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如今可真是忙碌,时常早出晚归的,看起来比爹爹还忙似的。”阮弗才刚刚踏进右相府的大门,阮姝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阮弗顿了顿脚步,转回头看了一眼自从花朝节以后已经平静了半个月的阮姝,似乎又有精力来寻不是了,“三妹,有事?”
对上阮弗平淡的神色,阮姝面上掩饰不住的不甘更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去做了什么事情!”
阮弗似是笑了笑,看着阮姝似乎大有威胁自己的样子,“那……三妹说说,今日……我做了什么事情?”
“你与宣王殿下在茶楼饮茶,我看见了,我要告诉爹爹!”阮姝今日的确是出门了,不经意之间也看到了被玉无临强硬邀请去饮茶的晋安郡主和阮弗,不过,阮姝只看到了阮弗受邀,却是不知道在雅间里边,阮弗如何暗中与玉无临周旋,但是,不论如何,这一点,便已经够阮姝感到嫉妒了,不论邀请阮弗的那个人是宣王还是谁,只要一个足够位高权重的人,在阮姝看来,都足以构成心中嫉妒的源。
轻轻摇了摇头,阮弗清冷的眼中划过一丝看着阮姝无可救药的无奈,“三妹这些年,真的是被父亲与夫人惯坏了,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阮姝还想再反驳什么,但是,对上阮弗稍冷的眼眸,再想起每次惹上阮弗的时候自己总是讨不到好处,最终还是闭嘴,愤愤地离开了。
阮弗摇摇头,随即转身往浅云居的方向而去。
只是……想起今日在茶楼见到宣王的情景,阮弗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另一边,已经回到了宣王府的玉无临,面上的神色却是并不怎么好看,今日的阮弗看着温和婉约,可面对自己的暗示,玉无临可是一点也不相信,阮弗真的什么都不懂。
“哼,不过一个女人罢了!”玉无临冷哼一声。声音落下,书房里却是出现了一个灰袍的身影,对着位上的玉无临躬身,“殿下。”来者声音低沉,只是他半只眼睛被遮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鸷。
玉无临看着他这个模样,皱了皱眉,“怎么?查到当日的事情了?”
“是。”来人微微抬头,“殿下猜得果然无差。”
玉无临勾了勾唇角,冷哼道,“本王的这些兄弟里,能有这等手段的,也不难猜出是谁,老七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还想嫁祸本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难道以为老四就是个傻子?”
来人对于玉无临的这番话,似乎也并不觉得奇怪,“还有,殿下,那一日在城东的人,是阮大小姐。”
玉无临一惊,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来人微微低头,因为他知道,玉无临其实已经听明白了。
玉无临神色中的惊愣,也只是维持了一会儿,“好呀,本王的这位四哥,可真是……让本王出乎意料,还有这位阮大小姐,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夜色暗沉,右相府的书房之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阮嵩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一直都知道元昌帝有整饬吏治的心,但是身为一朝丞相,又怎么会不知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这些年,元昌帝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顾虑最多的自然还是这一层,可是如今……
朝中的清流、纯臣还有元昌帝的心腹之臣,全体赞成元昌帝的这个举动,而让阮嵩觉得更为疲累的是,自己作为丞相之尊的右相,竟然不是提早知道消息的那一个,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可是整饬吏治这等大事,元昌帝竟然不是与他商量……
要知道,若是整饬吏治真的进行下来,这些年的经营,极有可能就此打散……但是,若是他出言反对这件不该被反对的事情,比起整饬之后失去的,阮嵩不敢打这个赌。
轻轻叹了一声气,阮嵩眼中的沉思还没有完全消散,不论如何,他不会让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的。转头对着一直站在一旁的亲信阮奇道,“怎么了,可有什么要说的?”
阮奇抿了抿唇,微微躬身,“相爷,今日,大小姐与晋安郡主在逛街的时候,遇到了宣王。”
阮嵩听罢了,有些意外,皱了皱眉头,“宣王?怎么回事?”
“宣王请晋安郡主与大小姐在茶楼之中饮茶。”
“宣王……宣王……”阮嵩有些疲惫地呢喃了两声,而又沉声道,“这件事,你如何看?”
“以大小姐如今在京城之中的名声,的确很难不引起关注。”阮奇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斟酌着语气道。
阮嵩却是沉默不语了,想起这段时间送入府中大大小小的帖子,以及朝臣对他因为阮弗在花朝节上的表现进行的恭贺,阮嵩眯了眯眼,手指下意识地磨搓着桌椅的把手。
阮奇见此,只后退了一步,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日,阮弗醒来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个消息,阮老太太病重了。
盼夏有些奇怪,“小姐,前日不是才听说了,老太太的病情已经好转了么,怎么今日就突然病重了呢?”
阮弗摇摇头,只道,“祖母老了,病来如山倒,可能反复比较快吧。”
“那……我们需要去福寿院看一看么?”
阮弗看了看天色,语气淡淡道,“迟一些再过去吧。”
盼夏只点头,不过还没有等阮弗去福寿院看阮老太太,阮奇却是出现在了浅云居的门外,说是阮嵩有事让阮弗去一趟书房。
“父亲找我?”阮弗有些讶异。
阮奇的神色恭谨,“是,还请大小姐尽快过去。”
阮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父亲,说我马上过去。”
阮奇再次点头,而后才退着离开了浅云居,只是……看着这位完全不输于他比较熟悉的阮二小姐的大小姐,心中闪过一抹小小的可惜。
盼夏语气有些焦急,“小姐,相爷找你,会有什么事情?”
阮弗有些好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小姐……”
“好了好了,去一趟就是了,你放心,父亲不会如何我的。”阮弗只笑道,许是因为阮嵩找她的时候,最后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弄得不愉快,盼夏如今,对于阮嵩找阮弗这件事,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