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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布局筹谋

向来神秘的穆家商号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南华京都,的确让许多人感到意外,听到动静的有心之人在穆家商户往北巷的一间别院而去的这段路时间内,已经纷纷出来探测消息,对于一些商人而言,穆家商号的确是传奇,但是,对于一些与陈年旧事尚有关联的人来说,穆家商号,尤其是冠上了当年南华穆家标记的商号,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待到街道上的热闹渐渐平息下来,那由长长的马车组成的队伍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时候,燕璟与燕玲珑的视线才收回来。

“穆家商号一直很神秘,多年来诸国皆是不知谁是其背后的主人,这些年来,诸国各地也不时举办商会,但是穆家商号却从未想如今这般参与,看来,本次诸国会盟,南华倒是热闹了。”

再坐下之后,燕玲珑饮了一口茶,笑道。

阮弗笑而不语,只是听。

顿了顿,燕玲珑抬眼看阮弗,“阮同知可看到刚才队伍中的那人,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当是位女子,只是…就不知她是不是穆家商号的主子了,阮同知以为呢?”

阮弗淡淡而笑,“穆家既然排开了如此大的阵仗出现在南华,想比其主子也不会再掩而不见,公主若是好奇,不妨看看就是了。”

“阮同知似乎对于穆家商号背后之人不太好奇。”

阮弗放下手中的茶杯,“好不好奇有什么关系,总会知道的不是么,多一些未知,或许此番的南华之行也会更加令人期待呢。”

燕玲珑眯了眯眼,而后笑道,“是么,本宫却不觉得如此,本宫更加喜欢将未知掌控在手中,变成已知。”

阮弗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而笑。

她并没有太停留多久,与燕玲珑暗中机锋相对了几句之后便离开茶楼了。

待阮弗与玉无痕离开之后,燕玲珑与燕璟的神色,皆是有些凝重。

“皇兄,穆家……”

燕璟眼中虽是有些凝重,但是,开口说话的时候,总是多了一些漫不经心,“穆家商号出现的时间虽是不长,但是,其在中原的声望,却是别的商号比不上地。”

“若是能得,对于北燕在中原谋事,便是如虎添翼。”燕玲珑接口道。

北燕并非是纯碎的中原人,虽然当年开国的时候,北燕的确是前朝时候的一方军侯,但是,经过百年发展之后,北燕已经与北方的胡人相互融合,中原,大多是对北燕抵触的。

穆家商号不仅财路雄厚,而且商路广泛,远达海洋诸岛,甚至越过草原与安夏往更西边的地区而去,在中原的每一国之中,皆有分布,而且,是民间认可的兼济百姓的“善商”。

中原各国,谁不想要搭上穆家商号?

但是,燕璟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自己这位皇妹,笑道,“玲珑,你可不要忘记,穆家商号上的标记,到底是什么。”

这一声提醒,拉回了燕玲珑的思绪,但她只是不屑一笑,“皇兄莫非忘记了,当年南华是如何对付穆家的,倘若此穆家真的是彼穆家,对我们,只会是天时地利人和。”

“既然如此,你便去试试吧。”

燕玲珑皱眉道,“其余小国,不足为患,倒是辰国……”

顿了顿燕玲珑若有所思,“今日与阮弗的一番交流,倒是没有太大的收获,不刻意露锋芒却也不完全掩刀锋,怪不得能在中原游走多年。”

燕璟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心高气傲的妹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承认燕玲珑狠辣的行事作风,对政事的决策这些年来一直对北燕受益颇多,但是,比起阮弗的话,只怕自己的这位妹妹,还是需要修炼的。

只是……在燕玲珑还在思考的时候,眼睛眯了眯眼,这位妹妹,实在是太勤政了,比他这个国君还要勤政。

阮弗出了茶楼之后,便没有再与玉无痕继续去逛,而是直接回了驿馆。

只是,当她回到驿馆的时候,辰国的驿馆里边,却已经来了一个意料之中也的确有些意料之外的人。

玉无玦与玉无凡有事情,并不再驿馆中,她刚刚进去的时候,便听见李秀林墨和两位辰国的老臣在花厅中与不知何时已经来了驿馆的许怀闻在说话。

阮弗挑了挑眉,径直走了进去,花厅中的辰国臣子纷纷站起来与阮弗行礼。

阮弗摆了摆手才看向许怀闻,“丞相怎么过来了?可是有要事,只是,今日王爷并不在。”

许怀闻看阮弗依旧轻松自在,好像半个多时辰以前,大街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眸中便多了一些暗沉,但他还是笑道,“本相是专门来给阮同知赔罪的。”

阮弗挑了挑眉,“哦?赔罪?”

便是在一边的林墨与李秀也皱了皱眉头,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许怀闻道,“犬儿愚钝,在大街上冲撞了阮同知,若是还有言语不逊之处,还望阮同知见谅。”

阮弗似乎是笑了笑,“原来是这件事啊,若是如此,丞相便不必道歉了。”

许怀闻却并不觉得放松,顿了顿,眸色沉了沉,但还是笑道,“犬儿已经得到了教训,纵是对阮同知不敬,还请阮同知多为两国考虑。”

阮弗点了点头,“多谢丞相提醒,这件事,正有禀报贵国皇帝的意思,的确是该多为两国之间考虑考虑。”

她如此说话,可是让人听起来却又不知真假,那平和的容色背后,永远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许怀闻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在阮弗的神色中接收到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今天的这件事,绝对不仅仅是一次许远兆单方面的不逊而已。

沉默了一瞬之后,许怀闻突然道,“不知辰国想要如何?阮同知可不要忘记了,辰国如今在南华的地界上。”

“好可怕,丞相这么说,本皇子都要吓破胆了,要不要修书回去让父皇着二哥跨过杨水江来接本皇子回去?”许怀闻的话已落下,玉无痕就表情神色夸张地道。

一旁的老臣看得忧心不已,这次……年轻人就是太热血什么都不怕!

让玉无惊跨江来接人,这话无异于说要发兵了,许怀闻脸色一沉,“十二皇子,这等玩笑还是莫开的好。”

阮弗笑了一声,“丞相若前言在先,十二皇子这么说也并无不可。”

“本相是戏言!”

玉无痕无辜,“难道本皇子的语气和神情看起来不像是戏言?丞相都说是戏言了,还如此当真做什么?”

许怀闻心中一哽,却是面色暗沉,他总算是明白了,今日辰国不过是让自己气不顺罢了。

阮弗见此,知晓许怀闻的底线到底在何处,淡淡笑道,“丞相不必着急,阮弗只是想与南华皇好好谈一谈关于贵国不尊重我辰国这个问题而已,不然,这诸国会盟,偏偏辰国在南华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想必贵国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许怀闻压住心口地怒气,“本相知道了,既然如此,多谢阮同知。”

“不客气。”阮弗笑道。

许怀闻离开了驿馆,面上的黑沉,自然是让一路上能够得见的人都感到诧异。

直到出了驿馆之后,站在诸国驿馆的大门前,许怀闻的脸色还是阴沉的,阮弗……

好多年了,除了当年孟氏的人,还有谁能让他如此?

许怀闻冷笑一声,边往马车走,边问道,“确认是穆家商号?”

“回相爷,的确是,他们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就挂着穆家商号的大旗住进了北巷的一间宅院,人进去之后,穆府的匾额便直接挂在了上头。”

许怀闻坐进马车里,眯了眯眼,“穆家……”

“经确认,此番前来南华的穆家,的确是六年前在已经消失的穆家,他们大旗上的商徽并没有掩饰。”说话的人顿了顿,道,“不过,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约摸十七八岁。”

马车里但闻一个啪的声音,许怀闻的声音传出来,“去穆府。”

“相爷,北燕前一刻钟已经前去拜访穆家。”

许怀闻听此,猛地反应过来,阮弗刚刚的样子,那般波澜无惊,其实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而浪费掉的这段时间,便让北燕首先去拜访了穆家。

“阮弗先前出去,还见过了什么人?”

“阮同知与北燕国君和掌政公主在茶楼里喝了两刻钟的茶。”

汇报的人说话,声音一直都是低沉的,待他说完之后,许怀闻便不再出声了,良久之后,一道声音方从马车中传出来,“进宫。”

“是……”

同一个时间,南华的一间府邸中,虽是白日,但是依然有些昏暗,却并不见潮湿阴冷,反而散发阵阵干燥的烟雾气息的房间里,一个人推开房门之后,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背对自己的人,声音并没有什么情绪地道,“老爷,确认过,的确是当年的穆家。”

那背对着传话人的人听了,长长地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叹息一声,“穆家……没想到啊……”

“老爷有何打算?”

“静观其变吧。”

“是。”

来汇报的人又悄悄退下了,光线依旧并不太好的房间里,老人依旧静静立在窗前,身上的气息苍老而又沉重,良久之后,他才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好多年了,老伙伴……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其后的这两天,各国的使者也纷纷到达南华,整个驿馆住了来自中原各地的王孙贵胄,自然是热闹非凡。

在辰国驿馆的书房里,阮弗与玉无玦坐在韩太子的面前。

“太子晚些到了两日,不知这一路考虑得如何了?”

韩太子温儒一笑,“本宫如今可是在南华的地界上。”

阮弗淡淡一笑,“那又何妨。”

“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韩太子道。

虽是像玩笑一般的语气,但是,阮弗却明白韩太子的顾虑,若是韩国拒绝了南华的联合之意,以皇甫彧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让韩国好好回去了,即便韩国转而与辰国结盟寻求庇佑,但是这里毕竟是南华,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韩太子是个聪明人,当初的吴韩东楚三国联防的局面已经被东楚的灭亡打破了,以韩国的能力,只要辰国还在,就没有机会在中原强盛起来,与其如此,不如退而求其次。

这天下的局势如何,各自心中都有一杆秤,但是,韩国不论做什么决定,自然都是要有自己的一番顾虑,眼下就是韩太子担心的便是南华发难。

韩太子这一声,似乎叹气,似乎是无奈。

玉无玦唇边噙着风雅笑意,“也要看是不是强龙才是。”

韩太子唇边的笑意有一瞬间停滞,抬眼去看玉无玦的时候,却见玉无玦神色并无太多异样,只是,唇边那一股浅淡的笑意,温雅之中却有让人感到一抹暗藏的锋利。

韩太子眼神微动,他知道,辰国只怕是要有所动作了。

他笑了笑,“王爷说得有理。”

阮弗与玉无玦淡笑不语,韩太子见此,还是叹了一声,“既然如此,还望辰国日后对韩国有所相帮。”

“韩太子放心,这是自然的事情。”顿了顿,阮弗道,“至于盟约内容与条例如何,后边再细细商谈。”

“好。”韩太子点头,三人再说了一些之后,韩太子便离开了。

待到书房里只剩下阮弗与玉无玦之后,两人相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笑意。

玉无玦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心揉玩,“事情怎么样了?”

阮弗道,“穆家商号已经出现,由不得他们不争。只要争,总会那么不顺任意,当年,不论是皇甫彧还是许怀闻,在对穆家赶尽杀绝的时候,从来不确定穆家到底有没有留下活口,这次穆家出现了,他们要做的已经不仅仅是警惕了。”而且,这朝堂,也该乱乱才好了。

玉无玦叹了一口气,“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阮弗摇了摇头,垂眸道,“这件事,我来就可以。”

玉无玦懂得她的心思,只无声地将人揽入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书房中这一刻,却显得静谧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