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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了。相哥,晚安。”
勉强打过招呼, 她抱起笔记本电脑, 起身, 匆匆离开。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 相翎微妙眼神, 正定定地落在她背影上。
……
转眼, 晃到五月末。
时隔许久, 之前论坛里那个帖子,突然发酵开来。
一夜间, 整个社交媒体, 通通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 关于孔熙与她的知名富豪前男友。
奚苒出车祸那天,早就看过原贴。后来经历了失去记忆,再加上乱七八糟事,早就把这些细枝末节,抛到脑后。
谁高兴没事就想起贺铭遥和他前女友啊。
没空。
没必要。
这会儿功夫,再点开微博热搜,完全就是一个吃瓜群众心态。
八卦号放出来的瓜,比之前那个楼主更加详尽。直接将贺铭遥名字打出来不说,还不知道从什么财经杂志,剪了他照片下来,和孔熙照片拼到一处,供人作为谈资。
似乎一点都不怕吃官司。
奚苒点开,垂眸,静静欣赏了数秒。
无论何时何地,贺铭遥都是优雅又矜贵模样。
芝兰玉树、不可方物。
这样生硬地把两人照片放在一起,孔熙看起来,似乎完全配不上他。
当然,自己这种凡夫俗子,更是高攀不上了。
要不是贺夫人对戏子有强烈偏见,也轮不上她去捡这漏。
冉冉月光下。
奚苒肆无忌惮地重新想起贺铭遥。
这会儿,贺铭遥应该已经放弃寻找她了吧?
毕竟,他心里,大抵也没那么在乎。
对于这些太子爷来说,自尊心和占有欲是一切感情的根源,什么都耐不过时间。或许,甚至都用不着时间,看孔熙结局便可知,贺铭遥极度讨厌别人挑战他自尊心。
可一可二不可三。
再爱的女人,也不是直接抛到了脑后、和自己结婚了么。
这般想着。
奚苒松了口气。
退出微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去逛逛。
正如相翎所说那样,她一直躲在小阁楼上,还没脚踏实地地领略过古城风光呢。
……
五分钟后。
奚苒穿着“南镇欢迎您”广告衫,只拿了个手机,慢吞吞地离开小楼。
这个点,南镇已经天黑,古城也进入夜生活**。
酒家、民宿、商品店、包括古城门,通通亮起灯盏,辉煌闪耀,将夜空彻底点亮。
一眼望去,颇具风情。
奚苒不紧不慢地逛了逛,不自觉,将步子放缓。
事实上,小腿基本恢复,在房间里也有持续做复健动作,将薄薄一层肌肉练得紧实。
但太久没有这般走路,她心理上还有点害怕。
步行街两边。
大大小小,多是清吧。
民谣歌声从门里散散落落地漏出来,像是流浪诗人,含含糊糊、低吟浅唱着。
奚苒从没机会来过这种地方,有点好奇,忍不住驻足望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心脏就骤然狂跳起来。
转过身,不管不顾地拨路而逃!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贺铭遥坐在里面?!
这么久,他还没有回江城去吗?
夜风轻拂。
奚苒步子飞快,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但又都来不及细想,倏忽间,被抛到脑后。
一直跑到小楼门口,才缓过劲儿来。
他应该没有发现。
安全了。
奚苒顺了口气,敲门,进去。
前台还是只坐了老板娘一个人,气质风情万种,就像客栈的活招牌一般,吸引眼球。
奚苒住了这么久,基本都混熟。
勉强笑了笑,“老板娘,晚上好。”
老板娘抬起头,轻飘飘地看她一眼,红唇勾起,“怎么跑出一身汗?被抢包了?”
“啊……没有没有。”
她拼命摆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在,老板娘通透得很,也无意打探什么秘密,岔开话题,只说:“岁三前些日子说,她这部戏杀青会过来玩几天。”
奚苒点头,“我也听她说了。”
老板娘:“行,那你上去洗洗吧,晚安。”
奚苒应了一声,正想上楼。
蓦地,脚步一顿,停下动作。
她调转方向,在沙发上坐下,拿过抱枕,压在怀中,正对着老板娘那只靠背藤椅。
老板娘合上电脑。
“想说什么?”
奚苒脑子里一片混沌,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自己下一步行动。
她一直是独自一人,没有人可以诉说。
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花时间做她的垃圾桶。
毕竟,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汲汲营营地活在这世上。
再加上她也怕自己的麻烦,给别人带来麻烦。
实在是压抑了太久。
快要发疯。
老板娘身份正好,不远不近,还让人如沐春风,很有倾诉**。
在一个恰好的时间。
一个恰好的人。
奚苒想了想,到底是没忍住,很抱歉地开口,先做铺垫,“老板娘,不好意思,浪费你的时间。”
“你不是知道么,来这儿开民宿,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做什么都不浪费。”
老板娘轻笑一声。
奚苒心里舒坦了一些,低声道:“其实,我是来躲我前夫的。”
“嗯。”示意她继续。
“我觉得我没有受到他的尊重,很痛苦,把爱情都磨透了,所以提出离婚。但是他坚持,他很爱我,只是以前没发现,其实早就爱上我了,所以不能接受离婚这件事。”
老板娘:“……男人的话信不得,说不定只是想骗你继续给他做免费保姆和床伴。”
奚苒被她逗笑出声,“家里有保姆的。”
床伴么,好像也不至于。
虽然贺铭遥确实说过,他们两人身体十分合拍,但奚苒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关键因素。他这种身份,随便招招手,什么女人找不到呢。
前赴后继。
还愁找不到更好的吗。
老板娘饶有兴致地点了下头,“大户人家。嗯,明白。”
“我本来觉得,他就是被我主动提出离婚伤了自尊,所以才纠缠不休,时间一长就能消停下去,或者我远走高飞,让他眼不见为净。但是……”
她咬了下唇,“刚刚,我在城里看到他了。”
这么久,他竟然还停留在南镇。
要说同她无关,哪怕奚苒完全不自恋,都有些不敢相信。
老板娘又“哦”了一声。
“你心软了。”
奚苒摇摇头,斩钉截铁,“没有。”
“……”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像是一条迷宫,我走到了死胡同,走不出去了。”
无法破局。
贺铭遥将所有的路全部封上。
只留一条给她。
就像在逗弄一只蚂蚁。
或是什么小鸟,再怎么扑腾翅膀,都飞不出他掌心。
就算……
就算奚苒相信,他已经爱上了自己,哪又如何呢?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种不对等关系。
贺铭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她卑微如尘。
如果哪一天,他厌倦了这种爱情游戏,轻飘飘地离开。
自己却又一次踩进这深渊,穿上这双磨脚的鞋,到时候,结局岂非凄惨?
听到她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