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苏晨如往常一般早起锻炼，吃了早点让影苓查一些东西后就离开了一号别墅准备前往银海大厦，不过今天不是去上班，是凌若涵约了他九点半在银海大厦门口见。
虽不知道凌若涵有什么事情，但欠了人家的终归是要还的。
哪怕起因源头是乐羽彤。
“今天看来运气不好，出门就见到一个狼心狗肺的野种。”
就快抵达别墅区门口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小舅妈尤春霞阴阳怪气的声音。
苏晨皱了下眉头撇了一眼，就见除了尤春霞外孙美怡和乐羽彤，还有孙兴也在。
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准备出去。
乐羽彤眼中有些红血丝，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复杂的看了苏晨一眼后拉了下尤春霞：“小舅妈，我们先走吧。”
孙美怡附和道：“对，见到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要当看不见。去忙我们自己的事情，看小徐来了没有，陪他和彤彤去医院做个婚前检查。”
这话显然是在刺激苏晨。
尤春霞就势挽着孙美怡的胳膊：“对对对，先去忙我们自己的事情，也顺便坐一下豪车，我还从来没有坐过三十万以上的车子呢。”
说到这不忘记冲苏晨抛出一句：“不像有些人，住在一号别墅又能怎么样呢？连车都没有一台，身不配位，要是我的话早就没脸住在那么高档的别墅区了。”
俨然忘记他们也没有车，还需要徐申克过来接。
可惜他们都只会针对别人，永远都发现不了自己的缺点在哪里。
说了苏晨一句后挽着孙美怡，招呼孙兴就从苏晨的身边直接走过。孙兴还故意的想去撞一下苏晨，只是被苏晨挪动一步就简单的避开了。
故意落后一些的乐羽彤走到苏晨面前：“孙超的死让小舅妈一家思想偏激，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们不值得我计较。”
若是以前的话乐羽彤只当苏晨是故意说这样的话表示大度，但见过苏晨带来的许多震撼，她相信苏晨是真的不屑于和尤春霞他们计较。
转而问道：“那要一起吗？”
问出后脸色变了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苏晨皱起眉头：“你昨晚问我有没有时间，是要我去看你和他做婚前检查，秀恩爱吗？”
乐羽彤赶忙解释：“不是的，婚前检查是今天早上申克才来电话说的，说是他妈要确定我身体健康，生育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我昨晚……”
“你去忙就可以了，不用解释！”
被打断的乐羽彤心头莫名的苦涩：“那你不要误会我。”
不知道为何，现在她很怕苏晨会误会她。
苏晨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样的态度让乐羽彤心头更是难受了几分，不过她没有表现在脸上：“那你下午有时间吗？”生怕苏晨拒绝，乐羽彤补充一句：“今天是爷爷的忌辰，爸没办法去，妈和奶奶他们都只会扫墓的时候去，你可以和我去吗？”
闻言苏晨想起了记忆中一个模糊的慈祥身影。
乐羽彤的爷爷，乐乾枫！
苏晨对他的印象只到五岁，因为他五岁那年乐乾枫就去世了。不过在有限的记忆里，苏晨记得那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对他的照顾就如乐修竹一般，从未把他当成一个没有血缘的人。
原本想说没时间的念头散去：“下午联系看吧，我目前不确定有没有时间。”
到时候要是凌若涵还有其他事情，苏晨也只能是陪着。
乐羽彤抿下嘴唇道：“是赵小姐约了你吗？”
这几天张妍爱在白云市参加活动，新闻上都看得见。现在苏晨说不确定有没有时间，乐羽彤直觉就是和赵语琪有了约会。
看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挣扎，苏晨心中微叹：“不是，只是有一点私事，下午的话……”
“彤彤，你和那个野种说什么啊？小徐的车都到了！”
不等苏晨说完，别墅区门口传来了孙美怡的叫声，丝毫不管这是高档别墅区，也不管一些路过的人面露不悦。
乐羽彤应了一声道：“那我走了，等下午我给你电话。”
说着赶紧朝前走去。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苏晨摸了下鼻子道：“如果一切未变该多好呢？”
可是想想苏晨就觉得不可能，首先孙美怡就是影响乐羽彤决定的一大因素。而乐羽彤在某些时候，有一点愚孝。
……
临近九点半，苏晨打车到了银海大厦。
“苏晨。”
刚下车就传来了云娜的声音，她去公司打了上班卡后就被现在代理总裁职务的缪英安排出去处理业务。
本来心情是不好的，结果出来见到苏晨后瞬间由阴转晴，步伐都轻快了一些跑到苏晨的面前。
苏晨皱了下眉头又缓缓舒展：“云经理。”
似乎没有感受到苏晨的冷漠，云娜问道：“听说你昨天弃薪离职了，怎么回事啊？”
她现在是整个信通唯一知道苏晨不凡的人，也是唯一知道乐羽彤是靠着苏晨起来的人。所以听到苏晨离职的时候她还有一点失落，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她的那点想法苏晨猜得到，不过他懒得点破云娜的势利：“这个似乎没有必要和云经理汇报吧？”
听到苏晨这样的话，识趣的女人早就已经不自找没趣。
可云娜一想到苏晨隐藏的不凡，加上苏晨现如今已经离职，她就没办法克制自己：“当然没必要和我汇报，只是我感觉自己和你挺投缘的，知道你走了我很失落呢。”
投缘？失落？
听到这样的话苏晨掠过淡淡的无奈，他和云娜之间可没有任何投缘的说法。当然云娜失落这点苏晨是相信的，因为她失去了一个接近他的机会。
“这是乐总的助理，云经理是要挖墙脚吗？”
但不等苏晨说话，大厦内凌若涵走了出来，一袭黑裙勾勒得身材凹凸有致，头发不同于往日盘起的样子，随意的披散在后，让她冷艳中多了一点妩媚。
云娜转过身去，认出了凌若涵：“原来是凌总！只是你说的话太不客气了，什么叫挖墙脚啊？而且苏晨已经不是乐总的助理，算什么挖墙脚啊？”
闻言凌若涵眼神一冷，瞬间看向了苏晨：“你离职了？”
云娜不知道凌若涵和苏晨的纠葛，不等苏晨说话就接过去：“没错，所以我和苏晨在这里说话，可不算是挖乐总墙角！”
凌若涵眼神中的色彩更冷：“你是要离职跑路吗？”
她以为苏晨是为了逃避才从信通离职了，让她想找都找不到。
而她的话让云娜嘴巴微张，什么情况？
苏晨无奈一笑：“我昨天在见到你之前就离职了，不是今天才离职的。”
知道苏晨不可能当着云娜的面撒谎，凌若涵神色缓和了一些：“那跟我走。”
说罢就走了过去，苏晨呼出一口闷气跟了上去，他面对凌若涵的时候总感觉到了一种压抑，一种比在战场上还要辛苦的压抑，一份来自于愧意的压抑。
云娜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难道苏晨离职的原因是和凌若涵勾搭上了？可他不知道凌若涵是个烂女人，高中的时候就和男人鬼混的吗？”
已经离开的苏晨两人自然不知道云娜的自言自语。
等凌若涵把车开出来的时候苏晨坐了上去，看凌若涵一句话都不说的时候他也保持着沉默。不过不是苏晨不会说话，而是面对凌若涵他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只能是等着凌若涵先开口。
可凌若涵一直都没有出声，正常开着车在街道上行驶。
大约行驶了四十分钟左右，车子驶入了一处大气威严的建筑大院内，十几栋高矮不一的大楼耸立着，许多身穿制服的人来回走动。
苏晨朝外看了一眼，眉头不经意皱起：“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滨海的其中几个部门办公的地方，有外来务工人员帮扶部门，扶贫部门，还有许多民政部门都在这里办公。
凌若涵微蹙眉头看向苏晨，眼中弥漫冷色：“我昨晚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昨晚的话？
苏晨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耳边回想凌若涵昨晚说过的话。
如果你还不了我清白，给不了我本该有的平静，那么就娶我，陪着我一起痛苦，相互折磨！
还想着凌若涵当时虽然说了出来，但不会那么快来真的。
结果苏晨发现自己错了，凌若涵这是要来真的。
因为婚姻登记处也在这里办公。
当即苏晨就摇摇头：“不行！”
他承认自己对凌若涵有愧，也承认过去七年给凌若涵带来了巨大的困扰和痛苦，他也愿意为此补偿。
可这个补偿不是婚姻，不是一场抱着报复性质的婚姻。
听到苏晨说不行，凌若涵眼中色彩更是冰冷：“不行？”
苏晨坚定的点头：“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那只是让彼此相互伤害而已。”
凌若涵冷笑一声：“虚伪吗？”一句话问出苏晨的时候凌若涵打开了旁边车门：“我觉得你很虚伪，虚伪到让我恶心。所以不要装了，下来进去，我们成为夫妻。”
说到这凌若涵回头看向苏晨：“当初你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就是为了玷污我，只是因为你胆小才没做。现在你有机会了，我让你合法的占有我，把七年前你没做的事情做了！这样就算别人再说什么的话我也会舒服一些，你的确玷污了我。”
当一个女人疯狂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可怕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以前苏晨对此保留一些意见。
可现在苏晨相信了，凌若涵的疯狂就是这般。她宁愿搭上一辈子来报复，来相互折磨，试问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狂？
苏晨深呼吸一口气道：“对不起，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