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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托付

金銮殿,百官现。

殿上灯火通明,火光微微跳动,把整个大殿照的明亮异常,但却更显得殿中气氛的阴沉。

朝中诸臣,除昏迷不醒的右相外,其余大臣皆在列。

左相安静的站在一旁,今日的他特别安静,目光虚虚的看向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中跪着的大臣们面色死灰,沉默无语的跪在冰冷的地上,就算腿脚已经跪麻了,也不敢乱动一下。

郁千逸微微低头,看着跪着的大臣们,那其中,不乏一些南华朝堂中的肱股之臣。

“朕从未想到,有一日,诸位爱卿跪在朕的面前,竟然会是因为叛国之举。”

郁千逸声音轻轻,心中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他年少为帝,这朝中的人也在朝廷上站了大半辈子,多少个日月春秋,一点一滴的记住了他们的身影。

郁千逸此话一出,大臣们面色更是一僵,他们低垂着头,无力辩驳。

“罪臣,有罪!”

良久,一片死寂的朝堂上才冒出了一个声音。

杜理深心中已有决断,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口,额头磕得青紫。

“臣入仕十五年,为南华鞍前马后,臣之家人对臣所做之事丝毫不晓。”

虹娘说的对,他就是一个背叛之人。

他就像一颗摇摆不定的棋子,站在南华朝堂和天行道的交界之处。

既背叛了天行道,又背叛了南华朝堂。

叛国之举,也属事实,就算他之后力挽狂澜,做过的事,却永远也无法抹去。

他无路可走,他只能尽力,为自己家人谋一条微弱的生路。

“臣之罪,罪无可赦。””

杜理深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汪德全身形微微一动,上前了一步,看着杜理深的动作脸色微变。

杜理深跪坐在地一动不动,他第一次,在朝中时抬头向圣上看去。

郁千逸隐在冠珠下的眼睛平静无波,他静静的看着杜理深,不动如山。

“辜负了圣上期许,臣愿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四个字,在殿中来回回响,杜理深面上露出一个笑,权势生死之争,一站错队,便是万劫不复。

这一场,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郁千逸神色幽深,他看着杜理深的动作,心中一叹。

殿上大臣看着杜理深倒下的身体眼神都不变一下,有些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每个人都不想死,自然只能让对手死。

郁千逸手一挥:“来人,将叛臣们押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皇上,饶命啊,皇上。”

本就吓得面无人色的大臣们更是脸色苍白,他们口中求饶,不住磕头,却再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郁千逸看着侍卫们将人拖下去,一字一句冷冷道:“家中女眷流放云灯寺,落发为尼,侍奉神明以洗清家中罪孽,男丁流放边关,驻守编程,十代之内不允入朝为官。”

原本还在求饶的大臣们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他们以自己的死,换得了家中血脉的延续,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叛国叛君之罪,饶是诛连九族也并不为过。

“罪臣扣谢皇恩,叩谢皇恩!”

一位大臣眼中含泪,高声叫喊道。

郁千逸看着正被人抬下去的杜理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杜理深虽有叛国之罪,罪不可赦,但念在他最后幡然悔悟,捣毁了天行道隐秘据点,功过微抵,杜府之人,驱逐回梦天城,三代之内,不许踏入皇城一步。”

梦天城是一处距离皇城微远的一处城池,也是靠近边关之城,是由镇国王郁承乾管辖之地。

皇上此举,也可算是对杜府另类的一种保护。

杜理深最后那一赌,在朝堂之上以死谢罪,还是算赌赢了,虽然三代之内不许踏入皇城,但是三代之后,若杜府若是有争气的人,那再入朝堂,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话一落,朝中大臣面色微妙,却也知道皇上心意已决,虽心中微微不解,还是无甚反对之声。

左相上前一步,他身上依然穿着一身银衣铠甲,他手中托举一物,单膝下跪。

“臣向圣上请辞,辞去左相一位,还请圣上恩准。”

左相此举,出乎众人意料。

要说此次事件,功劳最大出力最多的人是谁,那便是左相赵元洲了。

只是没想到他的演技如此好,硬生生的骗过了所有人,若不是最后左相带领皇城禁军前来护驾,所有人都还不知道,他竟然才是先皇埋得最深的一颗棋子。

赵元洲手中,是一枚令牌,这个令牌是每一任左相上任是,朝中专门所制的左相令牌,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左字,却是左相身份的凭证。

可以说,左相令牌是跟随赵元洲最久的一个物件。

郁千逸盯了赵元洲许久,他知道赵家和郁家的恩怨,也知道陈雨薇做的事情,只是赵元洲此人,是真的有一身才华,他对南华的忠心,虽有郁承泽的因素在,可更多的,还是他对南华的拳拳爱国之心。

“于公,左相为南华鞍前马后,为守卫南华基业,立下汗马功劳;于私,左相与先皇十五年之约未到,朕感念先皇,自当为先皇守诺。”

赵元洲手微抖,差点拿不住自己手中的令牌。

郁千逸站起身,一步一步往下走,他走到赵元洲身边,亲手扶起他。

“左相为国隐忍十年有余,受到世人误解依然无怨无悔,朕虽年轻,却也分辨得出善恶忠奸,谁对南华有功,谁对南华无过,朕心中自然还是知晓的,南华有左卿,是南华之幸,亦是朕之幸。”

赵元洲眼眶微红,他手微抖,听着郁千逸的话,他只觉得这些年的隐忍有了一个好结果。

他知道皇上帝长公主对太后先皇是何等尊敬,也知道太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自家夫人十多年前害了先皇,早已经是灭族之罪,更何况现在竟然依然前去行刺太后,更是罪无可赦之处。

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自己要以死抵罪,他也别无二话,若是能够保得自己家中老小平安,也不枉费这些年的心血。

“臣,多谢皇上。”

赵元洲语气哽咽,他退后一步,又跪了下去,真心实意的磕头拜谢。

其余大臣心中心思各异,但是面上却也或真或假的带上了几分喜色。

原本以为左相一位会就此空缺,看来此事过后,赵元洲的地位不仅不受丝毫影响,反而更是水涨船高。

不过一想到赵元洲这些年的表现,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赵元洲的确是将世人的目光引到了他身上。

左相跋扈之名,不止是南华国界知晓而已,就连其余诸国也有所耳闻。

他有如此之能,也担得起现在的这份荣耀。

郁千逸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间信使高声禀报。

“青衣城信使,求见皇上!”

声音一层一层传进,郁千逸和殿上诸臣皆是面色一变。

“宣!”

郁千逸衣袖一挥,看向殿口处。

就见一个身着玄衣的信使大步而来,他气喘吁吁,面色憔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待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才连忙开口。。

“皇上,定文王定杰王反了!定文王派兵包围了青衣城,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千竹郡主与安大人马大人率兵迎敌,特派小人百里加急,送信前来皇城!”

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敬呈上:““这是郡主亲手所写的青衣城急报,还请皇上过目。”

郁千逸接过信,手中动作快速的拆开取出信纸,一抖就将信纸打开,快速看起来。

“荒谬,皇上,定文王定杰王定然是与天行道有所勾结,才会在如此时机起兵谋反。”

总法司白泉冰眉间一皱,高声道。

“是啊,皇上,此等狼子野心,不容小觑,应尽快派大军前去支援青衣城,定然要将他们就地诛杀。”

一时间,大臣们皆附和起来。

赵元洲也是一脸凝重,他这些年和定文王打的交道不少,知道定文王一向老谋深算,况且他封地肥沃,财力加持之下更是实力雄厚。

他若起兵而反,定然不会是毫无准备。

青衣城城中并没有多少将士,就算有镇国王府郡主坐镇青衣城,没有兵力,也是难事。

“皇上,臣愿带兵前去青衣城支援郡主。”

赵元洲身上铠甲并未褪下,他觉得,这就是上天的旨意。

比起做一个尔虞我诈的朝中文臣,他更爱的还是去战场上挥洒热血,就算他已经不在年轻,但他心中的那一份热血也不会随着时间消退。

郁千逸转身,坐在王座之上,他手中信纸一扬。

“朕早前派安得玉带领一万禁军前往青衣城,还可阻挡几日,左相既主动请缨,朕便应允。”

“左相领军十万前往青衣城,陈猛领军十万前往往万涛城,另派王月,林秀押送粮草,即刻启程,不容有搁。”

“臣领命!”

被郁千逸点名的人上前一步,躬身受命。

“胆敢乱南华者,不容姑息,朕特准,若定文王,定杰王胆敢反抗,可就地格杀,生死不论。”

郁千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带着王者特有的果断。

“天将明,光将现,南华未来,就倚靠在诸位肩上了!”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诸臣下跪在地,声音震天,他们心中热气翻腾,南华之安,绝不容许任何人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