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灵子右手挥舞镰刀,左手握着摄魂枪,左右同时攻击。
三青兽哪里是她的对手,身体早就不堪重负,撞向门板的时候须臾化作人身,血肉模糊的一团缩在门边。
银灵子双眼一眯,收起武器,“你到底是谁?!”
三青兽到底附在了谁的身上?
正要上前揭开她染血的兜帽,面前却有黑雾涌动。
“老大,小心!”
银灵子反应极快,出手迅速,可在她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却愣住了。
“怎么是你?!”
三青兽趁着她愣神的刹那,身形一缩,化作一缕黑雾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冰瞳三人疾步上前。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要去追吗?”
“妈的,真是狡猾,怎么就让她逃了!”
银灵子慢慢地站起身,指尖还残留着三青兽兜帽上的血。
“不用追了,是我放她走的。”
冰瞳眉头紧皱,“到底怎么回事?老大。”
银灵子指尖轻搓,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眼神。
“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还能让她跑了不成,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风刃狐疑地看着她,“老大,那到底是谁?”
银灵子转头看她,嘴角带一抹怪异的笑。
“风刃,回头你跟着你小舅舅一起回赵家,今晚务必要看着他。”
风刃一头雾水,“这跟我小舅舅有何关系?”
银灵子似乎有些着急,只摆了摆手。
“不要多问,只管照做就是,回头再跟你们解释。”
话音落,作势要走。
冰瞳脸一黑,“老大,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神神秘秘的,也不交代一下!”
银灵子转过身,“浮生一梦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先去地府一趟,有急事!”
战天钧看着她消失的身影,一脸懵逼,转头看向其他两人,“老大怎么突然要去地府?”
冰瞳轻嗤一声,“你问我,我问谁!”
三人面面相觑,抬脚朝外走去。
行至外间,拍卖会已经结束了。
聂嗔嗔看到三人,左右扫了扫,“老大呢?刚刚你们去哪儿了?”
冰瞳语气微冷,“打魔兽。”
聂嗔嗔见几人脸色怪异,心中越发惊奇,看向风刃的时候,忽而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进阶了?”
风刃想了想,“哦,可能是刚刚进的吧,脸都被那畜牲抓花了。”
聂嗔嗔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粉色的伤痕,眸光轻闪,“是那个偷画贼吗?”
战天钧没好气地插了一句,“就是那小畜生,三青兽。”
聂嗔嗔眼神一缩,“没想到竟是三青兽,魂殿的人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那么厉害的魔兽都放出来了。”
一边说着,视线投向杜字包间,刚好看到杜后卿三人从里面出来。
关雨绸看到几人站在一处,嘴角忽而浅浅一勾,假模假样地点了点头,跟着两个男人朝外走去。
战天钧气得跺脚,“他娘的,就这样放他们走吗?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冰瞳也看向杜后卿三人,眼神微冷。
“算了,那么多人呢,不宜动手,再者老大临走前交代了,不要轻举妄动。”
聂嗔嗔目送着三人离去,眼神幽暗。
“对了,今天的浮生一梦被赵明熙拍走了,魂殿的人这次倒是没有争,主要还是郁少帅帮了忙。”
风刃突然叫了一声,“啊,小舅舅,我还有老大交代的任务,先走了。”
话音落,化作一道残影,去追赵明熙了。
聂嗔嗔一头雾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战天钧同样是一脸懵,“虽然我一直在现场,但我也不知道。”
冰瞳目光投向郁字包间,“郁少帅他们走了吗?”
聂嗔嗔点点头,“他好像也有急事,拍卖完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果然,一个个的,都不正常!
江城,赵家别墅。
风刃到赵家时候,刚好在门口碰上赵明熙。
“小舅舅,你怎么才回来?”
赵明熙从车库出来,手上还拎个盒子。
“我刚刚去送珊珊了,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风刃双眸眯起,“身体不舒服?”
赵明熙跟她一起往里走,听她如此问,脸还有些红,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嗯,就是女孩子嘛,每个月……”
话说了一半,点到即止,实在说不下去了。
风刃了然地点点头,并未多想,只换了个话题,“小舅舅,你为何执意要拍下这一梦华胥?”
赵明熙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锦盒,“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有个困扰我许久的女子,总是出现在梦中,我想借这个看清她的容貌。”
风刃摇摇头,“一梦华胥虽然可以许人一梦,帮你看清前世今生,但不一定能看到容貌。”
赵明熙抬头看她一眼,眸色微沉,“没关系的,即便只知道我跟她到底有何关系也行,不说这个了,对了,你怎么来了?”
风刃眨巴眨巴眼睛,急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她在赵家吃了晚饭,想到银灵子交代的话,果断住了下来。
客房就在赵明熙的隔壁,风刃就在床上打坐,一边小心地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运转体内窜行的神力。
夜深人静,月色凉如水。
赵明熙将药丸服下,便躺到床上去了,脑袋刚沾了枕头,昏昏睡去。
半睡半醒间,他感觉自己已经睡着了,脑子却特别清醒,而且整个人在不停地穿梭。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门上贴着大红喜字,窗户上也贴着大红喜字,看起来像是古代结婚用的喜房。
赵明熙站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听着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可他们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就像是一团空气。
他伸出双手,想要拍一拍从里面出来的人,却直接从那人身上穿了过去!
果然只是一团空气!
赵明熙不再挣扎,又过了一会儿,人烟散去,寂静无声,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高高的雕花银丝烛台挺立在檀木桌上,静静地燃烧,大红的梁柱被烛火熏出温暖的金黄。
榻上绫罗绸缎错落纠缠,有一角垂到地上,拖出旖旎之色。
静谧,美好,温暖,却被一声拔高的音调打破。
“你不是就是想羞辱我吗?甚至将我弄到妓院来!”声音高亢,是个男人。
“我没有,我这么做是为了帮你。”声音轻柔,是个女人。
赵明熙被声音吸引,穿透重重帷帐走了过去,床上正坐着两个人,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仍旧看不清两人的样貌,好似被一重白雾笼罩着,无论他如何驱散浓雾,还是看不清。
男人有些歇斯底里,忽而从床上起身。
“哈哈,帮我?好一个帮我,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一切,居然好意思说是帮我!你是不是没有心!”
女人瑟缩着坐在床头,双臂抱膝,脑袋埋在腿中间。
“我、我确实没有心。”
男人伸手指着她,语气里满是愤怒。
“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算了,不跟你说这些,反正你也没有心。
你不是想得到我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我,现在你已经得到我了,你还想怎样?”
女人依旧瑟缩着,也未抬头,声音更是小小的。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要你一个人,我只爱你一个人。”
男人被她的话惹怒了,袖子一甩,翻身下床。
“呵,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爱我,就是把我弄到这步田地吗?妓院的画师,呵,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女人见他要离开,忽而窜起来,从身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到底喜欢那个女人哪点?我哪里比不上她?!”
男人身体一僵,楞了许久,声音寂寥。
“是啊,她哪里都比不上你,她只是个小小的花魁,而你是妓院的老鸨,需要依附着你而生。
她没你有钱,没你地位高,但是她喜欢琴棋书画,可以跟我交心,而你就只会喝酒!”
女人有些失魂落魄,声音满含悲戚,“是啊,我总是喝酒。”
男人听了这句话,更加气怒。
“一个女人,却整日饮酒作乐,不喝酒,你会死吗?!”
女人没有反驳他的话,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