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单独被软磨硬泡的逼问,这回倒好,把他和冥王凑到一起来了,纪纤云郁闷的很,直把嘴里的牛肉嚼的咯吱作响,“师父,表弟,你们俩知道什么是脸吗?隐私,这是我们的隐私,你们怎么有脸问出口?”
亓凌霄是个行动派,腾出个盘子麻利的拨了些饭菜,冲小丫头使个眼色就走。
“哎呦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兔崽子,你是不是以为你们俩缩到房里去吃,我老人家就不会跟过去啊?!天天问,天天问,你们俩就是吊着我老人家胃口不说,知不知道,这是不孝,大不孝。弄得我老人家吃不下睡不好,要是把我老人家折腾出毛病来,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我跟你们说,我不是吓唬你们啊,你们没发现,这几天我都瘦了好大一圈嘛。”
眼见着逍遥散人老母鸡似的挡了过去,梅仲琛坏笑的往后缩了缩,一双狐狸眼眯成一条缝,就差拍手叫好了。
亓凌霄气的脸色发黑,他怎么摊上这么个师父,徒弟的床笫事都要刨根问底!
“您再胡说八道,仔细我们不认您这个师父。”,他也是没辙了,长辈,还是个十分无赖的长辈,他能怎么样?
总不能打出去,也不能骂出去。
逍遥散人白眼翻上天,“吓唬我老人家?哈哈,我老人家可不是吓大的。不管你们认不认,我都是你们师父,就算你真下的来脸赶我,我也是不会走的。长痛不如短痛,我劝你们一句,还是老实交代,几句话的事就皆大欢喜耳根清净,何乐而不为呢?你们俩又不傻,听我老人家的没错。”
“……”,亓凌霄扶额。
头疼,师父这人,真叫人头疼。
为老不尊,老不正经,人家就这个路数,根本没理可讲。
纪纤云吐掉嘴里的骨头,深深呼出胸腔里的一口怨气,一屁股又坐到椅子里,杏眼里都是无可奈何的凛然,“好了好了,师父,我服了您了。我说,来,你过来听好。”
“……”,亓凌霄猛回头,三两步就奔了过去,不容置喙的声音急急制止,“不能说,不用理他们。”
就不说,师父再脸皮厚又不能撬开他们的嘴,时间一长,好奇心也就淡了,自然这事也就作罢。
话匣子一开,那就是祸源,不刨根问底就怪了。
闺房事,哪有拿出来说道的。
况且,这绝对不是一劳永逸,师父这人听去了,就是一帮人听去了,那后果……
就是时不时拿出来调侃一下他们俩,想想,也着实不美妙。
“不说怎么办?天天被师父逼问,脑袋都要炸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他就告诉他,落个耳根清净。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要被逼疯了。”
纪纤云也是无法再无法。
冥王可以黑脸,可以抬腿就走,老头还是惧着的,不会逼的太紧。
她就不一样了,柿子找软的捏,她就是那个软的。
还是一个院子里住着,老头逮着机会就来盘问一番,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逍遥散人把二徒弟扒拉到一边,生怕小徒弟被拐跑,大脸伸过去,笑的牙不见眼的循循善诱,“丫头,我就知道你最最聪明最最上道,来,说说,师父洗耳恭听。”
“师父,你得先答应我,以后这事都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绝对不提。”,逍遥散人想都不想的猛点头,反正先套出话来是正经,至于以后……
呵呵,他想怎么说,谁能堵住他的嘴?
亓凌霄怎么会看不穿,“纤云,不要信他,他的话从来不可信。回房去,急的是他,他乐意问,你就当听不到。”
“小二子,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纤云乐意孝顺师父我,你管的着吗?你个不孝徒弟,滚远点。”
“师父,您是长辈,您不觉得天天追着小辈问闺房事,很是老不正经?”
“哪里不正经了,我这是关心你们。不光关心你们,我更关心未来的徒孙。”
小表哥被挤兑了,梅仲琛看的津津有味,生怕被当池鱼给殃及了,默默缩在一旁缩小存在感。
呵呵,只要坐收渔人之利就好了。
“你们不要吵了。”,纪纤云刷的站起,一脸生无可恋的背靠到冥王怀里去,低眉搭了脸的对着老头道,“听好啊,我就说一便。其实很简单,圆房不彻底而已,我嫌疼,他就停了。为了您,我这脸皮也豁出去了,可以了吧?师父大人。”
亓凌霄的脸就是一热,他真佩服小丫头能说的利索。
算了,说就说吧,被成天追着乱问乱猜,着实也很崩溃。
“小表哥,没想到啊,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原来真是他们想的太复杂了,梅仲琛略显失望的踱步过去,摸着下巴把贴在一处的两个看个仔细,发觉到一贯沉稳的小表哥不好意思了,登时他又欢乐起来,“小表哥,小表嫂,我送给你们的画你们欣赏没有啊,要不要再送一些过来?”
“滚!”,不能把师父这个滚刀肉如何,对待小表弟,亓凌霄言简意赅直抒胸臆的很。
他就知道,不说没好日子过,说了,照样没好果子吃。
身边这些人,胆子是一天比一天肥,看来,是他的威信一日不如一日了。
逍遥散人眼珠转了一转,把梅仲琛往旁边一挤,满面红光不依不饶,“小兔崽子,你滚一边去,我还没问完呢。丫头啊,刚才你说的我信了,不过呢,我老人家还是不明白,明明没圆房成功,你怎么不揭穿呢?后来我们怎么说,你可都没反驳过。”
“……我以为那就是成了,直到那次被他们绑了去,皇后撸开我袖子看那个守宫砂,我才知道那时候根本没成功。”,想起这个,纪纤云真是无奈。
两世为人,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闹出这样的乌龙,她真的是无地自容的可以。
哎,也不能怪她吧,可能当时酒没醒利落有点傻,更多的是巧合,是假象。
那时候明明就挺疼,明明床单上就有血来着,证据确凿,她根本就没怀疑过。
也算阴差阳错吧,守宫砂,就芝麻粒一点红,不痛不痒的,就算洗澡换衣裳,她也没关注过。
被绑架那次之后,她仔细回想过,那厮的确是进来了,不过,是走错了一条路而已。
第一次,小小年纪就被……难怪疼的她差点死过去。
至于那些血迹,根本就不是什么落红,甚至不是她的血。
是冥王那厮的,当时她发狠的挠了那货胸口一把,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来着。
“噗……哈哈……丫头……哈哈……你真会以为……不是……不是觉得……俩人躺在一起……呵呵……哈哈哈……就会有娃娃了吧?……”
“哈哈……小表嫂……小表嫂……我真该……真该送你基本画册子……笑死……”
逍遥散人和梅仲琛相视笑喷,继而捂着肚子,对着纪纤云笑弯了腰。
被当纯情小白痴了,纪纤云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你们俩够了啊……再笑话我,跟你们绝交。”
她的话挺有用,俩人真的不笑话她了,转而笑话另一个当事人。
“小二子……哈哈……你……你也一样傻……一样傻……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逍遥散人记得很清楚,皇陵时候,二徒弟可是很笃定小丫头不是完璧之身呢。
“咳咳……嗯……小表哥……我……真……不想……笑话你……停、停不、下来……小表哥……我要教教……你……”
亓凌霄脸都绿了,嘴角抽搐着怒瞪两个笑疯的。
实在无果,气急败坏的拥着哭丧脸的小丫头便走。
解释?他真没脸说那些私密事。
这笑话,怕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哎,这帮人啊。
纪纤云一脸黑线,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说被问的心烦,说了的后果貌似更……
天啦撸,她怎么净碰上这种货色。
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倒是不会害羞到哪里去,为了冥王的名誉,她灵活的脱离开去,一本正经的对那俩笑的停不下来的强调,“你们可以笑话我,不要笑话他。不是他不会,是我,是我求他等我长大再住到一起的。”
“……”,亓凌霄没料到小丫头会如此维护他,一时感动的无以复加。
逍遥散人和梅仲琛闻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逍遥散人先扶着笑岔气的肚子忍住笑点点头,“除非是太监,这事应该无师自通的,傻子都会,小二子估计不会连傻子都不如。”
梅仲琛眼珠一转砸吧咋吧嘴,“哎呦呦,上哪找小表哥这样的夫君去,媳妇儿不让碰就忍着,哎,佩服佩服。呵呵,小表嫂,你说说,你是怎么把小表哥收服的,让他对你言听计从。”
看来是把冥王洗刷干净了,纪纤云终于松了口气,再看向狐狸眼的目光就是放肆的高傲,下巴一样傲娇道,“我这人好呗。冥王为什么对你不言听计从?为什么总给你冷脸?你以后要学学我,他会对你好起来的。”
“……小表嫂,我是男的,学你?”,梅仲琛有点凌乱了,怎么绕到他身上来了?
“看来你的小表弟不想当男的了,要不,你成全他?”,纪纤云言笑晏晏,一下子扑到亓凌霄怀里去,“往后,咱们就多个小表妹了,估计,就是嫁不出去。”
亓凌霄帮凶当的很到位,历时点头应允,“我会给他找个净身利索的。”
“小表哥,小表嫂,你们……你们竟然想阉了我,一对恶毒的……”
风水轮流转,纪纤云斗志昂扬了,眼波流转,将屋里人都捎带上,“师父,您肯定也想看看他变大姑娘。不如,您捉住他,让冥王操刀,用不了一时半刻,我就有个小表妹了。”
该问的也问完了,逍遥散人自然跟小徒弟一条心,作势就要去抓人,“来吧,小王八蛋,变成大姑娘,我老人家保证以后不欺负你……”
“嗷 !……”,梅仲琛登时就炸毛了,破门而出。
逍遥散人懒得追,突的灵光一现,眼见着俩徒弟甜甜蜜蜜坐回去吃饭,笑眯眯又厚着脸皮凑上去,“喂,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徒孙啊?丫头,你也十五了,人家像你这么大……”
没完没了啊,纪纤云怨念的抬眼打断,“师父,只要您不要天天在我耳边嘟囔,今天我就去怀一个。”
“噗……咳咳……”,亓凌霄到嘴里的汤差点喷出去,咳的脸发红。
要不要说的如此生猛,今天就怀一个?那不就是今天就会……
逍遥散人开心了,“一言为定,骗我是小狗。啊,我明天要看你胳膊,要说守宫砂还在,哼哼……”
“好。”
“那我老人家走了,你们俩好好给我老人家怀一个啊,呵呵,我给你们关门。”
亓凌霄一脸黑线,这是正厅啊,在这……
师父的脑袋里,哎……
屋里终于清静了,夹了一块鱼肉送过去,他是怎么看小丫头都看不够,“你啊,大话说出去,师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后啊,他会天天来催你,有你烦的。”
“那就看你的了,我又不能把守宫砂拿刀子挖下去。”,就算再厚脸皮,说到这个,纪纤云还是没敢抬头。
耳根发热,心跳的碰碰的。
爱情,真是让人疯狂,只要对方想要的,只要自己有,就会毫不犹豫的给。
年纪,根本不是问题。
何况,成天活在险象环生的算计中,也许一个没有应对好,就会……
越是这般,越该及时享乐,免得日后后悔。
该做的都做了,每一天都好好多,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啊。
“……”,亓凌霄夹菜的手一抖,菜又落到了盘子里,他整个人都有些蒙,欣喜冲晕头的蒙,呆愣过后,目光灼灼的轻声追问,“你……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