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墨解臣没有回来吃饭吗？」餐桌上每个位置都被填满，菜色比平常丰富，虽然没有三代同堂。

「他也要回家团圆啊。」柳孟璟淡道，放筷子的力道足以将筷子折断，她一整天都没有收到墨解臣的讯息及电话。

「...」全场静默，只剩下吃饭的咀嚼声。

「那森见念呢？」独孤翔问。

「管他。」

「...」

为了提高过年气氛，大妈拿了一罐红酒出来。

「祝新年快乐！」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音入耳，人人手上拿着高脚杯，唯独程沫手中拿着果汁。

「呃...我要报告一件事。」他突然起立，脸颊染上一层緋红。

「准。」父亲说。

「难以啟齿欸...」独孤翔低着头，不停地搓手。

「一定是哥又干了什么坏事。」她翻了个白眼。

「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扶着额头，到底要不要说啊？

「扭扭捏捏的是不是爷们啊？」她又补了一句，程沫嘴角难掩笑意。

「你们要当爷爷奶奶啦！」说完，她看了一眼柳孟璟。

「卧槽...」柳孟璟说得非常有小声。

「活到这个岁数也值了。」大妈说，偷偷抹着眼泪。

「男的还是女的啊？」柳孟璟问了关键的问题。

「还不知道耶。」程沫摸着肚子，难以想像十个月之后她就要当妈了。

听见好消息之后，气氛高涨，柳孟璟还是没有接到墨解臣的电话。

─

「怎么没有带柳孟璟回来？」他的姊姊问，墨解臣连电话都不知道该不该打，万一姐姐无法接受呢？那岂不是要闹家庭革命了？虽说是约好了初二回家，不过他完全没有跟父母报备。

他的心情很浮躁。

「你说了那种话还好意思问？」这顿团圆饭他吃得很不轻松，放下筷子转身离开餐桌，没有人敢吭声，连父母也无话可说，墨解臣生气起来没人挡的了。

「把她带回来吧。」母亲说，墨解臣走进房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墨解臣滑开手机，没有柳孟璟的讯息，她肯定是在赌气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他的电话。打了通电话，语音信箱，接连下来又打了好几通，依旧是冰冷的女音，讯息发了好几条，连读都没有读。

他不讨厌柳孟璟对他发脾气，至少可以证明她很在乎自己，他也不常和女朋友吵架，顶多也只是斗斗嘴。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柳孟璟回了条讯息。

「刚刚在吃饭。」他发了跪地的贴图，手机的另一头的柳孟璟勾着一抹笑。

「吃饭吃整天喔？你是猪吗？」墨解臣能想像柳孟璟此刻的表情，肯定是皱着眉头左手拿手机右手握滑鼠吧。

「早上在开会。」他正犹豫要不要回来接手。

「开什么会啊？连女朋友都忘记了喔？」柳孟璟很少这样跟他撒娇，八成是喝了酒，不过人在家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你在哪里？」他问，并且将通讯软体关掉，打电话确认。

「家里。」手机另一头非常安静。

「乖，早点睡。」墨解臣的声音柔柔的，好像就躺在旁边哄着她睡一样。

—

「早安。」森见念非常有礼貌的向继父继母问好，这是转学之后第一次回家。

「快来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继母从厨房端出一盘一盘的早饭。

「我来帮您吧，您去那坐着。」森见念将她推到餐桌，继父仍旧翻着早报。

「见念啊，决定好大学了吗？」将报纸放下，看着森见念。

「医学系。」三字，两人都愣了一下。

「好啊！当然好！」继母两掌一拍，算是支持了，继父也微微笑，拍着他的肩说：「我们会支持你的，放心去吧。」森见念松了口气，原本他以为两位会要求他出国深造呢。

「学费我会尽可能自己想办法。」他说，喝了一口牛奶。

「年轻人这么有抱负自然是好，要是真不行，就回来家里，别太勉强自己了啊！」她说，眼角满是笑意。

「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他又道，两位倒是没意见，年轻人想怎么干就做吧。

聊了一回儿，他像个乖儿子般到厨房洗碗。

「什么时后带个女孩回来啊？」继母坐在沙发上，对着厨房内的青年说。

他只是笑笑，没有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