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二年春,在北方冰雪还未消融之际,龙江以南的春耕便已结束。
贞、燕两国经历过去年长达半年的大战,如今又有了磨刀霍霍的架势。
眼看着兵戈再起,燕国长公主出使大武,想要得到大武的帮助。
她入境后得到礼部外员的接待,随后便踏上了直奔东都城的道路。
她与将云下相谈无果,离开东都城后没有返回燕国,而是直奔龙头关意图面见武王。
但她的车驾还未离开东都省,就被将云下派出的骑兵给追了回去。
在她的百般请求之下,将云下答应了协同作战,但大武只负责牵制贞国水师,并需燕国支付大武水师半年的粮草用度。
无奈之下,燕国长公主便答应了这个条件,而后返回燕国做好新一轮的战略部署。
在她返回燕国的半月之后,贞国青王挂帅吹响了贞国西征的号角。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那年轻的贞王,见大武坐拥了半壁江山,心中实在是有些着急了。
贞国朝堂中分为主战派和保守派,而这年轻的贞王一直在其中扮演着和稀泥的角色。
他这人说白了,没多大志向,若是在他这一代九州依旧是七国并起的局面,他可能就和稀泥到离世了。
但将来的出现,让他十分不好受,原因就在身后名上。
贞国坐拥江南半壁江山已有百年之久,除了他那开疆拓土的祖爷爷外,历代君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愿不要在自己手中丢了疆土。
他爹更是领先一步,拿下了几座燕国边城,已经算是难得的明君了。
而他本意是守住老爹打下的江山,而后交给后代就算是功成身退。
奈何他在乎名声,不想在史书上被将来死死的踩在脚下,这才有了连年大战的决定。
他的一番举措,瞬间得到了主战派的拥护,更有甚者说出豪言,贞国会在他的带领下,与武、姜形成三分天下的局面。
那一刻,年轻的贞王飘了,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盖世明主。
有了这般心态,他更是在开战前连连罢免了数位保守派的官员,惹得党首赤王特意从江畔赶回都城面见贞王。
奈何赤王还是迟了一步,对青王加任兵马大元帅的旨意已经送出都城,最终赤王面容憔悴的返回龙江南岸,路上便得了一场重兵。
一时间,贞国水军风声鹤唳,都不用大武水军出面震慑,他们便龟缩了起来,连沿着龙江中线迅游都没有了。
两国大战在大武二年四月中旬爆发,燕国依托坚城挡住了贞国最为凌厉的一波攻势。
青王失去独子后,如今的性情十分偏激。
他把四路大军合兵一处,摆出了一副不破此城誓不罢休的态度。
燕国经过几代君主的励精图治,其积攒的家底是贞国难以想象的。
大军围城一月,城中军民的情绪没有一丝变化,还时又上臣慰问的老百姓对燕国军队指指点点。
没有疲态、没有饥荒、没有暴动,这一幕幕如同一桶冰水让青王冷静了下来。
若他知道没做城镇中的粮仓都够军门用一年,估计他就不会冷静了。
时间缓缓流失,眼看着已经到了六月下旬,若此城在不破,便会耽误贞地收货夏粮。
两国边界绵长,每每到了农作物成熟之前,都会有重兵把守各处城关,用于庇护粮食如期耕收。
眼看着不能再拖了,青王终于站在围城两月后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虽说攻城为下下策,但兴师动众的出兵,得不到一丝战国,他作为主战派的首脑也无法对党羽交代,更会遭到保守派的弹劾。
若因此失去了贞王的信任,把其推到死对头赤王那边,他还不如用将士的尸骨换取战果。
大战一触即发,如潮水一边的步兵裹挟着攻城器械从四个方向同时攻城。
第一波攻势持续半日,在青王下达暂时撤退重整旗鼓的那一刻,燕军从四面八方之冲而来,险些把疲惫不堪的贞军彻底冲散。
好在青王威名赫赫,在他的王旗指引下,贞国军队很快的聚集在一起,朝着东方一路突围。
燕国主帅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及时选择清理战局,而后就地扎营。
其实青王在退路上安排了一支伏兵,眼看着这身后的燕军没有乘胜追击,着实让他怒火中烧。
斥候回报,那只燕军在城外扎营,青王直接下令把军营后撤五里,与那燕军大营就地对峙。
燕军主帅见贞国大营动了,本以为青王要就此退走,派兵发起了突袭。
这一计两人想到了一处去,贞国军队依托外围营地与燕国军队打起了攻防战。
双方战斗至天黑,连点起火把的时间都没有,为了避免误伤不得不各自退。
本以为是风平浪静的一晚,毕竟双方将士激战一天很是疲惫。
奈何青王还有一支生力军,便是那在退路上隐藏的伏兵。
他召集那只军队,命令这支骑兵发动夜袭,火烧燕军的粮草辎重。
子时刚过,马蹄上被棉布包裹的战马悄然靠近敌军阵地。
待到驶入预定位置后,这支骑兵点燃火把,对燕军营地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万马奔腾之声刚刚响起,城墙上的守军就发出了示警。
一时间羽箭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好在骑兵选择倾泻插入,避免了这要命的箭雨。
大营中火光突起,瞬间连城了一片火海。
但这支燕军反应奇快,在骑兵准备遁走时,四边八方的军阵把这支骑兵团团围住,好像是要他们随辎重陪葬一般。
骑兵两次突围,皆被挡了回去,在他们转身准备换一个方向突围时,被箭阵射出的箭雨留在了火海之中。
这燕国主帅也不是一般,他借着将士们的火气,对贞军发起了全面的夜袭。
好在青王早有防范,把敌军阻挡在了大营之外。
双方酣战到天亮,就等哪一方先绷断那根神经。
青王端坐于马背站在一处高坡上总览这占据,当他发现数名斥候朝边城奔去,他便知道是时候撤军了。
经过半天一夜的修整,那在城中观战的将士一定会如出笼野兽般嗜血疯狂。
贞军且战且退,后路随没有伏兵,但还留有好多布置。
大批追兵因此吃了不少亏,燕国主帅担心还有埋伏,便就此偃旗息鼓。
撤退的路上,青王还对他这样的做法表示十分不屑。如此天赐良机他都把握不住,活该燕国一只在贞国的压制下残存。
但不到一天后,青王就接到了险些让他栽落下马的消息。
燕国出动了两只大军,入境抢收的大批夏粮。
青王下令急行军,准备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从敌军手中多回粮食。
但大军奔行了半日,第二道传报直接让青王吐出了一口鲜血。
各城守军为了抢粮,居然出城迎战。燕国早有准备,连取边境四城。
大军绕道退回二线,青王更是被人抬着返回城中。
当这消息传开,贞国朝野震动,贞王更是第一次勃然大怒,在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掀飞了御案。
他毕竟年轻气盛,竟然扬言要御驾亲征夺回他爹打下的基业。
有人出言劝阻,他却拿武王举例,而后遭到了一众言官的冒死进谏。
他不能再朝堂上斩杀士大夫,但他可以杀内侍。
于是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血洒朝堂,而后把手中王剑插在了龙椅之上。
如此作为不止惹怒了保守派,就连主战派都对他群情激奋。
但按照贞国的制度,他想要做的事还真没人能拦得住。
于是乎,他带着王下雄师浩浩荡荡的进军两国边界。
赤王听说此时后,直接冲病床上跳了起来。他立刻组织水师逆流而上,从侧方给燕国压力使其不敢贸然行动。
苦等多时的大武水师那肯让他如愿,将军在龙江上发生了追逐战,双方各有伤亡,但大武依靠着不讲道理的战舰,把赤王船队活生生的逼会了港口。
赤王本就大病初愈,又遭人拦路威胁,在加上担心贞王,不出意外又卧病在床了。
他也是果决之人,把兵权交给了自己的长子,并召见其余几王在病榻前会面,大有托孤之意。
于是乎,在当年九月,贞王抵达边境第二道防线时,贞国水师第二次逆流而上,此次大有破釜沉舟之意味,大武水师只在后面袭扰,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交战。
心高气傲的贞王还没等到水军的策应,就带领王部与青王余部发起了针对燕国的总攻。
但这货总拿自己跟武王作比较,可他确是那种没有精钢钻却偏偏拦那瓷器活的人。
他不听几位王爷与一众将领建议,带着王部大军孤军深入,在燕国境内对一只军队穷追不舍,最终被人设计合围擒获。
奈何他孤立无援,其余各军备拦截在防线之外。
就见这位一国之主,被人像猪一样绑在了木棍上,抬着回到了前线。
得知贞王被擒获,一众将士的第一反应便是先退,等燕国派人谈判。
不出所料,割地、赔款、缴供,当燕国大军彻底入主贞国闽河西九城后,这位丢了魂的贞王才被送回了贞国王都。
至此燕国依靠闽河构筑其防线,创造了燕国前所未有之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