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工商局和的检查来势汹汹,苏哲跟苏羽澄商量一晚对策,最终全部否定。
坐在办公室,苏哲很快就收到怀路街以及五山路两处来了几批工商局的人。本来想去找工商局长商量下,不过苏哲想看下到底谁是幕后指使人,事情闹得越大,对他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
这阵子一直处于风头上,趁着这股风把火灭一下,他可以趁机休息一会。不然半个月后他过缅甸,这边又出事,恐怕两头顾及不来。
原本以为事情会很大,幸好没有预期中严重。
工商局那边大概是看在苏羽澄的份上,有所顾忌。徐清花只是雷石开的小姨子,苏羽澄可是苏震天的孙女还是最疼一个。如果将旗下全部的店都关门检查,苏老发起飙,恐怕区区一个工商局长保不住。
中午时分,工商局的人离开,苏哲这边约了工商局长黎树民吃饭。有些门面工作不得不做,虽然苏哲并不喜欢。
跟当官的打交道向来不是苏哲的强项,苏羽澄却早习以为常。
“黎局长,你们的检查大概要进行多少天?”苏羽澄边给黎树民倒茶边问。
黎树民目光紧盯着茶壶,等到茶水倒得快差不多,连忙敲着桌子示意可以了。就算他身在官场,关于苏羽澄的情况也不陌生。做为苏震天最得意的一个孙辈,这些年来他有经常与她打交道。只是从未见过她亲自倒茶过,今天突然来这么一遭,反倒变成他紧张起来。
“苏总,我们只是按上面例行办事。”黎树民抹下额头的汗水,十一月中旬,天气微冷,他的额头却不断的冒出汗。
眼前的苏羽澄施加的压力几乎让他忘了自己是工商局长,检查这些事是他在职责范围内。
“苏总你应该很清楚,雷省长的小姨子突然买了三件假货,要么是你们店里的有人手脚不干净想找人当水鱼,只是没想到碰到的雷省长的小姨子;要么就是别人故意整你们。”
苏羽澄轻哦一声问:“难道连黎局长都不知道真相?”
黎局长心里苦笑,站在他这种位置有时候挺难做的。一边是在任副省长,一边曾是叱咤一方赫赫有名的军区司令,两边都得罪不起。
黎局长支吾着不说,苏羽澄两人看出他的为难,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苏哲紧紧的盯住黎树民,从他的眼里已经看出他的心声。
沉吟片刻苏哲开声问道:“黎局长,是不是雷天搞的鬼?”
“你怎么知道?”
这一反问便是回答。
黎树民知道自己说漏嘴,连忙改口说,“这话不要乱说,雷天是雷省长的公子,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
苏哲浅笑道:“黎局长不用担心,我大概猜到雷天为什么要这么做。至于你隐瞒雷天的行为我同样能够谅解,换谁收了新开发区市场那边的钱都会这样做的。”
“你别乱说!”
黎树民脸色沉下来,“苏总,今天我是看在苏司令的份上,很多事情是做门面工作。如果你们再这样乱说话,别怪我公事公办!”
苏哲冷笑道:“黎局长是不是那样自己心知肚明,既然你知道苏爷爷,想必我们要查你同样是轻而易举。官商互相合作,这种事情一直以来都有的。在我看来向来不当成贪污,因为拿了别人的钱,能够做出对百姓有益,这也算是一些酬劳。”
“黎局长不是我们威胁你,你是不是收了新市场那边的钱这个很容易查出来,我相信我们应该还有这点本事。”苏哲脸色缓缓变沉,“当然,我们打开门都是做生意,根本不会做玉石俱焚的事情,对我们没益。要知道你关铺一天,我们损失也重。”
黎树民额头汗水不断的渗透出来,本来人就有点显胖,紧张起来更是大汗淋淋。苏羽澄说话还好,偏偏她不说话,根本猜不透此刻她心里想什么。
沉默一分钟后,苏哲缓声说:“姐,黎局长是一名好官,既然他说要公事公办就不要为难他了。我们先回去,到时我找师父商量下。昨天打电话给他,说正跟国务院一名领导在聊天,没敢打扰。看样子情况有点严重,回头赚不到孝敬他老人家的钱,恐怕这徒弟都不好当了。”
苏羽澄瞥一眼,微微含颌站起身。
黎树民听到国务室三个字就吓破胆,刚才还当苏哲是苏羽澄的跟班,没想到国务室上还有认识的人。
“苏总等一下。”黎树民连忙叫住苏羽澄。
他就知道接下这活难做,本来对方想让他将瑞鼎珠宝的店全部关掉实行例行检查。就是想到对方是苏羽澄才只是做个样子从几家珠宝抽样检查,没想到对方早就吃定他了,连他受贿的事情都查到。
受贿的事情做得如此隐秘,没想到还被人发现,看样子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话不假。
“苏总,这事情我夹在中间是比较难做。雷二公子吩咐下来,就算无风也要起浪,我不照做的话,同样没好果子吃。”黎树民哭丧着脸。
别人当工商局长可以风光无限,他这个局长倒显得有点窝囊。
“黎局长,听你这样说,徐清花买的那三件珠宝都是真的?”苏哲问。
“两真一假。那条价值20万的吊坠是假的。就因为这件事,徐女士才会闹上工商局。之后雷二公子知道这事,就让我封铺进行检查。”
苏哲和苏羽澄是听明白,祸端还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如果当时卖的是真品,徐清花不会闹事。
回去后,苏哲让人把昨天店里的监控视屏拿过来。
负责接待徐清花的是店里一名女员工,从监控画面看来并没有不妥。从徐清花进店,再到她上前招待,谈好价格,甚至包好东西都什么问题。表现看来,女员工没什么事。
“姐,回放下。”苏哲突然叫住。
苏羽澄调回半格,接着将画面放慢。
“问题出在这里,看到她的手没,画面模糊一下,应该是在这里调包了。”
重复几遍,两人都看清楚,在交货给徐清花时,女员工换了个盒子。没想到最后问题出在自己店员身上,这样看来,雷天整他们反而间接中找出手脚不干净的员工,也算是因祸得福。
将耳坠掉包的女员工叫赵佩华,是一名老员。当初从林远生手中收购明诚珠宝,员工几乎没变动,除非是自己辞职。
以前没有顾客发现商品被掉包的事情,自然不会去怀疑手下的员工。再说,掉包价值几十万的珠宝,除非那个员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做。
如今赵佩华确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苏哲望着站在面前全身发抖的赵佩华,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敢掉包二十多万耳坠的人。
“赵小姐,关于顾客买到假珠宝这件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回答。”
苏哲一开口,赵佩华顿时吓得跪下来颤抖道:“苏董这件事不关我的事,我当时卖给顾客的都是从店里拿出来的。当时小罗也看到,不信你可以把他叫过来。”
赵佩华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赵小姐,我只是问你当时的情况,没说怀疑你。倒是你此刻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苏哲身体缓缓的倚靠到沙发上,
从赵佩华被叫进来他就知道原因,可是真相查出来与犯人亲口说出来意义是不同的。苏哲平时看电影觉得警察审问犯人挺有意思的,今天他就过下瘾。不过看赵佩华的表现,面对审问没有当日她掉包珠宝那么有胆子。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挺好说话的,虽然顾客买了假的东西,钱至少是收到了。既然没有损失,也就没必要深入追究。”苏哲淡声说,“不过刚才我让叶助理粗略算了下,今天让工商来检查,损失了不少......唔,损失了多少叶助理麻烦你再说一遍,刚才没记住。”
叶梓晴站起来恭敬道:“怀路街和五山街一共有五家店,有两家早上没开门,其它三家工商调查。按照每天的生意量,大概是在三百万左右。不过这段时间是淡季,稍微要减半。”
苏哲喃喃道:“那就是一百万左右,不知这个要是判刑的话,那要多少年......叶助理,关于法律上的事情,你懂多少?”
“苏董,这方面......”
“苏董,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赵佩华跪着爬过来扯住苏哲的裤角。
苏哲目光变得冷淡,他一直都强调,无论是哪位员工,只要真的急需要钱,可以公司商量。经过查实确实是急用,公司可以允许财务提前预支工资,哪怕是越过五万的数目,同样可以借。
他说了不仅一次,没想到还有员工明知故犯。
到了这个地步,总是要杀一儆百。
“叶助理,打电话报警,一切交给警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