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轰……”
在这白金汉宫前的雕塑广场上,耀眼的雷光就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从半开着的厅门缝隙间一次又一次地投射进来,落在地上映照出了一道闪烁不定的光带。
暴雨仍旧倾盆直下,被劲风吹拂着,溅湿了门口处的地面。
那对逃回来的双子活尸,此刻仍一个站立一个坐倒,各自望着不同的方向。
没有受伤的长发那个正从厅门开出的缝隙中望着外头,虽然视野相当有限,可它却仍旧透过雨幕,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外面的依稀景象;而受了伤坐在地上的短发那个,却一直都在盯着厅内一侧墙根处的那“一滩烂泥”。
哦,准确来说,应该是那名至今仍旧半死不活的佝偻恶魔。
可以看到,正在另外三名高阶活尸看守下的佝偻恶魔虽然就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一般,只能浑身瘫软地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是偶尔,它却仍旧会稍微地动弹一下,好似在试图强调自己其实依然还顽强地“存活着”。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外面那另一个恶魔“愤怒”越来越靠近这边,它作出反应的频率貌似也变得越发地高了。
然而——
“咔嚓,轰隆!”
伴随着又是一记几乎近在咫尺的落雷声响过,地面随之震荡不休,外面那其实早已经来到了这白金汉宫门口的巨人恶魔,却始终无法真正靠近这座前厅分毫。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毕竟活尸对时间这种东西,确实不怎么敏感……总之,厅内包括双子在内一共五名活尸,都忽然间听到门外的雷雨交加之间又多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边行来。
十多秒后,那似乎已然来到了厅门外的脚步声又蓦地戛然而止。
“哧——”
下一刻,半掩着的厚重厅门被又推开了几分,显露出了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
“轰隆隆!”
在那一瞬间,外头雷鸣又起,闪电划破长空垂直落在了广场上,而那闪亮的电光也便在刹那间将门口的那道人影又照亮了几分。
“主……人。”
顿时,厅内的五名活尸便都垂下了头颅,操着它们那多少有些别扭的口音恭敬地轻唤了一声。
“嗯。”
门口那声音稍稍应了一句,待得在坐倒于地的短发活尸身上扫了一眼之后,才重又将视线放到了厅内较深处的佝偻恶魔身上。
很快,就见它再度迈开脚步,径直便朝着那滩“烂泥”走了过去。
不过就在它经过那对双子活尸身边时,却又见得留着长发的那个突然往前迈出了一小步,断断续续不甚流利地轻声道:
“主人,弟弟他……手臂……和小脚,都折断了。”
那身材高大的恶魔被它这么一拦,虽说对方并没敢真的当它的路,可它还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可在听过长发活尸这句话后,却又面无表情地接着往前走了去。
“我看到了。”它边往大厅深处走,边随口道,“还有,那个部位叫‘小腿’——不是‘小脚’。”
“是……记住了。”
见主人似乎并没有理会“弟弟”伤势的意思,它当即便不敢再对此多说什么了,只是又一次恭恭敬敬地垂下了头。
而于此同时,那高大的恶魔便已经穿过了半个大厅,并往右一转身很快就去到了正由三名高阶活尸守着的那个佝偻恶魔身前。
就在这时,它又开口了。
“‘愤怒’……是你引来的?”
大个子恶魔略低着头,看着那就在自己脚边的佝偻恶魔,用它那低沉厚重的嗓音幽幽地问道。
可是,对方却好似早已失去了意识一般,对它的质问声没有任何反应。
“我说,你就别在这儿装死了,行不行。你是死了还是活着,我会不知道吗?”
话音未落,就见那大个子恶魔竟抡起右脚,毫无预兆地用力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对方的脸上。
“砰!”
这一脚,竟生生将其踢得砸进了身后的墙里,落下了一片砖块与尘土。
“把它弄出来。”
大个子恶魔在踢完后,才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那三个活尸将佝偻恶魔重新从墙里拖了出来。而他自己,则略略转过身,背对着对方继续道:
“说实话,其实这也根本就不用多问了,除了你还能有谁呢?可是,这么做,你觉得克恩女士会乐意吗?”
说到这儿,它才重又转过身来,而后倏地将右手平伸向前。下一秒,便就像是魁地奇课伤召唤飞行扫帚似的,将瘫软在地的佝偻恶魔凭空召到了手中,并揪着对方的脑袋拉到了自己面前。
“难道你还不明白,克恩女士为什么会让你去荷兰,却反而把我留在了霍格沃兹吗?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理解过克恩女士心中的那份宏愿——你太自私了!心里就只有自己那点私情、私欲和私怨!你瞧,一寻得空子,你就又在琢磨着找我寻仇、坏我好事!”
话音未落,它猛然便将那提在手里的佝偻恶魔重重地掼在了地上,伴着外头的雷鸣“轰隆”一声,溅起了好一片大理石地板的碎块和石屑。
“所以说,”就听那大个子恶魔斜睨着对方,仿佛很是不屑地道,“你还是早些认清现实吧!现如今,我的力量比你强——明白了吗?海尔波。”
说罢,它才重又迈步似要离开,可才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件正事……”只见那大个子恶魔复又扭头道,“克恩女士说了,在荷兰不要轻举妄动——她已经发现你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让手底下的活尸过境侵入德国的动向了。但是,别在那里自作主张,这可不符合克恩女士的计划……听到了么?”
待得它将这番话说完,那瘫在地上一直没有动弹的佝偻恶魔,这回终于是缓缓地抬起了脑袋,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朝着大个子恶魔这边望了过来。
“既然是‘她’的意思,那我自会遵从。”
刚说完,它便重又无力地趴回了地上,再也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