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举在半空,在酒吧的灯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我还是再看着胡曼,我不相信这一刀插下去之前,她还能嘴硬。
小海一刀插下,对准的就是胡曼的小腹。
胡曼看到小海的刀子,吓得闭上眼睛,失声尖叫:“羽哥,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她肯说了,可是随后又是愤怒,她口口声声说要找向镇东报仇,可为什么最先背叛的却又是她?
我挥了挥手,小海提着刀退到一边,按着胡曼的小弟们纷纷松手,放开了胡曼。
我说:“起来说话吧,一五一十地说,若有半句假话,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胡曼从地上爬起来,兀自惊魂未定,拨了拨额头的头发,一脸哀求的样子说:“羽哥,我也不想,是我来见你的时候不小心被向镇东发现了,他威胁我,我如果不对他坦白,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没命。”
我忍不住冷笑:“你的命是命,小辉的命就不是命吗?”
胡曼说:“我死我可以无所谓,可我肚子里……”伸手摸了摸肚子。
小海忍不住发怒:“你肚子里的是向镇东的野种!”
我制止小海,对胡曼说:“继续说。”
胡曼随即详细说了起来,她来见我被向镇东发现,慑于向镇东的淫威,什么都跟向镇东说了,向镇东也够歹毒的,直接当场下了决定处决小辉,不过向镇东还想利用胡曼,所以故意让胡曼给我通风报信,但其实算准了时间,在我到之前,小辉就已经被他杀了,所以我哪怕以再快的速度赶过去,结果也是一样,因为向镇东要小辉死。
我心中好奇,问胡曼,既然通知我过去,向镇东为什么不在碧云山庄埋伏我。
胡曼说那是因为向望天的压力,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向镇东也不会随便对我下杀手。
向镇东算准了我的性格,知道小辉被杀,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他报仇,所以其实在我去找向镇东报复之前,向镇东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去钻了。
这么一来,是我要杀向镇东,向镇东迫于自保,才杀了我,在向望天那儿也好交代。
此外,小辉本就是我安插在东青的卧底,他处决小辉就东青的立场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一切计划计算精密,将我的每一步动向都给算死了。
只是碧云山庄的人却成了向镇东的牺牲品。
说完后,胡曼就向我哀求:“羽哥,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没有办法,求求你,饶我这一次吧。”
小海、江泽天等人都是怕我动了同情心,纷纷叫道:“羽哥,千万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啊。”
我闭上眼咬紧了牙关。
胡曼被逼出卖我,情有可原。
但一转念想到小辉的尸体就在殡仪馆放着,还没有火化,杀心也坚决起来。
我睁开眼,挥了挥手,说:“小海,交给你处理。”
胡曼吓得往我扑来,大哭大叫:“羽哥,羽哥……”
小海手一挥,几个小弟冲上前,将胡曼死死控制住,旋即带到了外面。
我坐在大厅里喝酒,心情却并不算特别痛快,杀了胡曼,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我却必须这么做。
如果这样的背叛都能容忍,那我以后还怎么带小弟?
如果小辉的死都能忽视,那我又怎么面对小辉?
胡曼肚子里有了孩子,是很值得同情,可谁又去同情小辉?
他今年才二十多岁,原本还有大把的日子可以活。
“啊!”
胡曼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一尸两命!
即便是我心有准备,可还是心下忍不住一颤,又有两个人死了,胡曼原本和我关系不错,可是现在却是我亲口下达杀她的命令。
又想,这一路走下去还有多少尸骨,难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小海走了进来,满脸的都是血,刀子也被染红了,行走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地板上像是留下了一条虚线。
“怎么处理了?”
我问道。
小海说:“她已经死了。”
我点了点头,说:“尸体好好安葬。”
小海说:“是,羽哥。”
我随即抽了一口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向镇东,我是陈小羽!”
电话一通,我就以淡淡的语气说道。
我要告诉他,他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被我杀死了,也让他体验一下失去最亲的人的痛苦。
这样的痛苦我尝得够多了,可是他却还没体会过,不公平!
向镇东刚刚被向望天训完话,正在和燕青交谈,接到我的电话不禁一怔,旋即问道:“陈小羽,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还想为小辉报仇?”
我冷笑道:“我会为小辉报仇,还有智哥,而且会很快。但我这个电话不是要告诉你这些。”
向镇东诧异道:“那你想说什么?告诉我,你的来头有多牛逼?还是告诉我,你陈小羽从来不怕我?”
我说:“都不是。”
向镇东说:“那是什么?”
我一字一字地道:“我……是……想……告……诉……你,胡曼已经被我杀了,你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也被我杀了,一刀两命!”
“什么!陈小羽,我日尼玛,你个狗杂种,你他么敢对胡曼下手?告诉我,你在哪儿,别走!”
大公子听到我的话,咆哮起来。
可能胡曼的死让我有些伤感,但大公子的咆哮却让我无比痛快,他么的,他也会愤怒?也会因为身边的人死而暴怒吗?
今天我也让他体验了一把,最关心的人被杀是什么滋味。
向镇东当然不会有多喜欢胡曼,但他却一定会在意胡曼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他向镇东的种,以后可能的向家的继承人,延续香火血脉,但现在却被我硬生生抹杀于摇篮中。
我没有再理会向镇东,因为我知道这时候不理会他,他会更加难受。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挂断电话,电话挂断的前一刻,向镇东的咆哮声还在传来。
“走吧!”
我说了一声,当先出了小酒吧,一眼就看到侧面的巷子里,躺着一具尸体,一具冰冷的尸体。
胡曼就是被处决在那儿。
我也只是瞄了一眼,随即上了车,带着手下的人回殡仪馆。
回到殡仪馆里,看着小辉的遗体,我兀自很难受,心里止不住地悲伤,我以为杀了胡曼,会让我好受一些,可是看到小辉的遗体,我发现我错了。
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比如说死亡!
嘀嘀嘀!
我的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还是向镇东打来的,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却不想再给他发泄的机会,我就要他难受,一直憋在心里,无处发泄。
他如果真敢来复仇,那好,我就再和他干一场,看谁生谁死。
再次挂断电话,随后索性拉入黑名单,揣好手机,正打算给小辉上一炷香,一个电话忽然又打了进来。
我本以为是向镇东换号码打来,掏出手机打算直接挂断,但却看到是江玉凤打来的,当即接听了电话。
“喂,凤姐。”
我心知江玉凤多半是知道昨晚的事情,所以特别打电话来问情况。
江玉凤说:“小羽,怎么回事?我听说昨晚小辉死了,你带人和向镇东火拼了一场?”
我说:“凤姐一言难尽,以后再说吧。”
江玉凤说:“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谢谢凤姐关心。”
江玉凤说:“你现在在哪儿?我来看你。”
我说:“我在殡仪馆,你来吧。”
挂断电话,想到江玉凤迷人的样子,心里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