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从微微眯眼,“不知阁下是何人,我与阁下并不相识,素来无仇无怨,阁下为何与我为敌?”
阮弗看了一眼守在逸王身边,随时都可以对逸王生命造成威胁的孙从,淡淡道,“无他,路见不平,在下历来看不惯背主且不安分的人。”
孙从咬了咬牙,他跟在逸王身边多年,逸王身边的人就算不知道十分,也知道了八分,这个人,年纪轻轻若此,是他从未见过也不曾听说过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不管那么多,只朗声一笑道,“就凭你们三个,也想将逸王救走?”
说着,手中的匕首更是往逸王的脖子上用力了两分,重伤之中的逸王根本无力反抗,只是眼眸之中有些无奈,孙从却是恨恨地道,“索性如今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北燕容不下我,辰国也容不下我,得堂堂逸王陪葬,黄泉路上,我孙从也认了!”
只这话一落下,木屋的外边,便已经响起了一个听起来温雅,但是,绝对会让孙从胆颤的声音,“是么?不知孙将军,是否也想让本王陪你在黄泉路上走一遭?”
话音刚落,原本拿着匕首抵住逸王脖子的孙从便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在孙从的惨叫之前,青衣分明听到了一声破空的声音,眼中划过一抹浅淡的敬佩,还未来得及消失,便见孙从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惨叫了一声。
青衣轻声道,“好一招隔空点穴。”
孙从惨叫尚未停止,玉无玦颀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木屋之中,只是,往常俊雅温和的面上,此时此刻,虽是依旧的温和,却是带了一层不难看出的冰寒与杀意。
盼夏却是不理会那么多,手中鞭子一甩出去,直接将孙从卷到了门口,甩出来门外。
直到这个时候,逸王玉无修方才松了一口气一般,看着玉无玦,这位在诸皇子之中一向很有威望的大皇子,方才有些狼狈地苦笑道,“四弟。”
玉无玦无声哼了一声,只瞥了一眼依然躺在床上的逸王,却是没有理会,一代天玄军将领将自己弄成这个模样,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了好么?反倒是看向了一边静静站立的阮弗,似乎是斟酌了一番,微微挑眉,“白……公子。”
阮弗扬眉看向玉无玦,“王爷的动作倒是快。”
玉无玦似乎是笑了一声,“那也是多承白公子通知了。”
阮弗淡淡点头,“既然如此,请王爷准备好酬金吧。”语气倒是理所当然,的确是,早在她发现孙从的行踪的时候,就已经与玉无玦通了消息,玉无玦倘若是在附近的话,也该是这个时候到了。
对于阮弗这句理所当然的准备好酬金,玉无玦微微挑了挑眉,不过却是看向了逸王,逸王虽然微微诧异于自己的这位同父异母,一向对人不假辞色的四弟竟然如此与这位他并不认识的白公子如此……“熟悉”,带着微微病气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意外的笑意,“多谢白公子出手相救,白公子若是有需,逸王府必定全力而为。”
阮弗微微点头,对于逸王这番真心的语气,只道,“王爷不必如此,天玄军大义,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举手之劳?这举手之劳可就举得有些高有些高了,不过逸王并不在意这一点,连老四都不在意的问题,何必他来想如此多,不过,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逸王有些讶异地看向阮弗,“公子姓白?”
阮弗微微点头,神色自然,“正是,在下白饮冰。”
逸王只看了一眼玉无玦,也不再多问,只微微点了点头,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木屋的外面便传来了一些更大的响动,素日里英姿飒爽,一向在人前都是沉稳的逸王妃的脚步有些急,甚至是直接略过了外边被玉无玦的人制住了的孙从,脚步匆匆地往木屋中而来,向来沉稳有度的战将王妃,见到躺在这昏暗狭小的木屋床上的丈夫,也忍不住哽了声音,“王爷……”
玉无修在见到逸王妃的时候,神色也多了几分柔和与松软,“王妃……”
逸王妃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玉无玦与阮弗,至于玉无玦,逸王妃并不觉得自己表露出来的短暂的柔弱被这位一向心智高于常人的四弟看了过去有什么不妥,但是,玉无玦身边的这位年轻公子,却让逸王妃觉得有些微微难为情,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与玉无玦和阮弗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便朝着玉无修走了过去。
历经生死的夫妻再次相见,场面自然有些感人的,阮弗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小小的惆怅,却是转步退出了木屋。
虽然温润无双但是事实上多是冷心冷情的晋王殿下,对于兄嫂历经生死之后见面的场景,并不好奇,阮弗转身退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玉无玦微微扬起了眉头,阮弗似乎是沉吟了一下什么,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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