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擎离开医院后,见时间尚可,便去了诊所找戚锦年。
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午饭了,找戚锦年一起吃个饭,是顾天擎的想法。
沈欢在外面忙碌,看到顾天擎的时候,有几分诧异。
“她人在里面?”
沈欢点头:“在呢,不过有病人在,你等一会儿吧。”
“行。”
戚锦年总觉得最近很乏力,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累,看完这个病人后,她没有马上叫人,而是自己坐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她以为是病人等不及进来了,所以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道:“稍等一下可以吗,我……”
“你怎么了?”顾天擎看到她满脸倦容,蹙眉问道。
戚锦年则眼底闪过诧异:“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找你吃午饭。”
戚锦年的脸上不期然划过一抹温柔笑意:“找我吃午饭啊,好的呀,我——”说着,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然而刚一动,一阵晕眩便向她袭来。
顾天擎连忙出手,将她给扶住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戚锦年甩了甩头,看到顾天擎那着急的脸,便笑了下:“没有,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坐了太长时间,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那赶紧去吧,我都饿了,把欢姐也叫上。”
吃饭的时候,顾天擎很照顾戚锦年,沈欢都看在眼里,戚锦年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顾天擎示意他:“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还有,欢姐你别看着我们,你也吃啊。”戚锦年也沈欢夹菜。
沈欢却注意到她手背上的创可贴:“你怎么还贴着这东西呢。”
戚锦年点了点头:“伤口也不见好,就只能先贴着了。”
“不见好?不是才不小心划了一下吗,怎么会不见好。疼吗?”
“不疼,”戚锦年道,“没什么感觉,没关系。”
“那别虾了。”顾天擎原本剥了个虾子要放到戚锦年碗里,听罢,又把虾子拿了回去,戚锦年见状,立刻哎了一声,“这有什么关系,剥都剥好了,我要吃。”
说着,她就把虾子抢了过来,沈欢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阵落寞。
尽管稍纵即逝,可脸上的心痛,却让人无法忽视。
戚锦年和顾天擎都知道,他是想起了傅仲谦。
时隔一年,却仍旧没有任何关于傅仲谦的消息,沈欢一直怀抱着希望,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可如果那时真的呢,万一呢……
“天擎……”沈欢还是忍不住开口,但最后,她自嘲笑了下,“算了,吃饭吧。”
顾天擎自然知道沈欢的想法,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说,“先吃饭吧。”
吃过饭,戚锦年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顾天擎要回去上班,餐厅距离诊所不远,但他还是坚持把两人送回去。
路过斑马线的时候,对面有一块很大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正在播放着一则关注贫困山区儿童的公益广告,里面一张张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轮换着,虽然身上的衣服穿的破旧,但那一张张笑脸仿佛时间最纯净最珍贵的宝石一般,令人动容。
而其中有几个穿着当地服饰的男女一起跳舞的场景,快速的一闪而逝,可其中一个镜头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逝。
沈欢的呼吸在一瞬间加快,戚锦年和顾天擎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绷。
那是——
沈欢突然用力拽住了顾天擎的胳膊,冲顾天擎道:“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我知道了,你先别激动,”戚锦年也觉得很激动,可看到沈欢那瞳孔急剧收缩的模样,还是立刻扶住了她的身子,对她说:“欢姐,你冷静点!”
这则公益广告过去后,没有重播,但是沈欢也久久的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哪怕只为了那惊鸿一瞥。
顾天擎则立刻打电话找人,去调查刚刚播放的这则公益广告,到底从何而来。
沈欢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摇摇欲坠,顾天擎对她说:“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我……”
“没事的,欢姐,我们先回去等,电脑上也可以找到这则广告的,是不是。”
听了戚锦年的话,沈欢忙不迭点头,跟着戚锦年一起回去了,临走前,戚锦年也交代顾天擎:“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欢姐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这样意外的发现,对顾天擎来说,也是一针强心剂,老太太遗憾而终,傅晨光恐怕也是时日无多,傅仲谦已经成为他的心病,若是知道傅仲谦还活着,老爷子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呢。
没多久,影就把关于那则广告的拍摄地调查清楚了,顾天擎看着手上的资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小舅!
“先生,确定是傅先生吗?可如果真的是傅先生,他为什么不回来。”
是啊,为什么不回来。
“会不会只是个巧合,长得相似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沈小姐那边岂不是很失望?”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顾天擎现在只看到一张模糊的照片,其实根本不能断定是不是傅仲谦,他刚才只是太希望了,以至于也有主观的意愿强加在里面。
“你订机票,我要亲自去一趟。”
“这不好吧,还是我去吧。”
“不行,我要亲自去,你快去订机票。”
影只好出去了。
顾天擎想了想,给远在部队的傅仲庭打了个电话,然而十分钟后,他让影取消了刚刚订好的机票。
影不解,顾天擎说:“稍后再跟你解释吧。”
“那沈小姐那边……”
“我去说。”
沈欢一颗心,已经彻底被提了起来,干什么也无精打采,一直处于发怔的状态,直到顾天擎的到来。
“怎么样,查到了吗?”沈欢立刻从吧台上站起来,走向顾天擎。
顾天擎将手上的资料交给她:“那不是小舅,只是一个跟小舅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