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家的人看不上慕玲珑。”
第五念眨了眨眼睛,“听你这意思,我们第五家好像还很厉害。”对于那些不熟悉的先祖,第五念给出的评价,有点目中无人,还有点不招人喜欢。
“还好吧!”
得了,白问了,在这样的一个上古之神的眼里,什么身份到了他的面前都不是那么的重要。“慕玲珑怎么说都是裔王府的小郡主,这身份肯定是没毛病吧,我们第五家得有多厉害,瞧不起玲珑?”玲珑也好歹喊了她那么长时间的娘,还是她见过最有资质的一个,怎么就配不上第五飞扬了?
“她就算是再尊贵,在第五家那些人的眼里,仅仅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的灵力,更加无法轻易的掌控他们所拥有的优势。甚至连后代子孙,都会渐渐的失去这种技能,第五飞扬作为第五家最厉害的继承人,他们怎么甘心放弃这样一个好资历的人?”
越听下去,就越来越好奇,“所以我的老祖宗家族到底是干什么的?”
“造梦者。”
第五念抿了抿唇,造梦者?
何为造梦者?
明白字面的意思,却是不懂其中更深层的意思。
“可以擅自出入自己或者他人的梦境,改变梦境,重新制作一个新的梦境,这样的人被称之为造梦者,而你的先祖就是拥有这样异能的人,每一代都会遗传,谁的资历比较好,谁就有资格做第五家的主人,到了第五飞扬这一辈,他是年轻者当中的佼佼者,被所有人给予了最高的希望,但是他却要娶一个普通人,这就是他们不允许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我也应该遗传到造梦的才能,甚至是之前的那些先祖,都应该有这方面的才能才对。”可是她没有,甚至手札也没记载过谁有这方面的才能。
“为了娶慕玲珑,第五飞扬自甘废去一身能力,变成一个普通人,就从第五飞扬的下一代,彻底的与那些人断了联系。”
没有想到,自家的先祖竟然会这般情深,莫名的对第五飞扬这个人充满了好感。
天色大亮,向阳村迎来了晨曦之光,山脚下传来一声声的呐喊,“裔王妃?”
第五念撇了撇嘴,这些大煞风景的人,她和自家老公独处的好好的,他们跑出来捣什么乱?
“我怀疑向阳村背后有别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那些鬼官兵的把守,得了瘟疫的老百姓逃不出,好像还有什么牵制着他们出不去。”
将目光移向了那个被镇压的棺材,“与它有关吗?”
“有关系,也许不是必然的。”
“等慕以农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查清楚再说!”
“他们来了,下山小心一点。”
此时慕以农已经冲向了山上,与她仅仅只有三米的距离,顿住了脚步,狭长的眼睛打在了第五念的身上,换来她十分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来了,正好我有点事情要找你帮忙。”说罢,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儿,拉着他走向那具红木的棺材,仅仅只盖上了一点土壤,棺材盖四周的标志还留存了下来。
慕以农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儿,“不用拉着本王,本王自会跟你走。”
第五念也不甚在意,“来,你看看这个标志,这具棺材的主人是不是盛世皇朝的官员?”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沿着棺材盖侧壁描绘着一种罕见的动物,隐隐能够看得出大概,慕以农全靠猜的,“有点像是鹭鸶,一般只有六品的小官才用鹭鸶的图案作为身份的象征。”
“你能查到这具棺材的主人,甚至是向阳村里因为瘟疫死去的人吗?”
慕以农拧眉,“当年向阳村因为瘟疫,全村的人都死了,你为何要调查这件事情?”经历过身边烟儿时常的变化不同性格,他肯定不会再向先前那么果断的判断,与鬼无关。
“可是我看到的都是他们被烧焦的样子,这只是他们死前呈现出的死状,如果他们是因为瘟疫而死,至少该呈现出病态来。”
“你的意思,他们有可能是活活的被人烧死了?”
第五念耸耸肩,“这事儿还得由你自己来调查,最后尽快。”指了指那具被镇压的棺材,“最好派人把这里封起来,吩咐其他人,这具棺材任何人都别动。”
“本王知道了。”
“那我先下山休息休息,其余的事情暂时先交给王爷了,等你把所有的资料查好了,再告诉我。”说罢,便挥挥手作势要下山。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本王会处理好。”
第五念回眸,笑着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处理?”
“若是有冤情,该翻案的就翻案,本王一定会秉公处理。”
“就算是你不向我保证,我也相信你,但是王爷,你确定你能制服那些鬼?”
慕以农听到‘鬼这个字’,心头不由得一颤,“王妃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我相信。”
“为什么?”
“见过呗!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见过?
慕以农低垂着眼睑,声音异常的低沉沙哑,“你都见过什么样的鬼,有我认识的吗?”
第五念一怔,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慕以农,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他,一张俊颜略显疲惫,眼底涌现出了浓黑的黑眼圈,可见这些日子他过的并不是十分的舒心,许是他长得有些像现代的闵御尘,多少也令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问道,“王爷想见鬼吗?”
慕以农猛地抬起了头,“你有办法?”绝对是下意识的去问。
“牛的眼泪可以见鬼,王爷若是就想看看另一个世界,可以试一试,期间有任何的不好,你都可以用清水洗掉眼睛里的牛眼泪。”
慕以农抿了抿唇,却是没再说话。
“莫要太激动了,吓了不该吓得人。”
他用力握紧了双拳,很想试一试,却又害怕自己试过了之后,真的能够看见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死了代表着什么?
慕以农的效率很快,不出三天时间就调查出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最初向阳村刚刚被染上瘟疫的时候,是一个年轻的小寡妇,正好就住在传染者嫌疑人的隔壁,因为当初只有向忠一家三口是从外地回来的,而恰好此时向阳村爆发了瘟疫,大家自然而然的就将矛头指向了向忠一家三口。
当时瘟疫蔓延的特别快,同村好多个男人都感染上了,起初大家以为只是个头疼脑热,全部当风寒去治疗了,后来全村有一半的人都发烧咳嗽,咳嗽久了,都会咳出血来。
村子里的人相继死去,不分男女老少,这事儿终于引起了县令的重视,特意请了宫里的御医前来诊断,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村子死了那么多人?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查出了瘟疫这么可怕的事情,顿时引起了全村的恐慌。
从最初小寡妇发病,他们村子里只来了向忠一家三口,大家又深挖了向忠的爷爷当年进京赶考,村子里人的冷漠,尤其是村长的媳妇儿,不仅拒绝了,还将人赶了出来,说不定这就是他蓄意的报复,报复整个村子当年的冷漠。
他们甚至怀疑向忠和那个年轻的小寡妇有染。
找到了出气口,向忠一家三口总是被毒打,他们也很想逃出这个地方,因为官兵的把守,他们也只能作罢,见证过了那些官兵根本不在乎老百姓的生死,拉着企图逃跑的人就是一顿毒打,打死了就直接烧了,老百姓终于安静下来了,不敢再四处乱跑了。
他们怕自己没有因为瘟疫死了,而是因为遭人毒打而死。
每一天等待着死亡到来的滋味儿,足以彻底的催毁了人的意志。
他们只能每天不停的祈祷,然后不停的看着别人死去,看着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尸体被烧毁。
后来,村子里又来了一个官,没隔两日也被感染了,据说他的祖辈最早也是出自向阳村的,解决的方案没找到,最后也死了,死前交代家族后人,将他的尸骨葬在向阳村,所有人只当他想落叶归根。
死了一个官,在老百姓的眼里,官有朝廷罩着,有御医亲自治病,都那么容易就死了,他们这些贫民百姓岂不是更没有人医治了吗?
恐惧已经上升到了最顶点,他们只能将气撒到了向忠的身上,许是死亡让人胆大,这些人不仅为难向忠,还失手杀了向忠的儿子小峰。
当人死的那一刻,大家都有一片的慌神,或许就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做错了又是谁都不想承认,所有人悻悻然的撤离,向忠的媳妇儿抱着小峰放声的大哭,却是怎么样都挽回不了小峰的生命。
第五念听到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既然瘟疫是向忠传染的,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向忠一家三口还好好的。”
“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之处,唯一的结论就是向忠根本就没得瘟疫。本王将事情的重点放到了那个小寡妇的身上,因为她是第一个出现症状的人,然后找了很多当初从向阳村嫁出来的老人,了解了她的具体情况,那个寡妇向何氏,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根本就不是一个守妇道的女子,不仅与村子里的好多男人有染,还勾搭外村的男人,当然,死的那个官员就是其中的一个,与寡妇有染的男人也全部得了瘟疫死掉了。”
“所以,最先得了瘟疫的那个人就是与寡妇有染的其中一个?”
“不错,经过调查,与寡妇有染的几个人在发病前期,都没有人离开过村子,只有那个六品小官,他之前刚从几百里以外的另一个得了瘟疫的村子赶回来,起初谁也不知道那个村子爆发了瘟疫,直到向阳村的事情瞒不住了,那个村子接二连三的死了人,大家才知道,竟然有瘟疫。”
“后来呢?”
“六品小官叫向端,还有一个当副将的儿子叫向子楚,当时好像是跟着苏子寒。”说到苏子寒,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的锐利。
苏子寒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却没有想到,以萝与他会纠缠的这么深。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继续说!”
“向子楚前途似锦,向端又生怕朝廷查出了此事儿,最后会牵连到自己的儿子,所以就想了一个特别阴损的办法,不知是从村民口中知道了向忠这个人,可能觉得他是最佳的替罪羔羊,然后开始煽风点火,企图利用向忠为他背黑锅。”
第五念轻启红唇,“怎么卑鄙的人都跑到朝廷去当官了。”
慕以农轻咳了两声,“自然也有好官。”
“不好意思,至今为止没有遇见过。”
“还要不要继续听我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