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朝着航站楼大步迈去,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影回到车上,顾天擎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坐姿,影问:“主子,现在回去吗?”
“你叫我什么?”
“主子,少夫人说的,送你家主子回去吧。”
……
“走吧。”
“喳!”
“……”顾天擎抚额,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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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前,顾天擎又去了趟医院。
陆苍柏和蒋敏华回去了,陆慎行在医院陪着顾云瑶。
只不过现在的顾云瑶就像一个几岁的孩子,手上抱着一个枕头,好像那是她的孩子,谁也不能动,嘴里轻轻的哼着摇篮曲。
除了有人要对那个枕头做什么的时候,顾云瑶会有激烈的反应之外,其余时候,她都像个无知无觉的傀儡娃娃一样,连最基本的感知都失去了。
顾天擎的心沉到谷底,陆慎行则安静的坐在一边,凝望着顾云瑶,时间在这个房间内,仿佛停滞了,不见流淌的踪影。
许久,顾天擎总算看向陆慎行的方向:“你准备一直这么坐到天荒地老吗?”
“难道你不希望我在这里陪着她吗?”陆慎行神情淡漠。
顾天擎闻言,眉心瞬间蹙紧:“你这是在怪我?”
“不敢。”陆慎行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你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以后云瑶的事情,自会有我们陆家的人来照料,不会劳烦你。”
“如果你不想照料的话,我自会把人接回去,她永远姓顾,我永远不会将她推开,陆慎行,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你,还不配!”想到之前顾云瑶受到的种种凌辱,顾天擎的怒火同样无法遏制的高涨起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们姓陆的!”
“是我们吗?”陆慎行突然抬头,双目赤红盯着顾天擎,“云瑶变成这样,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你明知道我不爱她,却执意将我们绑在一起,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跑出去吗,那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她觉得过得不幸福很不幸福你知不知道,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无论我怎么迁就她,她都会感到不满足,不快乐。”
是的,这就是陆慎行和顾云瑶的婚后生活。
她爱他,倾尽全力的对他好,倾尽全力的付出,可是人都是有感知的动物,没有人会永远只知道付出,而不求回报。
顾云瑶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陆慎行,她不可能永不知疲倦,尤其是怀孕之后,她变得格外纤细敏感,她也需要陆慎行同等的回报。
而陆慎行也是对她很好,只要她能说得出的,他都会想办法满足,哪怕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二话不说就去了,但是这对顾云瑶来说,却是怎么都不够的,因为她要的是我,陆慎行的爱,而这,是陆慎行现阶段完全没办法满足的,所以他们的矛盾在一次次激烈的交锋中变得无法调和,而陆慎行又不会与顾云瑶争执,所以最终就演变成冷战。
在感情的游戏里,最伤人的,便是冷战。
完全没有感情交流的相处,就像冰冻的雪山,可以逐渐浇灭人的热情,顾云瑶在一次次的等待中失望,继而心灰意冷,对婚姻也就失去了最初的憧憬。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守着一座没有希望的城,这座围城,就像蚂蟥一样,逐渐将顾云瑶的热情湮灭殆尽。
婚姻是把双刃剑,是两个人的事情,顾云瑶痛苦,陆慎行又何尝会开心。
这就像一根捆仙绳,将两个人捆在一起,但是越挣扎,绑的越紧,彼此也就越痛苦。
而这场错误的婚姻起源,陆慎行归结为顾天擎的一意孤行,这个时候,忍不住冲口而出。
“所以,你觉得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是我?”
顾云瑶之前醒来的时候说哥哥没有来救她,已经够让顾天擎心碎,此刻,面对陆慎行的指责,他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对,没错,我有错,我承认,明知道你爱的是顾太太,却还让你娶了云瑶,是这样对吧,但是你明明不爱她,你明明可以拒绝的,结婚之前,我就对云瑶说过,这场婚姻,是她自己选择的,对也好错也好,我给她过反悔的机会,她执意嫁给你,那么我成全她,但是你呢,你有拒绝吗?你用逃婚这样卑劣的方法来对抗这场婚姻,陆慎行,你是男人吗?归根到底,都是因为贪,是你们陆家太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娶云瑶,是为了什么,别说的那么好听大义凛然,是被逼的,你有过很多次的机会可以拒绝,但是你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也是贪,你害怕陆家的家产因此而没有,你害怕让你的父母失望,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处处尽如人意,今天云瑶小产这件事情,她可以怪我没有及时去救她,但是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一个字,你不配!”
从未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的顾天擎,此刻已是滔天怒意犹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他铁青了脸色,看着陆慎行:“真有种,就离婚,我绝不二话,放你自由!”
陆慎行身体打了趔趄,双目陡然涣散。
顾天擎拂袖,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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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海皇星辰。
苏皓风坐在顾天擎的对面,看他一杯杯的喝酒,还是出手,将酒瓶给拦了下来:“我说,顾总,我知道你不差钱,可你知道你喝的都是我的私人珍藏,价值连城知道吗,你这么牛饮,是在暴殄天物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买醉,我让人给你上几瓶二锅头,管醉还便宜。”
“滚。”顾天擎呵斥了苏皓风一声,苏皓风也不生气,只连连摇头,“你要再这么没玩没了的喝,我只能再次把你家大神给请回来了啊。”
顾天擎杀气四射的瞥了他一眼,苏皓风连忙举手投降:“开玩笑开玩笑,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是不会打扰你家小年年的,放心吧,啊,但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我知道你为你妹的事情烦,不过事已至此,只能慢慢来,急不得,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