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和李招弟两个现在是互相看不顺眼。
一开始那段时间,薛福不搭理李招弟,李招弟还会想尽各种办法讨他,后来时间长了,薛福还是这副样子,李招弟也侍候了。
爱咋咋滴,她儿女都大了,她就不信,薛福还敢休了她!
所以如今薛老头以这个来要挟她,李招弟就直接怼了回去,让老薛家休掉她!
结果怎么样?
薛老头跟薛福两个说得那么狠,果然还是不敢休掉她吧!
不过薛老头说得也是,薛大海还在读书,实在不能有个不孝的娘,不然以后考功名肯定受影响。
薛贵没出息,去借高利贷赌博,她家大海可是有出息的!
李招弟被薛老太压迫了这么多年,虽然有二房陈秋娘顶在前面,骂都让陈秋娘挨了,但做婆婆的跟儿媳妇天生是敌人,薛老太在她头上也没少找事挑剔,只有有陈秋娘对比着,就觉得好多了。
加上她后来也学聪明了,知道奉承薛老太,日子这才好过些。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薛老太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以前薛老太总把薛贵挂在嘴边,说他多么多么有出息,多么多么会读书,现在何止是有出息,简直出息大了。
都知道借高利贷去赌博,还知道把家里的房契地契偷出来还债,一般人真没他这么有出息!
现在没人压在大海头上,正是他风光的时候,自己这个当娘的可不能给大海拖后腿。
再说了,换个角度想想,薛老太现在瘫了,吃喝拉撒都得靠别人, 她岂不是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以前从薛老太那里受的气全都还回去?难道薛老太现在还能反抗不成?
李招弟想到这里,只觉得全身舒畅,浑身都有劲了。
李招弟当即对薛老头道:“好,我去服侍她。”
他就知道,没有哪个女人不怕被夫家休回家的,这不,他随便用薛大海借口,李招弟可不就改口答应了?
薛老头点点头,沉着脸道:“那就赶紧过去,在这里磨蹭什么!”
李招弟非常爽快就去了,她可是等着薛老太求她!
李招弟这种人会产生这样的报复心理并不奇怪,只是她想的挺好的,就是没料到薛老太屎尿全控制不住拉在身上,离得远远的就是一股臭味,更别说靠近了。
李招弟被熏得中午吃的饭全吐出来了。
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薛老太身上这么臭,就不答应服侍薛老太了!
李招弟连黄胆水都吐出来,想了想觉得这种罪不能她自己一个人受,于是跑到隔壁去喊王春桃:“三弟妹,快出来,我们一起服侍娘。”
王春桃早就看到李招弟过来,只不过李招弟没喊她,她就当作不知道,现在眼看躲不过去了,只好从屋里走出来:“大嫂,你来了!”
李招弟道:“三弟妹,娘现在行动不便,爹说让你去照顾她。”
王春桃呵呵道:“大嫂,你这话我是不相信的,爹说的是让你服侍娘,不然爹也不会特意跑那么远去喊你。”
李招弟眼看指使不动王春桃做事,眼珠转了转,说道:“爹的意思是,娘行动不便,让我们一起照顾她,不然娘那么大的个子,一个人想给她翻身都翻不动。”
腰骨都断了还翻身!王春桃也不拆穿她,只道:“大嫂知道的,我这人一向愚笨,没有大嫂那么会做事,怕是服侍不好娘,所以服侍娘的事就由大嫂主持,我给大嫂打打下手就好。”
李招弟答应了,她做主才能安排王春桃做事不是?
李招弟道:“三弟妹你先把娘身上清理干净,我去给娘做点吃的。”
王春桃可不像李招弟,薛壮早就跟她说了,薛老太身上都是屎尿,又脏又臭,李招弟想把脏臭的事情推给她,门都没有。
王春桃笑道:“大嫂现在住在老屋那边,只怕不知道家里这些东西摆在什么地方,做起饭来也不方便,我住在这里,对这些更熟悉一点,所以还是我去做吃的,大嫂你去给娘身上清理一下。”
王春桃说着,抬手就往李招弟手里塞了木盆,在李招弟没反应过来之前,转身就进了厨房。
李招弟回过神来差点气死,王春桃都不在面前了,也没办法再把事情推到王春桃身上,只好憋着一肚子火去打水给薛老太清理身体。
不过等她去打了一盆水回来,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因为她想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李招弟端着一盆水站得远远的,用力往薛老太身上泼去。
正等着儿媳妇服侍的薛老太冷不丁等来一盆水从天而降,把她淋了个透心凉。
薛老太尖叫一声:“你个杀千刀的小猖妇,竟敢用水泼我?!”
李招弟一手端盆,一手叉腰,对薛老太狠狠骂道:“你个恶事做多了的老虔婆,现在都不会动了,还想摆婆婆的款,活该遭报应。”
“一大把年纪连屙屎屙尿都不会,全拉在裤裆里,简直不要脸!”
“换了是我这个样子,不如死了算了,哪里还有脸再活下去?”
“你倒好,我辛辛苦苦来服侍你,想办法把你身上屎尿冲洗干净,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反过来骂我?”
李招弟冷笑:“这是嫌弃我给你打理得太干净了是吧?行,你有骨气就一直拉在身上别洗,多省事。”
李招弟说得畅快极了。
当了老薛家快二十年媳妇,就属这回最爽快!
薛老太被她骂得脸黑了,却再也不敢回嘴。
其实刚才她一骂出口就后悔了,现如今,她瘫了不能动,再也不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掌握儿媳妇生死的婆婆了,而是一个吃喝拉撒都得靠别人的可怜虫。
哪怕被李招弟骂成狗,也只能憋出一句:“我要换衣裳。”
李招弟看着被泼得全身都是水、狼狈无比的薛老太,心情大好,转头又去打了水往薛老太身上泼去。
就这样一盆接一盆,一连往薛老太身上泼了十几盆水。
一开始的时候,水还只是往薛老太的裤子上泼的,后面就故意对着薛老太的脸用力泼、狠狠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