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忠不干了:“那不行,我也不当老叔了。你们都当莲莲是妹妹,我一个人辈分那么高,跟你们不一样,我不干了。”
曾照兰哈哈哈大笑道:“你这猴子,刚才你还高兴着呢,一会儿又变卦了,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啊?你和德宣是正儿八经的堂兄弟,你和莲莲是亲戚,这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尚德忠不干:“曾大妈,刚才你还说各作各叫的,怎么一会儿就又变了?”
曾照兰笑着说:“这也没个什么一定的规定,看怎么合适就怎么叫。既然莲莲都不在意降辈分,那就叫你老叔,当个老鼠子有什么不好?”
侉子笑道:“老鼠子,老鼠子!你以后就是老鼠子了。”
尚德忠求援地看着乔青莲,乔青莲心想,你看着我干什么,这个事情,可是吴大妈上次跟我说的,“莲莲啊,以后,我们就是正经的亲戚了,你得喊我吴奶奶了。”
叫人不佘本,舌头打个滚。
我倒是无所谓,母亲嫁给尚德宣,有些称呼确实要改一改了。
尚德忠看乔青莲不准备改换了,苦了一下脸,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他总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到底为什么,他现在也说不上来。
一直到十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他的不对的感觉是什么。
乔青莲说:“侉哥,明天,叔叔用推车送行李、米和油过去,你在家里等着,到九点的时候,就到你家拖你的东西。”
侉子和铁子的家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屋。
自从大年初一被人泼大粪后,侉子坚决不回仓库了。
尚方国只好让人将他们垮掉的屋子重新修整了一下,现在,勉强能够住人了。
现在,尚德宣已经住进了乔家,多一个人就是不一样,侉子和铁子也不好老往乔家去蹭饭了,因为,乔家的水现在有人挑了,侉子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用处了,也不好意思老是去蹭饭了。
倒是乔青莲,家里弄了好吃的,还是会去喊他们兄弟俩过来吃的。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尚德宣推起拖车,将乔青莲所有的行李、米和油都放在车上,然后,一家三口就往侉子家走去。
尚德宣穿着白色短袖,钢蓝色裤子,腰间扎一条皮带。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神。
曾照翠和乔青莲母女也穿着新衣服。乔青莲穿着白底兰花的确良短袖连衣裙。
现在穿连衣裙还是很时髦的,这是乔青莲设计让母亲为她做的。很简洁,也很凉爽。
村里人都慨叹:“这一家人看起来也很般配啊,曾照翠一点也看不出比德宣大八岁呢。”
“这闺女一走,就只他们两口子了,曾照翠又会心疼人,这德宣啊,算是掉到福窝里去了呢。现在想啊,什么都是虚的,那年龄啊,就是一个数字,找一个好人,才是实打实的事啊。”
“更没想到啊,人家还有一个那么有钱的弟弟呢。在大城市呢,就这一个姐姐哎,那还不救济他们?”
“隔年再生一个大胖小子,好日子在后头呢。”
尚德宣也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从一个被批判的对象,变成了人人眼中羡慕的对象,曾照翠也从人们眼中的不正经的女子,变成了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