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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解说

小可爱,说明你对作者的宠爱力度还不够哦。文文羞涩的隐藏起来了##12-二更

会议室里,手操机甲的老师凝神看着屏幕,

一阵窃窃私语中,他沉沉叹了口气。

众人都以为他是认清现实,决定放弃了,还为他觉得可惜。就听这一米九的壮汉万般感慨地说了句:“真是个单兵的好苗子,有领导力,有决断力,跟项云间一样,很适合做队长。联大的教育理念向来认为,一个好的单兵,除了能发挥自我的力量以外,还要能带动身边的人共同发展。是吧?”

众人:“……”你的无耻是从指挥系出师的吗?

中年男人自顾着补充道:“手操机甲的技术在经过上一代的革新之后,已经可以实现操作舱跟机身分离,这是传感机甲所做不到的。无论是从安全性还是灵活性的角度考虑,我都觉得手操机甲前途无量。它更紧迫地需要一个决定性的人物,来展现出手操机甲真正的优势。”

他在谈前面的话题时还算正经,众人也都是认同他这个观点,连指挥系的那个负责人都没有跟他呛声。

乘风对于指挥系来说,是锦上添花。每个指挥的作战风格不尽相同,没有绝对的正确,而数据分析最重要的任务是从旁协助。她来指挥系后依旧要面对同行的竞争,从磨合开始学习。

可对于手操机甲来讲,她很可能是久旱后祈福多年才落下的那滴甘露,换一个人就是不行。

说到最后,手操老师恬不知耻地加了一句:“我对学生的要求其实并不高,理解人类自身能力的局限。但如果是全能型人才的话,我们也有信心引导。他可以做别的事情,不代表他就不适合手操机甲嘛,我会一视同仁,包容接纳他的。”

指挥系老师听不下去,嫌弃地挥挥手道:“看比赛看比赛。项云间这边的三人小队还在,拿下全场最多人头数的也是他们,说胜负还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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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操老师看似豁达地道:“小孩子嘛,栽个跟头而已,有什么关系?不要把输赢看得太过重要。”

·

项云间沿着废弃街道巡视了半圈,隐隐察觉不对,在频道里呼叫道:“严慎,撤离了吗?需不需要接应?”

寂静。

项云间皱眉:“严慎?”

江临夏跟着叫:“老严?”

辛旷:“……龟儿子?”

无声。

“看来是退场了,切断信号。”项云间当机立断,又问,“乘风还在吗?”

乘风慢吞吞地回:“我在。”

项云间:“严慎呢?怎么回事?”

乘风依旧言简意赅,毫无热情:“不知道。”

江临夏咋舌:“不会吧?这帮兔子怎么回事,蹬起蹄子来还挺疼?严慎连个遗言都没能留下,直接挂了?”

乘风含糊道:“大概是轻敌了吧?”

江临夏真诚地疑问:“可是对面没有被高看的空间吧?”

这话听着扎心,但似乎是事实。

——在乘风加入之前。

时代已经变了,人类!

项云间目前所在的区域是城市遗址。

城市中心的高楼在战火中多数坍塌,只余下几截矮小的残骸。但还留有数栋高耸的危楼,作为天然的隐蔽点,大大增加了战场的多变性。

几人在中线位置反复清扫,防止对面的学生集结成可观的势力。

项云间拿着枪站在路边,仔细确认对面的门窗背后是否藏有人影,分神问道:“小心身份败露,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会和?害怕的话我们过去接你。”

“不用。”乘风说,“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杀你们。”

江临夏抢先道:“不用给我们通风报信,给我留一点惊喜,好吗?”

乘风体贴道:“好的。”

“等你啊,小弟弟。”江临夏从乘风回避且疏离的态度里,大概猜到她已经反水了,笑嘻嘻地说,“祝你玩得愉快。建议你不要太小看学长,否则容易吃大亏。”

双方都很无情地切断了通讯。

江临夏想把乘风踢出频道,发现对方动作比他更快,已经主动离开。

江临夏遗憾地收回手,唏嘘道:“严慎这次还真被雁啄了眼,被卖了啊。乘风那小子怎么那么好骗?才混进去多久,竟然就被策反了。对面的人答应了他什么好处?”

这场演习的最终目的本来就只是为了考核。各凭本事,自我发挥。不管出现什么戏剧性的发展,项云间都不觉得奇怪。

辛旷笑道:“机器人的心思你不要猜。”

·

挂断通讯的机器人回到人群中间。正在休息的青年们纷纷抬起头,习惯性地寻求她的意见。

人类对强者的依赖,真是出自于本能。

“技术工,我们的下一个版图在哪里?根据公频里反馈的信息来看,那三个学长的队伍配合很可怕。他们的侦查跟反侦察能力比我们强太多,在那一带的地图里活动就跟条泥鳅一样,防不胜防。”

队长扯起嘴角,笑得灿烂:“城市的地图你会画吗?”

“我会画。”乘风道,“但是你看不懂,也记不住。”

队长失望叹了一声。

平头青年蹭到她身边,问:“所以呢大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先聚集更广大群众的力量?”

乘风想了想,说:“方法还是一样的。”

“还用对付狙击手的方法?那肯定不行啊!”队长满目愁容,“城市地图不像荒林那么一目了然,即使知道了他们的位置,一眨眼他们又可能拐到别的地方去。而且那三个人的行动太不可预测了,人少的话,我们拖延不了他们的脚步。仅凭我们十来个人,顶多溅起一朵稍微大点的水花。”

乘风点头,说:“他们的战术很多变。你们找不到他们的位置,找到了也跟不上、打不过,是吗?”

队长小声道:“是啊。”

乘风问:“为什么呢?”

队长听见她说这三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

平头青年已经抛却了所有的心理负担,虚心请教:“大哥你讲。”

“因为狙击手需要隐蔽埋伏,是静态的。而他们的队伍擅长避实击虚,是动态的。”乘风说,“你们分明跑不过他们,还要去追,主动权当然在他们手上。游击最适合以少胜多、消耗战力,人多也没有用的。”

如果游击的精髓在于扬长避短,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对方的“短”,都比他们的“长”要长得多。

这个事实,队长不好意思说出口。

“化被动为主动,才是你们的突击方向。”乘风特意跟队长提醒了句,“刚才你的公式套错了。”

队长:“……”

乘风今天说了很多话,比种白菜还要累。

她将手揣进兜里,提醒道:“这场演习其实有个不公平的地方。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杀’了他们,可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考核你们。所以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们会手下留情。”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不敢相信。

“有吗?!”

“直男手里哪有情?”

“你觉得我们像是惹人怜惜的样子吗?”

“技术工,你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可能认识得还不够准确。”

乘风不温不火地点头说:“有的。”

毕竟你们看起来都不大聪明的样子。

乘风说:“利用好他们的这种仁慈,就是你们致胜的法门。”

边上一个青年品位了下,小声道:“……听起来怪无耻的。”

乘风扭头看他,说:“那你也可以靠另外一种方法。”

年轻小伙儿眼睛一亮:“是什么?”

乘风两手合十,摆在胸前,面容平静道:“祈祷。”

干啥啥不行,做梦第一名。

全身上下也就只有想得美了。

测试数据传到光脑上,按照降序排列。

项云间翻阅了一遍,确认没有单项成绩特别突出的学生。将列表打包发送给教官之后,关闭了页面。

校方负责人送走学生,小心翼翼地过来打听成绩。

项云间收起光脑,公事公办地道:“会有通知的,请耐心等待。我们只负责监考。”

几人装卸好设备,重新背到身上,中年男人客套挽留道:“快到饭点了,在我们食堂吃顿饭吧。”

项云间说:“谢谢,但我们还有事。早上那个小孩儿住在哪儿您知道吗?”

中年男人狐疑:“你们找她做什么?”

项云间说:“给他做一个测试。”

中年男人惊讶地大声道:“可她是个黑户啊!”

项云间面不改色地说:“特殊时期,战争遗孤没有户口,联盟会理解的。联盟官方会负责进行背景调查,协助他完成户口登记。”

中年男人几番欲言又止,见他们表情认真,看着他们的眼神渐渐有了点变化。

联盟顶尖大学的选拔标准,都是那么特殊、那么迷幻、那么令人难以捉摸的吗?

早知道他也可以让学生装病啊。

项云间说:“另外,我想尽量收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请问你这里有吗?”

中年男人犹豫了下,说:“其实我不是很清楚。我可以帮你们问一下福利院的负责人。她以前是从福利院跑出来的。”

·

乘风所住的废区导航无法准确定位。好在大致方向可以确定,依靠实景地图,还是很容易找到有人长住的居所。

四人根据指示,先乘车抵达城市边缘,再沿着一条久疏打理的马路来到废区。

中间会穿过一片废弃的城区,四处都是轰炸过后残垣断壁。有小孩子在倒塌的楼房间穿梭玩闹,勉强增添了两分人气。

乘风的住所要在更前面一点,坐落在空旷的草地上,僻静清冷,外皮剥落,像一栋即将倒塌的危房。

“这儿?”江临夏对着大门张望了许久,怀疑地道,“门是开着的。”

他顺手一推,房门随着轻微的力道朝里滑去。

屋内没有开灯,显得十分昏暗,就着物体隐约的轮廓,可以看出家具陈设十分简朴,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江临夏缓步走进去,嘀咕说:“不会是已经搬走了吧?那小子那么孤僻,搬走了也不一定有人知道。”

严慎在墙边摸索一阵,没有找到灯源的开关。

正觉得奇怪,寂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地机械音,跟惊雷似地炸响。

“你们在干什么?”

江临夏重重打了个激灵,直到灯光亮起,才看见蹲在角落,跟棵蘑菇似的乘风。

江临夏惊魂未定道:“你在啊?!”

乘风没有吭声。

江临夏又问:“你蹲那儿干什么?”

乘风微微睁大眼睛,没有波动的眼神却极具杀伤力,仿佛一切错的都是他们。

江临夏扭头看向队长,项云间点了点下巴,示意外交人员继续沟通,领导没有指示。

江临夏只好干咳一声,放柔语气,拿出专业传销人员的素质,在那儿蛊惑道:“我们来给你做测试。你不是想去联大上学吗?”

乘风这才站起来,悠悠道:“不是不招吗?”

江临夏满脸正道的光,说得自己都快信了:“我们学校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想了想觉得应该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你也不容易。”

乘风走近,几人才看见她手上拿着个训练设备,刚刚就是在墙角玩这个东西。

这是款功能落后,在联盟早就已经被淘汰的指令输入键盘。

按键上的漆印早已褪色,甚至特殊材质的键帽都出现了明显的凹陷磨损。而显示屏更是彻底崩坏,从连接处被掰了下去。

显然主人已经拿它用了很长时间。

几人不由沉默。

这款设备当时被淘汰的原因,是消费者认为它的设置太过枯燥,且数据复杂没有分类,不适合手操入门。

项云间低头看了会儿,从她手里接过,问道:“坏了?”

“嗯。”乘风说,“坏很久了。”

分明是单调的系统音,听起来却特别的委屈。

项云间说:“到时候给你买个新的。”

乘风仰起头追问:“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项云间被她逗笑了,说:“让招生办的人直接给你带过来。就过两天。”

江临夏在屋里巡视一圈,发觉这里什么东西都很落后,奇异的是部分破旧的电器竟然还能维持正常的工作。

他一路转悠,好笑道:“这些都是多少年以前的老古董,现在居然还有。”

他觉得乘风买各种小零件估计就是为了修理这些东西,结果因为性格孤僻,传成了修理自己的身体。

房间里有张大型木桌,被乘风立起靠在墙边。

几人将它放下来,围坐在一旁,给乘风登记基本考试信息。

项云间说:“名字。”

乘风抱着自己的腿,靠在桌角,回道:“乘风。”

项云间:“就叫乘风?是全名吗?”

乘风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大名。

“叶归程。”乘风说,“我大名叫叶归程。”

江临夏笑道:“小弟弟,你还有大名。”

乘风斜他一眼,决定不跟他计较。

项云间又问:“年龄。”

乘风说:“18岁。”

项云间重音道:“真实年龄。”

乘风:“18岁。”

项云间顿了顿,说:“真实年龄。我们给你开特例,不用年龄卡你。”

乘风耷拉着眼皮,再次重复道:“18,感叹号。岁,感叹号。”

江临夏狗头军师,从旁捣乱:“写上,发育不良。”

项云间示意他别闹,年龄暂时空了没写,又问:“你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的?先天还是后天?医院怎么诊断?”

乘风定定看着他,然后歪过了脑袋。脸上写着一个硕大的问号。

江临夏也愣住了,收起懒散的姿势,趴到桌上问:“你不是哑巴吗?”

乘风困惑道:“机器人不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四人隐隐传出些抽气的声音,但中途竭力压抑住了。犹如一口气哽在胸口,导致他们脸色都有些发白。

短暂而迅速的几个眼神交流之后,项云间冷静下来,声线平缓地问:“什么型号的?”

乘风报了个很长的编码,几人立即用光脑搜索了下。

号码对应是一款几十年前在国外发行,已经被联盟列为危险违禁、需要销毁的格斗机器人。

看着后面一成串的危险提示,几人心情不是特别美好。

你说你整个保姆机器人多好?

项云间斟酌着问:“你见过这款机器人?”

乘风点头。

项云间想起来,这款格斗机器人的杀伤力很高,虽然在联盟违禁,但在战区一直很受欢迎,是黑市热销产品。

项云间问:“你从它这儿学习的手操代码?”

“嗯。”

项云间:“谁留给你的?”

“我爸爸。”

项云间隔了几秒才抛出下一个问题,好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在逼问:“你爸爸什么时候不在的?”

乘风不是很喜欢回答,她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几乎将整张脸挡住,因此系统音也变得有些沉闷:“你觉得我是在骗人。”

“不是的。”项云间摸了摸她的头,“基础调查,家庭背景。”

乘风像是不乐意配合了。

项云间等了等不见她开口,点开学校负责人的账号,询问他乘风的资料整理好了没有。

群里率先跳出来几条信息。

江临夏:怎么办,他脑子好像真的有点问题。

辛旷:但是可以正常交流。

江临夏:你确定?能一直正常交流?

严慎:看起来只是认知障碍。不知道能不能治。

辛旷:不能治很严重吗?不影响正常生活就还好吧?

江临夏:你这个“不影响”和“正常”的形容词就比较微妙。没有定义范围。

辛旷:先从了吧。不然教官到时候又要骂人。他不见棺材不落泪。

严慎:想想教官的话,还有联大的宗旨。只要没有社会危害性,天才的毛病一律叫怪癖。

项云间:我觉得问题不太大。他跟格斗机器人生活得太久了,没有别的朋友,又每天都在练习代码指令,误以为自己跟机器人才是同类。战争年代多少要有点心理寄托,何况他那时候还小。我能理解。

严慎:纠正一下,是严令销毁的格斗机器人。

项云间:就是因为被销毁了,所以影响不大。

江临夏:他只是太寂寞了!!

辛旷:不管多寂寞……你看他想不想跟你做朋友。

几人聊得太投入。江临夏偶然抬起头,转了一圈,才发现道:“诶?人呢?”

后排的江临夏从兜里摸出光脑查看名单,顺口问道:“昨天测试通过了几个?”

“一个都没有。”边上辛旷比了个手势,“这边的学生很多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有几个体能勉强达标,但是文化跟反应测试过不了关。”

江临夏扯扯嘴角,“看来联大这次招生不乐观啊。隔壁一军的那个大胖子昨天还给我发信息,说他们今年特招的学生素质还不错。”

辛旷一向好脾气,也笑了笑:“考虑到政策倾斜,最后肯定会招几个,反正我们只负责收集跟反馈数据,别的事情还是招生组来决定。”

一直沉默的严慎忽然缓缓冒出一句:“希望教官不要气急败坏,最后在我们的社会实践报告上打低分。”

江临夏把光脑别回口袋,大声道:“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教官自己有事耽误了招生流程,还要我们来擦屁股。比别人慢了一步招不到好生源怎么想都是他的锅,是吧队长?”

项云间回头瞥了一眼,没有回应。

红绿灯的路口,几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城市的中央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萧条。这里车来人往,熙攘喧哗,像一颗焕发着新生气息的心脏,奋力而积极地跳动着。

这几天里,项云间已经习惯了别人注视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顺着某道过于强烈的视线回望过去。

马路边的位置摆了许多流动的小摊,那道目光的主人就混在中间。

十五岁?可能更小。衣着风格像是个男生。

项云间微微眯起眼睛。

少年穿着明显不大合身的衣服,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摆了几颗白菜。

打过补丁的黑色外套上落了一层灰,导致颜色显得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