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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半入闺房(二)

结束了和宇文剑雪之间颇有意思的朵琪儿游戏之后,舞马抱着欣赏珍宝的态度,仔细观察了她雪白面庞上恼羞成怒的神情。宇文剑雪则闭上了嘴,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会他。

舞马趁着人生嘈杂的时候,小声和跟翻译问道:“索尔丘克是不是有这么一个说法——比如,一个男人在【斯戴盖】比赛中取得了和一个姑娘约会的资格,那么……”

翻译嘿嘿直笑,带着一副我懂你的神情回道:“如果是这样,就算你半夜钻进那位姑娘的帐篷里都没有关系——当然,你要是想发生点什么,可一定要挣得姑娘同意。否则,不好收尾的,腾格里会来找你的麻烦。假使真的夜度春风了,你就得尽快将那姑娘娶回家,若不然姑娘家里的父辈就得来找你的麻烦咯。”

青霞的父辈,也就是始毕可汗了。舞马真的不想惹出这种麻烦,不过听这翻译的话音,只偷偷溜去青霞营帐聊聊天是没有危险的。

嗯,可以去。

……

索尔丘克的游戏环节还在进行,抢朵琪儿之后,就轮到了【遁奶酒】游戏。

这也是一种主要在男女青年之间进行的促进双方感情的游戏,让舞马不得不怀疑草原上的生活太过单调,人们才会把大量的时间投向男欢女爱什么的。

具体的玩法是,由负责担任【莫特起姆】的拔延阿展将两只提前准备好的小酒碗交给他选中的一位青年(男女都可以),并向碗中倒入马奶酒。

青年旋将两只装着奶酒的小碗放在一只手上,一边巧妙地从腋下转出去而不洒出一滴酒水,一边唱一首突厥民歌,将酒碗递给心中喜爱之人,接酒者也要唱一首民歌方能接过酒来,之后再从腋下转出去,再将奶酒通通喝掉。要是撒了酒水,便要接受惩罚,给所有人表演节目。

拔延阿展准备好酒碗之后,第一个交给了青霞。青霞单手接过酒碗,手臂往里一弯,跳舞一般地转了个圈子,酒碗就从腋下就端在头顶上,之后她单手托碗,唱着歌儿,朝着舞马行过来了。

舞马便问翻译:“她唱的是什么,我有点听不懂。”翻译道:“突厥的小调,咬字有点不一样,意思大概就是——青青的草原,蓝蓝的天,我是草原的姑娘阿史那燕。我有一个爱人,他愿意为了我跋山涉水,到遥远的地方……”

青霞袅袅走着,来到舞马身前,刚好把歌儿唱完了。她把酒碗从头顶缓缓移下来,俸在舞马身前,“远方的贵客,请接过我的奶酒吧。”

“我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舞马笑了笑,“别告诉我,你心爱的人是我。”

“那可没准儿。”

“我也得唱一首歌么?”

“汉人的歌也可以哦。”

舞马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接过酒碗,按着【遁奶酒】规则从腋下转过,边转边用汉话唱起杨坤的《牧马人》,

“风吹过草低见牛羊,

草原的泥土都带香,

一挥手雄鹰在肩膀,

把天地都收进胸膛,

家就在奔驰马背上,

游牧民族热爱着远方,

……把天地都收进胸膛……没人知道他的忧伤……”

对于唱歌这件事,舞马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的嗓音条件很好,尸怪没有出现之前,他是班里的麦霸,还拿过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后来被尸怪困在教学楼顶上的时候,无所事事的时候,他还给韩薇唱过很多歌。就是在唱完周杰伦的《世界末日》之后,韩薇从舞马的身后抱住了他,用冰凉的手帮他褪去了最后一件上衣。

青霞听着舞马的歌声,一开始,她的脸上还挂着戏谑的微笑,等舞马唱了几句之后,她渐渐认真起来,凝望着舞马,不时点点头,甚至跟着哼两句。

“天苍苍野茫茫……人心洁净安详……那是我早已回不去的故乡……”

等舞马唱完,正要喝奶酒的时候,青霞说道:“这首歌曲子很怪,你从哪儿学来的?”

“和杨坤学的。”

“杨坤?是谁?”

“一个你永远不可能见到的人。”

“你用汉人的话,唱我们草原上的歌,挺奇怪,不过还蛮好听的……有点,”青霞看着他,“有点渴望自由而不可得的感觉。”

舞马不答话,将碗中奶酒一饮而尽。

“你挺痛快的嘛,”青霞说道:“不怕我下毒?”

“要是能被痛快地毒死也挺好的。”

“我倒是希望你好好活着,”青霞接过奶酒碗,“我有要事拜托呢。”

过了一会儿,待青霞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宇文剑雪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你怎么敢喝她的东西。”

“别担心,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忘了田德平的事情么?没这么简单过去的。”

“嘘……”舞马把手指比在嘴唇中央,“知道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反正,”宇文剑雪用雪白的靴子往地上蹭了蹭,“我觉得你这次来突厥,警惕心没有在晋阳的时候高了。”

她说完,就转过头,似乎要去看接下来的游戏了。

舞马正有些纳闷,宇文剑雪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看着他,“以后有时间,我也要你听你唱歌……就刚才那首。”

场地之内,拔延阿展在选了几个游戏参与者之后,再一次亲身参与到游戏之中,他唱着歌儿把酒端给了宇文剑雪。宇文剑雪鬼使神差地朝舞马这边瞧了瞧,接过了酒碗,在转圈的时候,手忽然一抖,把奶酒撒了一些,落在地上白白的一片。

在拔延阿展失望的目光中,宇文剑雪坦然接受失败的惩罚,在场地中央表演了一段舞剑,引来众人一阵阵喝彩声。

……

游戏继续进行着,又有几位突厥姑娘,先后向舞马发起了【遁奶酒】的挑战,舞马一一应下,趁机和她们交谈了几句,便发现在这种吵嚷的环境之中,根本没法打探情况。而自己需要的信息,这些突厥女人完全无法提供,她们更多地是在歌唱“美貌的少年郎啊,你的眉毛像月亮,你的眼睛像星星,你的鼻子像山脉,我啊,一听见你的声音就浑身颤抖。”诸如此类的歌句。

舞马应付了一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问翻译:“这个环节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等所有人都满意吧。”“那咱们不妨先走……”

正说着,他面前走来一个笑的很腼腆,脸上红扑扑的姑娘,低着脑袋端起了马奶酒。

舞马刚才就注意到这个姑娘,她似乎是鼓了很久的勇气才走到舞马身前。而在这之前,她已经连续站起身好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有别的姑娘或早或迟站起来,她便害羞地低下脑袋,主动退让了。

喝完这碗马奶酒,就回去休息吧,晚上还有一桩大麻烦呢。舞马想道。

他接过酒碗,熟练地从腋下转过,哼唱了一首《草原夜色美》,姑娘听着歌,脸蛋愈加通红,低下了脑袋,不敢看舞马一眼。

舞马唱完歌,举起酒碗,正要一饮而尽,碗口已经触在嘴边。

“等等!”是青霞的声音。

话音方落,便瞧青霞手腕一抖,掷出一个银色挂坠,朝着舞马闪电射过来,击在他的手背上,将那酒碗撞的飞了出去。

下一刻,酒碗落在地上,马奶酒洒下一片,地上的杂草沾之即枯,顷刻间一黄了一大片。银色挂坠上也溅了几滴酒,变成了乌黑的颜色。看这样子,奶酒之中竟然暗藏剧毒。

“抓住她!”青霞喝道,说着一步跃过来,冲向方才献酒那姑娘。

舞马反应更快,伸手朝着姑娘脖颈一抓,姑娘身子先软了,往地上直瘫。扶起脑袋再看,一道黑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向脖子,再摸已经没有鼻息了。

“记住,”青霞走到舞马身边,却不瞧他,“今晚我等你。”

出了这么一遭,索尔丘克便没法儿继续下去了。据翻译说,后面还有猜谜、对诗的游戏,还有各种滑稽舞、竞技舞,以及赞颂草原、歌颂爱情的短剧舞蹈,说是很有意思,不过这回看不着了,宇文剑雪表示很遗憾。

始毕可汗大发雷霆,派了专人严查此事,一定要将幕后主使之人挖出来。

翻译担心始毕贼喊捉贼,便说:“突厥人该不是做样子罢……咱们走这一遭,便遇了两次暗杀,实非好兆头,不如寻个机会溜去,总归唐公的信也带到了。”

宇文剑雪却道:“多半和始毕没有干系。他现今打算趁着汉地纷乱,渔翁得利,等着汉人诸侯来投靠,又怎么会让唐公的使节死在自家地盘。我倒是觉得,是阿史那燕贼喊捉贼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舞马问道。

“为了你,”宇文剑雪道:“这不是很明显的,演一场戏,换取你的信任。”

“就为了这个,白死一个人?”翻译直摇脑袋。

三个人讨论一番,也没得出个结论。

舞马却瞧向远处,青霞和苏农达赖似乎又争吵起来了,青霞说了几句,便似乎十分不待见对方,冷着一张脸往自家营帐行去。

这样看起来,晚上似乎免不了去青霞的帐篷走一遭。

一定会有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