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浑身酸软,四肢无力,加上硬生生吞下恶心人的汤药,胃还在不断的往上反。
这会儿他只想安静的躺在床上静静。
然而,男人力气极大,只用一只手就把他上半边身体扯离了床。
未免自己被拖下来,他只能被动的爬起来。
走了差不多两圈,外面传来赵老的声音。
赵海眼睛一亮,急忙扯了脖子喊。
外面声音一顿,赵老走了进来。
看到重又活蹦乱跳的孙子,赵老的心情别提多激动了。
赵海也很激动。
他抱着赵老就不撒手,一叠声的喊着爷爷。
赵老摸着孙子的脑袋,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赵海本来还想撒泼卖痴,让找劳烦发话,免了自己锻炼。
但见他如此,他默默的咽下已到了嘴边的话。
赵老拉着孙子坐下来,温声道:“脑海还疼吗?“
赵海摇晃了下,道:“就是感觉有点木。”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一半的脑袋不归我使。”
赵老鼻子一酸。
可不就是那样吗。
蛊虫早就在他身上安了家,不止心脏周围,就连脑子那儿也有。
“你要听林小姐和聂奶奶他们的话。”
赵老道:“她们都是医药界的专家,你身上这病,也只有他们能治。”
“千万不要再像从前那么任性,知不知道?”
赵海不知道自己失去神智的时候又多么恐怖,但他能感觉出这会儿的舒坦,所以对赵老对三人的评价还是很认同的。
当然,这份认同在接连喝了三大碗药之后,濒临灭亡。
“怎么就非得是药汤,就不能搓成丸吗?”
他蹲在药桶里,皱巴着脸抱怨。
林苗全然无视,只把桶底的火点上,然后跟一旁的男人道:“老规矩,一个半小时,盯着他,别让他跑出来。”
赵海撇撇嘴。
真是不会形容。
他又不是猴,还四处乱窜。
林苗掐着时间出了屋子。
赵海看着守在桶边的四个男人,“干神马,我这不是都有好好听话吗?”
他话音还没落,表情忽然扭曲了下。
男人沉声一喝。
四人立马把他牢牢按住。
男人神智还没完全丧失,他用力踢蹬两下腿,又觉得胃口极不舒服。
他张嘴就要吐,男人急忙道:“别吐。”
赵海硬生生的闭上嘴,却见药汤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他想要摆出无辜脸,然而却是五官扭曲的发出嘶嚎。
不过经过前几天的大剂量温养,他的嗓子好了许多,喊出来的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秦教授和聂兰正在熬药,听到动静,两人习以为常的继续忙活着。
只有从后院回来的林苗笑了笑。
“还成,底气倒是挺足。”
聂兰和秦教授这才笑了。
底气足了,说明身子板正在往好了养。
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林苗颠颠过来,才要跟着做事便接到电话。
打开来,见是罗晏,她便躲去一旁接。
“喂,忙完了?”
林苗的声音很欢喜。
罗晏嗯了声,道;“差不多了,滕强一个人跑了,其他人都落网了。”
林苗沉默了片刻,问他:“腾其呢?”
“那孩子应该是被人带走了,”罗晏道。
他只是针对滕强,并没有想针对孩子。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人留守在了学校。
本来腾其是被看住的。
不过孩子年纪不大,罗晏担心孩子收到惊吓,就只是让他在空着的小房间里。
或许他们父子应该是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没过一天,腾其就不见了。
他让人去看过,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腾其自己离开的。
林苗轻轻叹了口气。
腾其那孩子乖巧又懂事,可是有那样一个爸爸,将来的日子,只怕不是那么好过了。
罗晏只简单缩了下,便道:“我让人回家里收拾了,待会儿我去接你。”
“不用,”林苗急忙道:“你先去接孩子吧,我这儿还忙着呢。”
“忙什么?”
罗晏有点奇怪。
实验室被毁得八九不离十,他们就算想要研究,也没有东西可以研究。
“有个人,也中了蛊虫,不过情况比甜甜更深,”林苗道:“我和师傅聂奶奶正想法帮他续命。”
“谁?”
罗晏皱起眉头。
蛊虫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中的。
“一个叫赵海的小年轻,”林苗道。
罗晏眉头立马皱起来。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跑去你那儿?”
林苗他们给侯甜甜治病,都是秘密行事。
根本没有人知晓这事。
“是聂奶奶,”林苗道:“她去申请资金研究蛊虫。”
“可能是赵老听说了,就送他孙子过来了。”
“我瞧着他们也挺可怜,加上也想研究出克制那东西的方法,就答应治了。”
罗晏没有答话,他再三问了赵海的情况以及赵老的事情。
挂断电话,他脸色有些凝重。
程东带着人把余下的收尾弄好,见他脸黑的堪比锅底,便过来道:“你这是怎么了?”
罗晏收回念头,沉声道:“查查赵家。”
程东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当明白是哪个赵家,他恶跟着严肃起来。
“你认真地?”
罗晏点头。
“你知不知道,就咱们这仪器,要是敢去查,一准就被他们连窝端了?”
罗晏怎会不知,他摆了摆手,“算了,我自己来。”
“算什么算,”程东翻了个白眼。
“你耳朵有问题还是理解有问题,”他道:“我的意思是,你该砸钱了。”
“知道落后还不赶紧更换机器?”
“打游戏人家还知道换装备,咋地,你一台机器还想使到地老天荒啊。”
罗晏顿时笑了。
“好兄弟。”
他用力拍程东。
程东被他拍得一呲牙。
“轻点。”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讨论更换什么设备。
对于吃饭的家伙,程东十分坚持,坚决要买就买最好的。
程东本来还很大方,但渐渐的脸就开始变色了。
两小时后,程东笑得好比重阳节的菊花,乐颠颠的走了。
罗晏犹如霜打了的柿子,蔫蔫的去接儿子闺女回家。
隔天一早,罗父和朱姐张妈也被接了回来。
一家人,除开林苗之外,也算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