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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殊死一役

安东尼挥砍着伸进屋子的粗枝,冒头的老树灵看见沃林韦德森正用火把伤害自己的族人,越过三人将他的脖子缠住重重地甩到了墙角,火把掉了,沃林韦德森躺在地上难以动弹。

扎克亚斯捡起火把一边挥砍树枝一边看紧大门。

金狮卫兵队来了!他们用带火油的弓箭射中了窗台的老树灵,老树灵迅速燃烧起来,和它连接的同伴也跟着起火,它们扑腾着身上的火焰从高处摔落。

茶厅门口的树灵也被新来的士兵用火焰清理了,门缝下伴随着树灵沧桑的低吼钻进了许多白烟。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扎克亚斯开门后喜出望外,是金狮卫兵队里他最赏识的一支精锐队伍……圣狮营。

扎克亚斯命令他们人手一根火把肃清敌军,抓住头领带去国王大厅审判。

在圣狮营的保护下扎克亚斯和儿女转移到了国王大厅,士兵们以防万一将王座用木柴围了起来,树人来袭时可以点燃火圈保护国王。

殿外不断地凄凉惨叫声听的扎克亚斯怒火中烧,沃林韦德森用布块捂着后脑勺按住了扎克亚斯,国王仍想拔剑参与战斗。

“我去!”安东尼说着提剑要走被索菲亚一把拉住,索菲亚紧紧抱着安东尼的胳膊,她从没经历过这些场面,她吓坏了,而且她非常担心自己的两个侍女已经遭遇不幸,更别提哥哥准备出去面对这些凶狠残暴的怪物。

“求你别出去安东尼!太危险了!”

“放开他!他是王子,他需要战斗!”扎克亚斯命令着,安东尼轻轻推掉索菲亚的手,温柔地亲吻了她的额头说:“我得去,我必须保护你和父亲,别担心索菲亚。”

安东尼说完提着剑冲了出去。

“这都是你的错……”本来平静的国王大厅因索菲亚这句话变得紧张起来,扎克亚斯歪头怒视着她,沃林韦德森察觉不妙闭上了眼睛。

“你刚才说了什么?”

索菲亚被从王座上起身的高大父亲逐步迫近吓得颤抖,上次父亲这样生气还是母亲去世。

“再说一次!”

“如果不是你挑起战争,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我唯一的哥哥,如果他死了,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索菲亚颤抖着却敢仰视父亲,扎克亚斯瞪着索菲亚,所有人都以为小公主要挨巴掌了,但扎克亚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他低声淡然地说:“你这臭脾气真像你母亲。”

安东尼带领圣狮营的卫兵们拼死反抗着比他们高出很多的树巨人,他们一手持剑一手持火把,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奋力抵抗着,挡住了要去国王大厅的必经之路。

树灵惧怕火焰,灰袍子可不怕,他们从树灵背上跳下,来到安东尼面前。

灰袍子弓箭手射死了前排的士兵,其他士兵见状密集地站成一排用盾牌将安东尼护到身后,其中不乏和安东尼平日一起训练的人,而他们愿意为了保护王子付出生命。

以一敌十的灰袍子和人类士兵打斗的异常激烈,安东尼砍掉了其中一个灰袍子的手,那伤口冒着浓稠的绿色液体,几秒后又神奇的长了回来,这让安东尼很是震惊。这些灰袍子看来并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血是绿色的,就像树灵一样,他们只有人类的外表,内里却如树灵一般生生不息。

“砍下他们的脑袋然后烧掉!别让它们复活!”安东尼大喊道,收到命令的士兵们开始主攻灰袍子的上半身。

持续了好一阵子的交战让人类士兵开始疲累,而树灵和灰袍子好像不知倦怠般越战越勇。

安东尼命令士兵找来长绳,浸泡在油里后点燃,由人拽着从两侧推向树灵,懂得弯身躲避的灰袍子逃过此劫,但许多树灵被火绳绕住着了火。

安东尼又叫人多拿些油来,泼到了灰袍子和树灵身上,弓箭手用火油箭点燃了他们,这下连灰袍子也跟着燃烧起来,安东尼趁势高喊一声带领士兵冲杀。

国王大厅中的人能清楚地听见殿外这些动静,听见安东尼悲壮的吼声,索菲亚闭上泪眼开始祈祷。

“王子殿下控住了局势!我们就要赢了!”沃林韦德森观察了一会儿喜悦地向扎克亚斯上报战况,扎克亚斯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声巨雷,瓢泼大雨倾盆而落,沃林韦德森的笑容消失了,扎克亚斯重重的拍了把王座扶手,他心里必定在感叹,为何上天也不肯站在他这边。

而这一切都是树灵长老的计划,维鲁斯格拉摩尔已经为这个无月之夜等待了很久,风餐露宿守候在山崖边只为这一天。

“小心屋顶!”士兵的喊声令众人抬头,树灵们正从屋顶石柱后钻出来,弓箭手用火油箭射死了一只,那只树灵的坠落不偏不倚引燃了围绕着扎克亚斯的柴堆。

火堆中的沃林韦德森护着索菲亚正向扎克亚斯凑近时,被屋顶的树灵拦腰缠绕起来,扎克亚斯挥舞巨剑砍断了企图缠绕自己的藤枝,但没能救下被卷走的女儿。

它们毫不费力地杀死了国王大厅里的所有士兵。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火把全被浇灭,树灵遇到雨水似乎变得更加强大,它们的速度和恢复能力更快了,藤枝变得又沉又重,对人类的伤害也更高。

安东尼和士兵们因此被树灵打退,看着那些勇敢的战士一个个倒下,眼前一片血海,脚下满地横尸,嗅到人血的安东尼慌了神。

“举起你的剑!殿下!”全副武装的亚尔曼将军冲颓然的安东尼吼道。

安东尼握紧长剑抵在胸前,和亚尔曼将军并肩,领着为数不多的圣狮营卫兵挡在国王大厅前。

一阵不详的闷声厮打后,存活下来的五个灰袍子挟持着浑身湿透的安东尼来到国王大厅。

最高最壮的老树灵驮着维鲁斯格拉摩尔,身旁的两个树灵提着沃林韦德森和索菲亚,他们与火光中的扎克亚斯对峙。

维鲁斯格拉摩尔从树灵背上跳落,他来到火堆前,和扎克亚斯面对面站着,那火焰熊熊燃烧甚至超过了维鲁斯格拉摩尔的身高,而他瞳孔中映射的火焰正如他内心的怒火一般热烈。

“我父亲和姐姐们的尸骨在哪里?”维鲁斯格拉摩尔的话让扎克亚斯微微震惊,他以为他已经杀掉了伯梅尔的小王子,看来只是杀了个替代品。

“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们,但是你突然出现,毁掉了我们的一切,为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个国王该做的事。”

“你不后悔吗?在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以后,你还是认为你没做错。”

“战争就是战争,小子,如果我软弱无能,就会像你父亲一样。”

维鲁斯格拉摩尔眯着眼睛后退两步说:“你说的对,但我不是我父亲,你会为你的暴行付出代价,你的子民,你的士兵,你的亲人,我会把他们全杀光。”

维鲁斯格拉摩尔说完迅速举起弓箭转身对着安东尼的心□□了一箭。

“不!”索菲亚悲怆地哭喊了一声,扎克亚斯向前挪了一步,而就是这一步,已经让安东尼十分满足,他握着那支箭顺势倒在地上,众人不知,木箭根本伤害不了他。

维鲁斯取了第二箭,拉紧弓弦时扎克亚斯喊住了他。

“你想要什么?任何东西我都能给你,别伤害我的女儿。”

维鲁斯格拉摩尔苦涩地笑了,是不屑的苦笑,他歪头看着扎克亚斯问:“我相信你在我父亲面前砍掉我姐姐的脑袋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扎克亚斯拧着眉头无颜接话,维鲁斯格拉摩尔利落地对准索菲亚射出一箭,但被沃林韦德森奋力一撞,那箭从索菲亚肩头擦了过去。

扎克亚斯吸了一口气抽出巨剑对着火堆一挑,花火四溅,灰袍子赶紧揽着维鲁斯格拉摩尔后退,其他四个和扎克亚斯对打起来。

这时安东尼拔出胸口的弓箭,跳到捆着索菲亚的老树灵背上勒住它那粗壮的脖子,沃林韦德森赶快将索菲亚护着躲到一边。

屋顶的树灵冲着他们去了,扎克亚斯父子背靠着背被树灵和灰袍子围成一圈,人数悬殊的情况下这对父子有些招架不住。

安东尼一剑砍断了向扎克亚斯甩去的长藤,扎克亚斯的额头全是汗水,腿被灰袍子的长刺枪划破一道口子。

新一批支援的士兵被树灵堵在殿外,这时大门口的树灵被劈成两半,随手捡了把剑的盖文冲进国王大厅,砍退几个树灵来到国王父子身边。

盖文二话不说冲着左右两只树灵一顿流畅的挥砍,将它们解决后又立刻刺向灰袍子,这勇猛的架势让扎克亚斯很是吃惊。

举着木刺枪扑向索菲亚的树灵突然起火,沃林韦德森四下张望,只看见冲进大厅的杰森和珍妮,这时殿外的士兵们也涌进来。

灰袍子见形势不妙护送着维鲁斯格拉摩尔杀出一条路撤退了,安东尼和盖文去追,扎克亚斯筋疲力尽倚着剑半跪在地上,珍妮走过来扶住了他。

“你怎么来了?”扎克亚斯喜出望外。

“我们正好在附近拜访朋友,听见城堡出事就来了,你怎么样?受伤了吗?”珍妮解释后很快转移话题,庆幸没人看见杰森施法。

扎克亚斯摇着头压低了自己的喘气声说:“那个男人,他救了我们,他真的只是你们的管家吗?”

珍妮笑着点点头说:“你受伤了,先别管那些,你需要包扎伤口,韦德森先生,快来帮我扶着陛下。”

“索菲亚!”杰森走向索菲亚,被她扑了个满怀,杰森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了,你安全了。”

沃林韦德森一脸狐疑地经过杰森,对刚才那只树灵迫在眉睫之时的自燃产生了疑惑,他可没看见那树灵中箭,就在这男孩进门时无端着了火,着实让人费解。

他和珍妮扶着一条腿淌着血的扎克亚斯站了起来。

“他们逃脱了!城墙上的树人接走了那孩子。”安东尼和盖文回来后向扎克亚斯禀告,扎克亚斯赶忙按着安东尼的肩膀关切地打量。

“我没事父亲,我穿了链甲那木箭断了。”安东尼解释说。

扎克亚斯欣慰地点着头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病愈后的安东尼确实让扎克亚斯刮目相看。

“你今晚非常勇敢。”

“谢谢你父亲。”安东尼得到认可后的表情有些激动,甚至红了眼睛,这可能是二十多年来他从父亲嘴里听见的第一句夸赞。

暴雨持续下着,士兵们清理着敌人和战友的尸体,城堡内外一片狼藉。

国王居室里,扎克亚斯躺在床上,珍妮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腿上的伤口,沃林韦德森在一旁递过去药粉和干净的布块。

扎克亚斯盯着专注的珍妮浅笑,似乎并不觉得腿伤有多疼,他抬头对沃林韦德森使了个眼色,沃林韦德森识趣地出去了。

“我以为你不愿意搭理我呢,每次经过你们的茶话会所有女士都很热情,只有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扎克亚斯语气有些埋怨,珍妮头也不抬回答说:“你是国王,我怎么敢不理你,既然已经有足够多的女人对你热情似火,也不缺我一个了。”

“可我不想要她们。”扎克亚斯想起身被珍妮推了回去。

“别动!”

面对珍妮正言厉色的命令,扎克亚斯却十分开心,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发号施令,珍妮的态度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他乖乖躺了回去,盯着珍妮纤细白净的手指沾了药粉擦拭自己的伤口,她的手凉凉的,却让扎克亚斯感到火热。

杰森跟在小跑的索菲亚身后,她一边喊着侍女的名字一边推开经过的每一扇门,而有些屋子的场景着实吓人,那些分离的尸体和残肢到处都是,树灵几乎杀光了城堡的侍从和女仆。

“斯温!西瑞妮!”索菲亚高声喊着来到了自己的居室——月厅。

这屋里的家具摆设都被树灵打砸过,床底下传来微弱的哭声。

“斯温?西瑞妮?是我,快出来你们现在安全了。”索菲亚趴在地上看见床底的两个侍女还活着开心的哭了出来,两个侍女先后爬出来和索菲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好害怕你们会被杀死。”索菲亚揉着两人的后背,三个女孩哭的泣不成声。

杰森欣然笑了,这位尊贵的小公主怕的要死,已经顾不上走廊里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心只想确定自己两个侍女的安危。

王子寝宫蓝厅里,安东尼脱下一层层外套,但并没有穿什么链甲,那一箭不偏不倚射中了他的心脏,而那个冒着黑血的伤口在他喝了一杯人血后逐渐愈合消失了,是的,他开始饮用人血,在艾瑟琳离开后他做了这个决定,他想让自己更灵活更强壮,而代价是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

逃回龙血树林的维鲁斯格拉摩尔非常生气,他狠狠踢着草地,仅剩的五个灰袍子缩在旁边不敢吱声。

“我们本来已经快成功了!”维鲁斯格拉摩尔懊恼地说。

这时浆液老者的脸又出现了,他叹了口气说:“那个男孩,那个小男巫,你没提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

“我今晚失去了太多孩子,守护者,我无法再帮助你了。”

“我该怎么办?”

“去求助你的长姐辛妮丽娅吧,看她能否让她的丈夫为你出兵,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维鲁斯格拉摩尔眼角全是愤恨的泪水,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却不得不被迫成长坚强,独自背负起国破家亡的仇恨。

“我们走!去图耿!”维鲁斯格拉摩尔说。

灰袍子将他背在身上,开始了遥远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