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画室里有一位天师，还有一位鬼界大佬，那个女鬼一直趴在教授肩上动都不敢动。

落黎也就没管她。

落黎这个天生都没有管，舜华自然更没有管。

这女鬼一直缠着那个教授，还是以惨死的模样，显然她的死和那教授有关。

说不定就是教授害死她的。

当真人不可貌相。

没有去管女鬼的舜华就坐在了落黎身边。

好在他们的凳子都是比较长的，不然还有些尴尬。

落黎闻到若有若无的清幽芳香，耳尖微微发红。

将自己心神全部放在画上，不去看身边的舜华。

舜华此时也在看他的画，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她看着落黎笔下逐渐完善的画，越看越觉得熟悉。

画布是海棠春景，娇美的海棠花簇中，一只雪白的鸟从花枝飞下。那只鸟很娇小，羽毛雪白无瑕，头上翎羽银白耀眼，尾翎是璀璨的冰蓝，天蓝眼眸好似能看清人的心底。

舜华眼神颤了一下……

这是，雪凰鸟。

商音。

“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爱！”落黎含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舜华侧首，就看见青年看着画眼中的欢喜。

舜华恍惚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种鸟，你见过？”

“梦里见过。”

“虽然现实中没有，但我觉得我要是真遇见了……”落黎说着，声音逐渐变小，眼中流露一抹沉思。

其实要是真遇见了会怎么样，他一直没有认真想过，总觉得，遇见了也不再是梦境中的那只了。

舜华等了好一阵，都没听到他的回答，最后还是好奇出声：“怎样？”

落黎仔细想了想，眼中带了几分温柔，说道：“要真是梦里那只，大约是要好好养着的。”

促尔，他又有些失望地说道：“不过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舜华轻笑了笑，说道：“说不定很难养，挑食还要啄伤人，一不小心就啄个口子。”

落黎一愣，挑食，啄伤人，她怎么知道，难不成她见过这种鸟？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大约还是要养的。

不过……

“她就这么嫌弃我吗？”

舜华：“……”忽然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当初啄伤巫玦，好像真的是嫌弃他总是摸她的羽毛。

落黎心有点塞，不过，想想这些都是设想，现实中压根就没这种鸟，他心更塞了。

心塞的落黎还是仔仔细细画完了这幅画，他笔下的雪凰鸟与商音一般无二。

不过他这点心塞在看见一旁的舜华的时候就消失了，消失得莫名其妙，好像每次看见这个少女他心中总会有莫名的愉悦一样。

一堂课结束。

落黎收拾了东西，等他们一出门，就看见那个女鬼站在不远处，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

落黎向女鬼那里走去，正好是一个阴影处。

“有事？”青年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完全不似在舜华面前的认真柔和。

他神色都有些漫不经心，就像第一次见面之时那个与苏澈相争着厉鬼归属的玄门天才。

女鬼看了看一边的舜华，再看了看落黎，然后离舜华远了些，向落黎哭诉：“大人，大人帮帮我吧……”

女鬼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整个转角都有些阴冷。

舜华在一旁看着，提醒道：“再哭下去，魂体就不稳了。”鬼魂流泪可是要消耗魂力的。

舜华这句话语气十分平淡，就是简单一句提醒，然而女鬼一听，立刻停下哭声，还有的眼泪都直接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