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轻轻的咬着小爱心的边缘,牙齿只是碰触就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颤栗。
九彦顺着看过去,金发的骑士脸上浮现红晕，睫毛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克制住了自己。
“……”见他这幅模样,九彦反而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误会了。
不是说猫和猫尾巴也是两个物种吗，尤里卡也是第一次长尾巴,没控制好,一时间走神也有可能……？
可要是这样的话，我这么故意逗他似乎……有点过分了？
莫名开始反思自己,也觉得自己对对方那捧了一颗真心过来，可自己却一点都不想要的行为太渣了些而内疚。
九彦直接松开对方尾巴，迅速翻身下床走到了房门口。
“虽然你可能已经想好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爱情……并没有那么美好。”
那是一颗剔透的玻璃糖果，但谁也不知道吃下去之后会是回味的甜，还是刺破口腔的玻璃。
即使九彦自己此刻成为了选择是否要品尝那颗玻璃糖的一员，他也觉得这种东西该属于远远观赏的存在。
美好的东西不一定全都要握在手中。
“所以我选择将这足以毁坏我灵魂的刀子递到了你的手中，如果你选择摧毁的话，那我也将坦然面对死亡。”
金发的骑士这么回答道，他坦然又郑重。
“之前你不曾对我做出任何的举动，我安心却又忍不住有些忧愁，害怕自己完全无法吸引到你，不过还好，你似乎并不讨厌我。”
九彦很是无奈。
感情你那个时候就带着一点小小的试探了？
你可真敢啊。
但凡我不要脸一点把你给上了，我可就成为最后赢家了。
九彦的视线落在了那双蓝眼睛上，他记得，自己偶尔的会看到其中翻腾的情绪。
只不过很快就会消散，他从未注意。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对方想要将最好的模样摆在他的面前而做出的一种伪装罢了。
所感觉到的所有舒服和惬意，都不过是对方压下了负面的情绪，想要将最好的一面捧给你看罢了。
九彦敲击了下头顶突有感慨，“就像淌血的月亮？”
“什么？”
“不，没什么。”九彦摇摇头，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注视着对方在门缝处消失的背影，尤里卡的眼眸中出现了少许的落寞。
虽然对方没有拒绝，但他能够看的出来，对方的喜欢更接近于调侃。
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欣赏的喜欢，而非爱情。
站在门外，九彦抬手捂住了嘴，反复的深呼吸才能让他稍微的平静下来。
他感觉大脑有些乱糟糟的，甚至有些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欢喜？惊讶？还是其他的什么。
不知道，甚至他很怀疑这位骑士为何会喜欢上自己。
当然，他不否认自己是有优点的，即使他经常自我调侃自己是黑漆漆不讨喜的冷漠酷哥，也不需要他人的喜欢。
可，这也太快了点吧。
尤里卡又不是什么见色起意的存在。
回想起骑士那眼眸深处的欲/望，九彦只觉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不管了，反正我也只是说试试而已，如果我不愿意也不至于勉强我。”
这么说着，九彦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点。
就是……稍微的会有点自责？
对上那双满心期待的眼神，总是会让他不愿意辜负对方。
“不不不，但对我来说，爱情这东西算是负担啊！”
抬手拍了拍脸，九彦再一次的强调。
他不否认这种感情很美好，但他在主神空间里连友情这种东西都觉得麻烦，自然不会想要去尝试爱情。
这东西，放在小说里看看就好。
他会磕的很开心。
但放到他自己身上？
他真的敬谢不敏。
回到房间，九彦很自然的想要上床睡觉，可刚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突然低头。
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上衣之前直接被人给扒了。
“真是昏了头了，之前我还念叨着尤里卡太没有警惕心了，结果到头来没有警惕心的那个人居然是我自己！”
……
一觉睡的很香，九彦惯来有一种能够把所有的麻烦事都在睡觉前抛到一边的本事。
等第二天起床，走到客厅准备吃早餐，见到了坐在桌子前的尤里卡时才想起来之前的尴尬事。
不过他也只是停顿了一瞬，就很自然的和人挥手打招呼。
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咬了一口桌子上被分切好的三明治，又喝了一口满是巧克力的摩卡咖啡，天使头顶的呆毛都快要兴奋的旋转起来了。
同样走到餐厅里来的海曼一走进来就发觉了气氛的微妙，当然，只是很小的一点。
骑士先生似乎有点不高兴呢？
诶嘿，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好奇的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了似乎表现毫无异常的九彦身上。
他凑了过去，作死之魂熊熊燃烧。
但等看到金发骑士扫过来的眼神时，他还是蔫巴了。
作死也要讲究时候和场合，别的不说，他觉得自己如果现在做了什么，大概真的会被爆锤一顿。
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海曼一把揽住了还想捧着盘子继续吃的奥维斯，又一把拉走了昨天似乎熬夜在研究魔法，眼底都出现淡淡黑眼圈的莱茵。
“你干什么啊。”被拉扯到院子里，莱茵还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海曼。
把手指竖到嘴边，海曼偷偷的抽干了他们周围的一部分空气，在他们活动的这片区域和外围构造了一片真空罩。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别怕。”
“我不怕，但我怕你发疯。”莱茵皱着眉，尝试把还在努力吃下最后一口奶油小面包的奥维斯拉扯了过来。
“嘿，我有这么不靠谱吗？”海曼摇晃着脑袋有点不高兴。“你们有没有发现，骑士先生有点不高兴？”
回忆了一下，莱茵迟疑道。
“还……好吧？”
“哪里不高兴了呀？因为昨天的事情吗？”奥维斯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吃的咽了下去，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因为骑士先生的尾巴都落在地上啊。”海曼回答的理所当然。
听到他这话，莱茵和奥维斯才对视了一眼，恍然。
对哦！
由于脑子里还将对方当做人类，他们很少会用其他种族习性的判定方式来分析对方的心情。
只不过——
“因为什么？”莱茵好奇的询问。
话问出口，他又有点脸红，感觉自己这么做不太好。
“诶嘿，小莱茵你也开始好奇咯。”海曼笑的脑袋摇晃，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莱茵的耳朵红了下，瞪了海曼一眼，“与其有闲工夫调侃我，你还不如告诉我你昨天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海曼的表情又似乎暗沉了下来，他垂下眼帘，那张漂亮的脸此刻带着淡淡的忧愁。
见他这幅模样，莱茵感觉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眼前的人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一直是贱兮兮又闹腾的性格，落寞与悲哀一点都不适合对方。
天使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他稍微的凑近了些。
大大的翅膀包裹住了海曼以做安抚。
“……”又维持了一会儿悲伤的模样，莱茵看到对方的眼眶有泪珠滑落，人鱼的眼泪自脸颊落下，滴落于掌心，化作莹白的珍珠。
小小的一颗，在掌心滚动。
那小小的珍珠在莱茵的眼中莫名的有些发烫，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担忧的看向海曼。
但他张开嘴，关切的话语还未出口，他就看到了海曼那不自觉裂开的笑容。
就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样的那种笑，让莱茵不自觉的鼓起了脸颊，“你是不是又在逗我啊！”
“应该没有。”天使奥维斯站在旁边，头顶的呆毛一摆一摆的，他抬手落在了海曼的头顶，像是在摸什么小动物一样顺毛，“不怕不怕哟。”
见天使这么个态度，莱茵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来。
“我才没有怕呢。”被人摸脑袋，饶是海曼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后退了几步拉开自己和奥维斯之间的距离，“而且，我只是给你们表演一下人鱼的拿手绝技罢了，没别的意思。”
“但是你刚才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吧？”天使并没有被骗到，反而还上前了几步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人。
对上天使的眼神，海曼无力仰头望天，他真傻，真的，单知道天使有些单纯的过分，没有想到人家的直觉同样如此。
“我不想到可怕的事情怎么哭出来呢。”海曼这么回答道。
可这个说法并不能够说服奥维斯，他又上前了一步准备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