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杰想到就做。
想把倒卖军需物资的罪名安在薛双双身上,单靠一纸契书没用。
契书上只写着粮食物资等物,又没写这些就是朝廷的军需。
所以,想要抓人下狱之胶,先需要证据。
刘俊杰让刘余庆赶紧联系薛双双,确定好第一次送货的地址,等到这批军需物资送达,薛双双的人接手之后,就可以抓个现行。
到时候铁证如山,不怕薛双双不认罪!
而且就算她想不认罪,那也由不得她,自然由刘世子说了算。
刘俊杰这边安排人去进行下一步行动,在朱家一直关注此事进展的朱成州,已经知道薛双双按他所设想的那样,立了契书入了套。
朱成州大喜。
接下来,薛双双就会发现, 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本钱,能完成这笔生意,完不成这笔生意,对方将会去顺天府告她欺诈。
在长安伯府的操作下,顺天府会判薛双双赔偿对方大笔银钱,以弥补对方生意上的损失,否则就得坐牢。
薛双双如果不想坐牢,就只能赔银子。
拿不出银子,就拿白酒生意来抵!
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薛双双手里的白酒生意拿到手。
只要白酒送上去能讨皇帝欢心,无双酒坊就算是顾恒顾公子开的,以后也有他说话的份。
朱成州想到这里,立即带了厚礼,去长安伯府求见刘俊杰。
结果,长安伯府连门都没让他进,只说现在府里很忙,世子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空见客,让他先回去,什么时候世子空了,自会让人去传他。
朱成州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来。
这个时候,朱成州还没想到刘俊杰已经打算把整个朱家拖下水,牵连进倒卖军需的案子中来。
他只以为刘世子也看上了薛双双手里的白酒生意,要把他一脚踹开,单独得了这个好处。
这么一来,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不不,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又出银子又出力的,总不能好处全让长安伯府得去,他得做点什么才行!
朱成州想了想,觉得突破口主要还是在薛双双身上。
只要他能让薛双双知道刘俊杰的真面目,让她知道这场所谓的生意是长安伯府设下的一场骗局,那么薛双双肯定不会把手些里白酒生意的份子转卖给刘俊杰。
朱成州想到这里,回去就让付氏把薛双双请回朱家做客。
付氏一点不甘愿,挥着手里的帕子,尖声道:“好不容易把人送出去,没在跟前碍眼,你现在又要把人巴巴儿请回来,是什么道理?”
“大爷难道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这个侄女,我看也不是好对付的,请回来干什么?”
“家里供着几个祖宗就已经足够了,现在还要再请两个祖宗回来供着不成?”
朱成州最是听不得这些,当即唬着脸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让你做点事,你就这么多抱怨?还有没有一点长子宗妇的气度?”
付氏心里有气,说话更不好听了:“我算什么宗妇?大爷别忘了自己只是个庶子,以后要分出去的、不能继承家产的庶子!”
出身问题是朱成州心里一根刺。
以前,薛顺没找回来之前,朱成州从来都以自己庶出为荣。
想想看,周围许多人家嫡子的待遇都比不上他这个庶子,这种独一份的待遇只会让人羡慕。
然后,薛顺回来了,虽然朱家的生意还是由他打理,薛顺每天不是顾着陪媳妇孩子逛街,就是窝在金熙院里不出来,但朱成州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外面的待遇已经不如以前了。
如今付氏的话直戳朱成州心窝子,朱成州哪里还忍得住。
他大怒,喝骂道:“无知蠢妇!”
“你既然不想操持这些庶务,那以后也不用你操持了,就给我好生留在院子里抄经念佛,修身养性。”
怎么会这样?付氏大惊。
她只是最近被孔氏抓着立规矩,跟原先的日子比起来,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她随心所欲了那么多年,如今开始受苦,自然要在朱成州面前发几句牢骚,谁知刚好遇到朱成州外面的事情不顺,就被发作了。
付氏知道这会儿要是让朱成州就这么走了,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她一把抓着朱成州袖子:“大爷!大爷这话说得好没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给大爷操持家务?”
“如今太太当家,新立各种规矩,家里这一摊事务愈发艰难,大爷怎不多体谅我几分?”
“就说把侄女请回来做客这事,这要放在之前,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吩咐下去,自有底下的人去办,可如今却不一样,家里要干什么,首先要经过太太首肯才能办成。”
“再说,如今太太每日拘着我去正院立规矩,说这些年来姨娘没有管教好,如今她少不得要重新重新管教,省得走出去丢朱家的脸。”
“我每天天不亮便过去侍候太太起身,晚上侍候到起更才回屋,若是太太不舒服,拖到三五更才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大爷让我招待侄女,我也挪不出时间来。”
朱成州皱眉。
孔氏是嫡母,她要管教儿媳妇天经地义,这个委屈付氏只能受。
但付氏如今连孙子都有了,她从前又没在孔氏面前立过规矩,如今被孔氏抓着当丫鬟使唤,在儿孙面前也脸上无光,抬不起头来。
朱成州和她到底十几年的夫妻,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顾忌一些她的脸面。
而夫妻一体,付氏在这个家的脸面,也是朱成州自己的脸面。
想到这里,朱成州道:“也罢,你且再忍耐几天,我寻个时间去跟爹说说,让他跟母亲提一提,免了你去服侍。”
付氏眼里的喜色一闪而过:“多谢大爷!等母亲那里不用我去侍候,我就把侄女请回来做客。”
话虽如此,孔氏却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她在方姨娘面前憋屈了几十年,如今有机会搓磨方姨娘的亲儿媳妇,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朱老爷说话都未必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