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为煎熬的事情,莫过于等
可谓是一日三秋!
张玉堂、李勇都是修行中人,一个结成了金丹,服气而生,犹如神明,一个是修成先天真气,几乎能够辟谷而生,一天一夜不吃东西倒也没有什么。
而一些富贵人家的书生自然有仆人换班等候也没有什么,最苦的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事事都要亲劳亲为,这排队的事情也是独自执行。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穷人的志气来,虽然有许多学子因为等待而导致身体有些发虚,饿的是头昏眼花,却也都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十年寒窗,为的就是一朝闻名天下知。
这个时候,就相当于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
一些身体羸弱的人,脸色都有些发白,虚汗坠落缕缕不绝,滴答在尘埃里,长时间的站着排队,让这些人有些承受不住,颤颤巍巍,几乎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吹倒在尘埃中。
“下一个!”
报名处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这次报名的长官都是些修为高深的军中武将或者儒学深厚的鸿儒,而且不止一个,这些长官可以轮流来值班,个个都神采奕奕,声音洪亮。
“在下陈学迪,奉化人氏,举人功名,报考文进士科。”
文科报考的最前面,一位瘦弱的青年书生,神态严肃,语言恭谨,规规矩矩的在报名单上面填下自己的名字、籍贯、身份等等一些基本的信息,随后站在一旁,听着长官们吩咐道:“五天之后,等哈天府去应试,五更必到,否则按照弃权,下去吧。”
陈学迪对着长官微微躬身,谢道:“学生多谢大人相告!”
礼毕,退到一旁,走出人群,刚要返回去自己住的地方,但觉得身子一晃,一片天旋地转,扑腾一声栽倒在地上。
旁边立即闪出几个衙役,把这书生抬走,至于去了哪里,倒也不好明了。
“哎,有一个昏倒的书生,就这样的身体素质,好几天都调理不过来,怎么去参加科举?”
“是啊,一个排队就要用一天多,身体弱的人,大多都病了,剩下的一些都是富贵人家的书生,用仆人排队,却能够得到很好的休息,到时候,科举来临,这就是巨大的优势啊。”
“自古以来,富者愈富、贵者愈贵,看似天下最为公正的科考,也隐隐中对富贵人家有所偏颇,穷人想要平步青云,谈何容易?”
四周的议论声,一字不差的落在张玉堂的耳朵里,张玉堂只是微微一笑,这世界何曾有过公平,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还是未来,都不会有公平的。
想要公平就要掌握权力、就要拥有力量,但有了权力、力量的时候,这本身就已经不公平了,天下为公,世界大同,不过是一场腐儒的呓语罢了。
等了一天一夜,队伍慢慢向前,张玉堂已经到了队伍的前面,抬头就能够看清楚长官的面貌,这位长官是个中年书生,清瘦白皙,头顶一幅乌纱,身穿花团锦绣的官袍,坐在那里,头顶一缕清气笔直的贯穿虚空。
“却是个清官!”
张玉堂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俗话说无商不奸,无官不贪,能够在这个大染缸里保持着清明,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群黑色的乌鸦队伍里,突然飞出一只白乌鸦,总会让黑乌鸦感觉不舒服的,只有大家一般黑,才显不出自己的黑来。
看一看后面,队伍丝毫没有减少,依然是长队如龙,蔓延到远方。
“天下的读书人,几乎都到了京城罢。”
时光冉冉,终究是轮到了张玉堂,提笔如龙蛇,在报名单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张玉堂。
“张玉堂?”
三个字在报名单上几乎活了过来,绽放着点点光辉,有着朦朦胧胧的烟霞笼罩着,让人一眼看去,字势出尘脱俗,飘逸如仙,字体构架却截然相反,稳重大气,厚实不动,犹如老龟盘踞,蛟龙伏渊。
“张玉堂,文以载道,这是下笔如有神啊?”
报名处的长官顿时一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满脸带笑的张玉堂,惊讶的问道:“这位考生,难道你是钱塘圣师张玉堂?”
张玉堂钱塘考取秀才的时候,一篇文章天下知,数篇长词天下传,早已闻名天下。
但真正见过张玉堂的人,并不多。
“大人谬赞了,学生的确是钱塘秀才张玉堂,圣师之名不敢当。”
张玉堂彬彬有礼,含笑看着眼前的中年考官,不卑不亢,坦坦荡荡。
“果然是你!”
长官显然了解许多事情,当下从报名处走了出来,对着张玉堂微微一礼,引得周围的考生侧目:“圣师,在下费子房,曾经读过圣师的天人之道的文章,也曾经读过圣师名传天下的诗词,京城的青楼处处,早有人传言,但凡有柳叶青水的地方,就有圣师的诗词流传。”
张玉堂微微一笑,想起前世中看到的一句话,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说的是一代文豪柳永,柳永的诗词朗朗上口,温柔缠绵,历来被青楼大家所奉承,想不到自己也成了柳永一类的人物。
“惭愧,在下才疏学浅,都是众人误传罢了。”
张玉堂慌忙前走几步,把报名处的考官扶了起来:“在下一介白身,品德不足,岂敢受大人的大礼,大人快快请起。”
“圣师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师,读书人给老师行礼,谁敢说闲话,再说圣师早已被当今圣上封为白衣卿相,逍遥自在,羡煞我等了。”
费子房顺势站了起来:“圣师,还请你五日后到哈天府应试,五更必到,切莫错过时辰,否则就会取消考试资格。”
“多谢大人告知,大人先忙,学生告退了。”
老是霸占着位置不动,早已引得后面的读书人火气上涌,张玉堂也不敢引起众怒,忙给费子房一礼,抽身离去。
“下一个!”
张玉堂走好,身后传来费子房毫无感情的声音,公公正正,丝毫不爽。
“文的报考完了,应该报考武的了。”
离开文科的队伍,向着旁边的武科队伍而去。
“也不知道李勇排队排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