终守口如瓶,点点头,失望笑着,“你不知道我这一段时间有多煎熬,每天都自责毁了你前途。现在,我终于轻松了。”

音落,准备离去。

江倾猛地扣住她手腕,另一掌压在她后脑勺。

水泥墙壁粗糙,他皮破血流。抵她在墙上。

江倾眼底布满血丝,尝过漂泊一百公里的苦水,也闻到她此时近在咫尺活着的芳香。

“你要弄疯我……”咬牙切齿,触着她眸光,痞戾的失笑。

纪荷似难以理解的稍一斜下颚,问他什么意思。

他眼底骤然起风浪,低下头要激吻她。

她把头偏开,神色淡漠。

江倾败下阵,说,“在车上我不该装睡……”

从见面那一刻,两人都是相顾无言、剪不断理还乱。

纪荷一挑眉,在他明显示弱的被欲望包裹的眼神中,嗤笑出一声,“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江倾痛苦的一闭眼,再睁开,暗哑着挑衅,“我跳了一次,你心里解恨么?”

不等她发作,又火上浇油,“别再牵连我。行吗?”

纪荷没忍住,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响声回荡。

“冠冕堂皇。”她眸光起变化,下颚崩地死紧,眼神也直崩崩的像一把枪开出去。

猛然抬手,将医药箱砸在墙壁,情绪炸裂。

“江倾,你真是够了……”

气得眼角通红,嘶声,“你只是为了打入鸿升内部,拿我做幌子,装什么深情!”

江倾回正脸,“你没有说过,心里对跳江的事念念不忘?”

“说过。”她颤声,“不过我没让你真去跳!”

“你说过就行。”江倾抵抱住她,眼神炽热。

水珠从他鼻梁滚落,到唇峰,最后流进他开合着发声的嘴里,“我做这一切,可以说不为你,也可以说全为你。”

“这就是男人!”

永远冠冕堂皇的有理。

纪荷再次抬手,却被一下扣住手腕,往背后水泥墙壁上重抵。

接着下一秒,他整个人埋了过来。

纪荷只觉得脑海炸了一瞬,一下什么都不清楚了,晕乎乎的被他抱着,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没说话,视线火烫的落在她脸上,低头,热烈的吻住她。

纪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两人在一起了。

和十年前不同的是,他们彼此都太清醒,清醒到身体发痛,从心尖上蜷缩起来,像含羞草,一碰就要命闭合。

疯狂捶打他。

“在合江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这么做。不过那时太脏了。”他让她喘了会儿气,彼此适应。

他的吻似甘霖洒下,铺天盖地,在她的反抗中,咬牙切齿发言,你不惹我,我会去跳江吗?纪荷你想要我死直说,今天满足你了,为你跳了,以后别再提十年前那档子事!

滚!

她骂他。

“就这么算了行吗?”他吻她,完全占上风,用男人的力量说服她,一路如火烧草船,所向披靡。

她气得流下泪,怒火从脑仁里一直炸出七窍,全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是服他的!

江倾捏住她下颚,眼底猩红,警告她不要这样,最后吃苦的还是她……

说着还猛提腰。

纪荷砸光了洗手台上的所有东西。就不如他愿!

骂他不知廉耻,明明为了事业才去招惹乔景良,一次又一次欺骗她、利用她,到头来却恶人先告状。

“这就是你的爱……江倾……你……不如在江江里……不不回来……”

他猛地停滞,紧皱的眉头蹭着她的耳廓,倏地一睁眼,欲念暂缓,“……你真这么想……”

纪荷小腹都涨得痛,紧紧咬住下唇,不听、不理……

江倾转过她头颅,低头激烈深吻。

她呜咽。

……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在车边站岗的一个保镖提出疑惑,问自己同伴。

他同伴含蓄一笑,“好像是有点?吵得蛮激烈。”

岂止有点。

这块别墅区荒无人烟,一到晚上,回声极大。

面前这栋又是靠湖的,似乎窗子没关,那里面激烈纠缠声,在水面都轻微回荡。

那位后知后觉的终于缓过味儿来,脸色一下爆红,骂了声,“操,太激烈了吧!”

又惊,“咱们老板会不会有事儿!”

“有什么事儿?”同伴翻白眼,“没听到白天老板怎么和乔董说的么,她就是喜欢姓江的,就喜欢这爆裂脾气,软一点的男人她还不稀罕呢。”

“好吧。”强打精神头儿,警戒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