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服愚钝,未能领会先生所言,还请贾诩先生多加指点!”
听过贾诩所说的一席话,王子服其实已是领会其所提要点,但是却把握不准要为杨锐谋个什么官职,这才再次开口向贾诩请教。
“子服恐怕是不清楚要为烈阳州牧谋个什么封赏吧?可是如此?”
贾诩似乎早有预料,面对王子服所问,仅仅是捋了捋胡须便给出了答案。
“若是如此的话,此时大司马、大将军之职被那李傕、郭汜占去,凌驾于三公职位之上,故而三公以下烈阳自然不会太满意。
若是所封职位太高,恐怕官家又自不肯,如此一来,子服当往高了向官家提及,至少要高于三公之职,或与大司马、大将军并列。
如今看来,或者也只有册封烈阳为异姓王,应该能够满足烈阳的要求……”
贾诩娓娓而言,不过说到关键处却是被主位上的张济打断。
“异姓王?何至于此!?自光武中兴以来,吾朝已再无异姓王,文和何出此言?是为大忌也!”
张济看向贾诩,面有不虞之色言道。
此言也是有原因的,想他张济辛辛苦苦前来护驾,最终也只是被授予了一个骠骑将军而已,比之李傕、郭汜还差着层次的。
而烈阳啥都没干,仅仅是把潼关一堵,把刘协东归的去路卡住,这便要封异姓王,张济内心自然是不平衡。
“此乃当前权宜之计,接下来官家顺利度过潼关,这护驾的首功自然是张将军无疑,介时张将军封侯拜相自不必说。”
贾诩慧眼何等犀利,自然是看出了张济心中所想,一番话说得张济宽慰了不少。
事情就此议定,王子服心中有了定数,这便动身前往面见刘协。
刘协所在营帐就在张济不远处,王子服很快便来到了刘协处,只不过这一过程却是落入了刘协身边一名宫女的眼中,并在王子服到来之前传到了刘协耳中。
身为天子特使,王子服自潼关回归,却是首先进了张济营帐,而不是首先前来汇报,显然是有事商量,这让刘协直感觉高管处虎爪又落入狼口。
然而刘协也只能生些闷气,对于王子服和张济的这种行为也是毫无办法,手中没有兵力,刘协也只能干看着。
“叩见陛下,王子服有辱使命,未曾说服烈阳州牧,使其让出潼关,使陛下得还东都洛阳。”
王子服觐见刘协,将最终的结果向刘协禀报道。
“哦?竟有此事?烈阳州牧一心社稷,竟也胆敢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刘协似乎很生气地问道,只不过其内心却并没有太过责怪杨锐,只是将对王子服、张济的气撒了出来而已。
“的确是烈阳州牧无法信得过小臣,言之凿凿索要陛下圣旨或者信物,小臣无法只得回转以告陛下。”
王子服倒也不敢扭曲什么,将当时在潼关的遭遇一一向刘协做了复述。
“陛下,此时李傕、郭汜于身后追逐甚紧,为今之计恐怕要答应烈阳州牧的一些要求,方可顺利度过潼关。”
王子服继续说道,说完便不再言语,偷眼看着刘协,观察着他的反应。
“烈阳州牧乃社稷之肱股,朕平时也是无力,的确关注得少了,未曾想却是在此处潼关遇见,不知烈阳州牧有何请求?”
刘协沉吟一阵,开口向王子服问道。
“烈阳州牧虽是猥琐,然据小臣所知,烈阳州牧所想应不下于李傕、郭汜之辈……”
虽然此前已经从张济、贾诩处获得了成型的建议,但是事到临头王子服并没有直接说出口。
“李傕、郭汜之辈?哼!”
刘协冷哼一声,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又从小机灵异常,即使常常受制于人,对于朝事也是看得清楚。
王子服见刘协冷哼,再次低下了头,却是未有此前在张济处那般害怕,有些表情甚至也都是装出来的。
“……朕自然不是针对烈阳州牧的,只是李傕、郭汜二人着实令朕失望!枉朕一直重用于此二人,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境地!
烈阳州牧则绝非此类,尝听闻烈阳于青州等地屯田养民,保得大量平民生活,着实不易,偌大疆域之内几无人能及。
传朕旨意,免去李傕、郭汜二人一切官职,封烈阳州牧为大将军!”
刘协啰嗦一通,却是为了表达对李傕、郭汜的憎恨,自己对杨锐的欣赏,这一点即使杨锐自己也无法想到。
“还请陛下三思,李傕、郭汜之威胁还未去除,此时若是贸然去除其封职,恐会引起其强烈反弹,陛下之安全当紧!”
已经有了预案,但是刘协的反应却是超乎了王子服的设想,如此情况之下他当然要出言阻挠一下。
好在反对的理由也就在嘴边,此时李傕、郭汜的威胁也的确很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条理由都很正当。
“呃……既如此,子服以为当如何处置?”
刘协考虑一番,始终皱着眉头,想不出有效的办法。
王子服为了掩饰,也没有立即出声
“陛下,小臣倒是想到一个职位,高于李傕、郭汜之大司马、大将军,若是封了烈阳州牧大人此职位,想来不仅可以顺利通过潼关,还可以反过来制约李傕、郭汜二人,只是……”
假装思索一会之后,王子服开口言道,不过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似乎有一些难以出口。
“但说无妨。”
聪明如刘协,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还请陛下赎罪,方敢言语。”
王子服仍旧一脸的为难,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来。
“倒要听听子服想到了什么,朕事先恕你无罪便是。”
刘协言道,话语之中有些难名的自嘲之意,即使掩饰得很好,其实心中应该已经有所预料。
“小臣斗胆,敢请陛下封烈阳州牧为异姓王……”
王子服又是说了一半,猛然发现刘协脸上显现出从未见过的表情,其中有怒意,但更多的是威严。
这是王子服从未见过的,此刻他是从内心真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