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寒黯淡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光芒闪烁,璀璨如星!
满含深情,激动的将筱冉提在怀里,声音低沉中渗进三分感动:“筱冉,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过去的所做所为,我向你发誓,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做任何伤你心的事,我一定倾尽一切来爱你,疼你,至于与欢,我会让他慢慢接受我的,不管用多久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他接受我的存在。”
其实裴总进是很乐意与儿子这样斗斗嘴,过过招什么的,至少,这证明儿子在乎他,对他有要求,而不是真正的漠视。
“嗯,明天你和糖糖回h市吧,我留在这里,等着阿非醒来。”
苏筱冉没有阻止他把手放在自己腹部,面对他的深情和真诚,她虽不能完全接受,但心在被一点点感动,心底深处那多年的纠结,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看着裴少寒如刀刻般俊毅完美的五官,苏筱冉清澈如水的眸子便无法自抑的浮起丝丝柔软,层层暖意划过心间,平静的心湖便泛起涟漪,心跳也因身边这个霸道又流氓的男人而加快跳动。
过去的一切,她心中并不完全是恨,还有许多别的情绪,五味杂陈,难以言说,如果单论她和裴少寒的恩怨,她是能理解他的做法,理解他为了报复不计手段。
只是,她做为被伤害,被欺骗的那个人,她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痛,无法接受自己用心来爱的男人对自己不过是一场演戏,无法接受他害死她哥哥。
若说欠,终究,还是裴少寒欠了苏筱冉!
但他已经为他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了代价,他错过了五年的时间,失去筱冉的那五年里,他整天活着痛苦之中,白天可以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可到晚上,夜深人静时,痛苦便像无孔不入的虫蚁,寸寸啃蚀着他。
那种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痛令他无法摆脱,无法忘记,不论他思念,还是不思念,痛楚都如影随形,筱冉痛苦多少,他便陪着她痛苦多少,甚至比她更痛。
许多次,他都恨不得解决了自己,可一想到他心爱的女子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着,他又舍不得死,他渴望再见到她。
五年,一千多个日夜,他其实一直知道筱冉在法国,只是,他不敢去找她,从来都不敢……
如今,筱冉终于愿意接受他,愿意原谅他,这让裴少寒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激动,幸福如潮水将他淹没。
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让她更紧密的贴在自己胸膛,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温柔中透着几分坚定和不容拒绝的霸气:“筱冉,我不回去,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他再也不要离开筱冉,这不是说说的话,而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更是对他心爱之人的一种承诺。
不管在哪里,只要有筱冉的地方,他便要誓死跟随。
被迫靠在他怀里的苏筱冉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就像他说出的话,自有一股无形的霸气。
第195章 感动!
苏筱冉的心跳微微凌乱间,思绪也有些混沌,微微蹙眉,本能的道:“糖糖要上学,不能这样三两天的转学,你不是要和糖糖培养感情吗,正好,你带他回h市,我不在,你可以和他好好培养感情。”
“不行,筱冉,你不要再说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你的,我们儿子可以在这里上学,你不用担心我们儿子学习受影响,那些小儿科的东西,根本影响不了他,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我绝不会为了公司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裴少寒放在她腹部的手刚想收回,她肚子里的宝宝却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下,那轻微的动感还未传递到苏筱冉大脑中枢神经,裴少寒惊喜的声音已然响起:“宝宝动了!”
裴少寒深邃的黑眸顿时璀璨如星,声音激动而惊喜,放在苏筱冉腹部的手却像是被电击一般顿时弹了开去,欢喜的看了眼苏筱冉,又把视线锁住她腹部,离开的大手小心翼翼地靠近:“筱冉,你感觉到了没有,宝宝动,了一定是舍不得我离开,筱冉,连宝宝都舍不得我离开,你还忍心让我回h市吗?”
见他一脸欢喜,激动得像个小孩子,苏筱冉突然鼻端一酸,下意识的抿紧了唇瓣。
“筱冉,刚才是不是宝宝踢你了,你会不会难受?”
裴少寒温暖的大手隔着毛衣覆上她微凸的腹部,再次抬起染着喜悦的黑眸看向苏筱冉,在触及到她湿润的眸子时,他顿时脸色大变,担忧的询问:“筱冉,你不舒服吗,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宝宝动,你不舒服了?”
虽然裴少寒之前有看过胎教书,甚至还极其耐心的请教了医生,但他所了解的是一些注意事项,这宝宝在肚子里不停的动,在他看来筱冉肯定会难受的,就像那西游记里,孙悟空钻进妖怪肚子里胡乱蹦一样,那些妖怪可是痛得死去活来。
宝宝虽然力气小,可他的筱冉更是经不起折腾的,现在见她眼里噙泪,肯定是不舒服,被宝宝踢得痛了,他的心里瞬间又涌上自责,都怪自己,害得筱冉怀了双胞胎,一个宝宝都令筱冉难受,要是两个小家伙一起踢腾,那筱冉怎么受得了。
面对一脸紧张的裴少寒,苏筱冉心里的酸涩感越发的浓郁,唇瓣儒动了下,却没有说出话来,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习惯了他的霸道和流氓行为,这样小孩模样,又茫然无措的样子,令她心里五味杂陈,那种久违而熟悉怜惜感再次从心底深处涌起,在她四肢百骇蔓延……
“筱冉,你告诉我,是不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
见她咬着唇瓣不说话,眼里的泪意凝聚,越发的晶莹闪烁,裴少寒的心顿时一阵慌乱,话音落,一条腿已经从床上放了下来,揽着她肩膀的手臂轻轻将她拉离自己胸膛,欲下床,带她去医院。
“我没事。”
苏筱冉的声音低柔而压抑的吐口,细密如扇的睫毛轻轻眨动间,那晶莹的泪意便闪烁着,如晨露一般晶莹踢透,裴少寒微微怔愣,薄唇轻抿,深深地凝视着她,不放心地追问:“筱冉,真的没事吗,要是不舒服你就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
他最怕,最怕筱冉独自承受痛苦,对于筱冉怀孕的事,他已经因为自己不能帮忙而自责和要死了,如果再让筱冉独自承受痛苦,他会更加自责的。
苏筱冉轻轻点头,吸了吸鼻子,迎着他柔情似水的黑眸,轻声道:“我真的没事,宝宝活动很轻的,我不会因为这样而不舒服,这才刚开始,以后几个月,宝宝一直都会像刚才那样活动的,甚至,再过两个月,会活动得更多,以前糖糖也是这样的,你不用担心。”
裴少寒似懂非懂,没办法,虽然他在商场上精明果断,呼风唤雨,可面对生孩子的事,他是一窍不通,手足无措。
“真的吗,可你刚才怎么?”
裴少寒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白晢的面颊,太过紧张的他,没了平日的精明,一时间竟然看不出筱冉刚才是感动,才想落泪。
苏筱冉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掩饰的牵动嘴角,她是不会告诉他,她刚才是因为他而想落泪的,这个男人除了偶尔可爱,惹人怜惜外,大多数时候,都让她又爱又恨,又气又恼。
“我刚才没事啊,是你自己大惊小怪的,好了,我要睡觉,你要是不睡就出去吧,你在这里,烦碍我睡觉。”
说话间,苏筱冉拿手推他的身体,可惜,裴少寒像堵墙似的,任她如何都推不动,不仅如此,他还唇角微勾,邪恶的本性再次流露出来。
“裴少寒,你可别乱来啊,我真要睡觉了。”
看见他那邪魅的笑,苏筱冉便心头警铃大作,眸带防备的盯着他,身子却悄然往里侧挪,离开他的身体,远离他的气息。
裴少寒笑
容微敛,眉峰轻蹙,不满的纠正:“筱冉,你怎么连名带姓的叫,乖,把姓去掉,再叫一遍。”
他心中很矛盾,不是不想让筱冉休息,但只要和筱冉在一起,似乎就无法克制自己,总是想要抱着她,亲吻她,感觉她是属于他的。
话音落,裴少寒身子前倾,俊美的五官近距离的绽放在苏筱冉视线里,他笑意轻泛的黑眸里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温热的气息萦绕,令苏筱冉无法正常的呼吸。
“我,我要睡觉!”
苏筱冉蹙眉,抬手隔在两人中间,暗自咽口水,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不要脸,说了不耍流氓的,还来扰乱她的心神。
“筱冉,你真不叫,那我要吻你了!”
裴少寒霸道的锁住她的视线,话落,作势便要吻下去。
“裴少寒,你……”
裴少寒温柔的道:
“睡吧老婆,我陪着你。”
终究,裴少寒也留在了a市,糖糖正好在原来的学校考试,其实,就像裴少寒说的,转学对于糖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
糖糖虽才五岁,可他学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孩子,那学校教的那些他早就学过了。
日子一天天过,苏筱冉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春节后,裴少寒陪着她回了h市,去墓园看望她的家人和他的亲人。
那天,风和日丽,糖糖没有回去,就裴少寒自己陪着苏筱冉,一路上,他一直拥着她,握着她的手,传递给她温暖和坚强的勇气。
墓园寂静一片!
午后的阳光暖意融融,耳旁微风拂面,带着些许的微凉,又似亲人的低语,站在妈妈墓碑前,苏筱冉极力克制心里翻腾的悲伤,唇瓣抿了又抿,如水的眸子泛起层层氤氲泪意,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墓碑上那张微笑的相片。
她不知道裴少寒是从哪里弄来的相片,她只知道,看到妈妈微笑地凝视自己,眼泪便无法自抑的凝聚在眼眶,任她如何强自想要压下,却还是无法克制,终究,未语泪先流!
“筱冉!”
看到她落泪,裴少寒顿时眸子一紧,心里泛起层层疼意,握着她的手也微微收紧。
苏筱冉重重地咬了下唇,抬眸冲他轻轻摇了下头,目光再次触及墓碑上那张微笑慈爱的相片时,压下满心悲伤,满含思念地轻唤了声:“妈妈!”
哽咽的声音自唇间溢出,瞬间便被吹散在风中!
墓碑上的女子笑意温柔,慈爱之极,苏筱冉脑海里浮现出在泰国那晚的情景,她对妈妈最深刻的忘记,便是那晚最心痛的记忆。
这样的记忆,让她如何不伤心,如何能够坚强,她日思夜想,不顾危险,好不容易才见到妈妈,可是,命运对她何其残忍,她和妈妈才刚相聚,她们连一句话都没好好说过,反而亲眼看见妈妈死在面前。
紧紧闭眼,泪水顺着白晳的面颊滑落,裴少寒的温度自手心扩散自她四肢百骇,这一刻,却还是无法驱散她的悲伤和思念。
她真的想好好哭一场,想把这二十多年对妈妈的思念细细诉说,她好想告诉妈妈,她这些年一直都渴望妈妈……
“筱冉,你别难过了。”
一向能言善道的裴少寒,面对悲伤的苏筱冉,竟然不知该如何安慰,似乎,他说什么都苍白无力,因为他如何做,都弥补不了那份亏欠。
苏筱冉吸了吸鼻子,抬起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擦干眼泪,让自己更清楚地把妈妈的微笑记在心里,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抚上她妈妈的相片,轻声道:“妈妈,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一直想要的解脱!”
她听黑鹰说了她妈妈受的那些折磨,又亲眼看到龙枭那个变态对她妈妈做的事,只要想到妈妈这些年是那样度过,她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将龙枭千刀万剐。
裴少寒说那个男人最后被警察乱枪打死,她却觉得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生不如死,尝尽各种痛苦才对。
那么多人被他害死,他却那样轻易就死了。
裴少寒站在她身后,深邃的眸子也是一片湿润,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悲伤痛苦,他的痛苦不比她少半分,他欠她的,注定了还不清。
“妈妈,你以后不会再痛苦了,不会再受折磨了,你要告诉阿非,让他一定要醒过来,妈妈,你不会带走阿非的,对吗?”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苏筱冉的声音悲伤而哽咽,又似乎,透着丝丝强装的坚强:“妈妈,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等阿非醒来,我和他一起来看你。”
……
“筱冉,你累了,我们走吧。”
虽然她是扶着墓碑而站,但她的腿还未康复,不能久站,裴少寒心疼地上前扶着她肩膀,让她把重心靠在自己怀里,温柔地抬手替她擦泪。
苏筱冉不舍的摇头,重重抽泣,断续的道:
“让我再陪陪妈妈,我再和妈妈说说话。”
再坚强,她也只是一名柔弱女子,她也有软弱的时候,就如梁静优所说,她面对亲人一次次的离去……
其实,她没他们看到的坚强,那些不得不坚强的日子,只是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和诉说。
裴少寒深邃的眸子写满了怜惜和疼爱,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环在胸前,低沉的声音温柔中透着坚定:“筱冉,下次再来,你现在不能太难过,妈妈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乖,听我的话,我们先回去……”
梁静优和黎建在维也纳玩了半个月,除夕前夜回的家,半月不见,再见梁静优,她显然比上次在医院相见时心情好了许多。
眉眼间也没了那挥之不去的悲伤情绪,笑容又恢复了以前的明亮。
黎建倒是闭口不再提结婚的事,很有耐心地要等她从凌风的感情里走出来,用他的话说,二十八年都等了,再等几年也无所谓,即便是等上一生,他也陪了她一生,那一张结婚证书,重要也不重要。
他想给她的不仅是一个名份,更是实际的陪伴,如果梁静优真不愿意成为他的妻子,那他便不勉强,爱一个人,便是看着她快乐,幸福,爱太深,一切都变得飘渺,可有可无了。
筱冉每天去医院看龙自非,陪他说话,讲每天发生的事,还说各种趣事,不让他无聊。
“阿非,我刚才做了产检,宝宝很健康哦,你赶紧醒过来,一定要在宝宝出生前醒来哦!”
“阿非,明天就除夕了,你喜欢吃什么陷的饺子,我给你包……”
“阿非,除夕你不吃饺子,今天元宵,你也不吃汤圆吗,你都睡了两个月了,就算冬眠,也该过了哦!”
“阿非,今天天气很好,不知不觉,已经春暖花开的季节,你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起来,糖糖说明天要去看桃园看桃花,你起来,我们一起去……”
宽敞明亮的病房,温暖的阳光从半开的百叶窗帘旁透射而来,折射出一缕缕金色光圈,把坐在病床前的苏筱冉整个人笼罩着,她温柔地声音撒落在病房每一个角落,却钻不进龙自非的耳朵,他依然睡得安详。
医生说,他醒来的机率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