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弗看着玉无玦神色中微妙的变化,眼眸闪了闪,道,“师父的心中,一直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既然师父不能出山,那么,由徒儿来继续,有何不可?”
“并无不可,本王只是有些意外。”玉无玦淡淡一笑。
阮弗却是挑了挑眉,“二十年前师父参政的事情,如今还为人所道,王爷会意外?”
何况……你本身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女子好么?
“可本王记得,阮大小姐,是右相的女儿?”玉无玦淡淡道。
阮弗摇了摇头,一点也不介意,“那又如何?王爷可知,阮弗之名,始于何故?”
玉无玦只定定看着阮弗,而后似乎是笑了一声,“倘若右相知道阮大小姐并非表面如此简单,恐怕,便不会如此了。”
“可惜……没有倘若。”阮弗声音平静。
玉无玦唇角升起一抹趣笑,“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看看阮大小姐,如何发扬乃师风采。”
对于玉无玦唇边并不完全相信的笑意,阮弗心中升起一抹难得的豪气,“王爷且看着吧。”
玉无玦点头,“唔……”语气神态皆是散漫。
阮弗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据理而争,不过,对于玉无玦这般容易相信,阮弗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玉无玦是义父白莫如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而义母更是与他关系非同一般。信物在手,他当明白。
两人继续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语气之间,似乎是相互试探,又似乎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和谐之意。
待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方才走完了这么一个长长的巷子,不论是阮弗还是玉无玦,都是异常聪明的人,而阮弗是了解玉无玦的,话语之间更是机锋相对,玉无玦虽是第一次这般与阮弗对话,可与不知是基于什么原因,似乎总有一种倾盖如故之感。
多年之后的阮弗与玉无玦在回忆起这一日暮春夕阳的漫步,这条长长的巷子,似乎完成了他们从相知相识再到无言信任与默契的仪式的时候,也只能道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了。
眼看前边转角就是巷子的尽头,阮弗还是主动与半盏茶之前就已经与她无话却是依旧随她一起走过来的玉无玦道,“王爷,晋王府的方向,好像不是在此处。”
玉无玦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本王只是在想,阮大小姐,是否还能安全回到宣慈寺,毕竟,半日的时间,就算不过丞相府做准备,太尉府一定是可以做好准备的。”
“我觉得……王爷似乎在恐吓我?”阮弗眯了眯眼。
“恐吓倒是不敢,本王只是实情相告。”
“王爷不必担心,我既能救王爷于危难之中,必能保自己安全无虞。”阮弗挑眉道。
玉无玦抿唇,神色并不怎么愉快,阮弗见此,眼中划过一抹得逞的快意,“王爷,告辞,至于今日所言的事情,不论是白饮冰还是阮弗,都还会继续做下去。”
玉无玦看着阮弗唇角扬起的笑意,突然昏暗的夜幕知悉,眼前的女子,与脑海中某个从来都是模糊不成形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眉头不觉轻轻皱了皱,玉无玦却还是道,“好。”
阮弗转身离开,不过走了两步之后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回头,沉眸道,“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王爷。”
玉无玦神色微闪,“说。”
“不知王爷,是如何发现的?”如何发现,阮弗就是白饮冰?毕竟,阮弗与白饮冰,好像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啊。
看着阮弗眉目之中真真正正的疑惑,玉无玦难得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阮大小姐智慧无双,不如猜猜?”
阮弗听此,先是一愣,而后却是有些愤然,几乎有些咬牙道,“王爷,告辞!”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玉无玦看着阮弗离开的背影,捏了捏衣袖中躁动不安的胖胖,语气虽是随意慵懒,却是带着一抹小小的危险,“嗯?你也想跟着离开?”
胖胖听此,探出了一个头,却又立刻乖顺无比缩回了脑袋。
呜呜,腹黑的主人!
待出了城门之后,盼夏看着阮弗眼中还有的一抹浅淡的愤然,有些疑惑道,“小姐,你生气啦?”
阮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生什么气?”
盼夏继续疑惑地看着阮弗,阮弗有些无奈苦笑,玉无玦真是个麻烦啊,看起来温良翩翩,实际上内里不知有多黑!阮弗不得不怀疑,难道是因为是义父教育出来的得意门生,所以才觉得天下无双?嗯,还是义母明智,并不觉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