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生家的装修风格是典型的古典主义,这么大的房子博古架也不会小了,上面大都摆着一些工艺品,也有些仿古的东西,什么大花瓶小瓷盆的,唯独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件很不起眼的钧窑瓷器。
以何冲的眼力,其他那些东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现代工艺做出来的陈设品,只有那件东西带着一些古朴之意。
何冲看见的是一个钧瓷的钵,海蓝色的釉面,一侧有着紫红色的窑变,酱黄色且干燥的底胎,古朴的器形,撇开新老单看器形来说,这的确是一件美品。
“这个还算有点意思。”何冲伸手就拿起了那件钧瓷的钵。
其实何冲也就是觉得这东西还像那么回事,但没觉得是个老东西,可在拿起来后他被惊到了,而且是深深的震惊到了,差点没把下巴给惊掉了。
“钵,钧瓷,北宋时期钧州正窑口烧造,造型规整,器形完整,釉面为……”
简单来说这就是件北宋时期的东西,而且非常珍贵。
高古瓷里最好的就是五大窑的东西,而钧瓷正好在其中。
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民窑钧瓷,或许还不是特别贵重,但如果是北宋的,那这东西的价值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五大窑里只有钧瓷不同于其他瓷器,宋、元甚至明初都有生产,并且产量大产地广,但质量由高变底,价格也是如此,最值钱的当然是宋钧,其中北宋为最,官方出的则是最中之最。
这件东西虽然不是官窑的东西,但属于正窑口,和官窑是一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窑场,也就是所谓的官搭民烧,可惜底下没刻款,否则那就是个官窑出的。
当然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身为正窑口的东西价格却比官窑的差了好多,可比其他窑口却又高了不少。
“卧槽,这是要翻天啊?”本没把这件东西当回事的何冲已经傻眼了。
“小何,茶几上的东西你都看了吗?”张京生沏好茶又端来一些茶点,却发现何冲在看博古架上的东西,笑道,“那些都是假的,是我为了装饰才买回来的。”
“这件东西呢?”何冲将钧瓷钵小心的拿在手上坐回沙发,“也是当工艺品买回来的?”
“嗨,这东西是当初我闲着没事在古玩街上买的,才花了一千五。”张金生不以为意的说道,“你要喜欢就送你了。”
一千五买了个北宋正窑口的钧瓷,何冲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这运气是得有多好啊。
“张教授,这可是个好东西。”何冲咽了下口水,虽然他很想要,但基本的做人原则还是有的,“你千万要保存好。”
“好东西?”张金生一愣,“有多好?”
“这可是北宋的钧瓷,非常值钱。”何冲说道,“拍卖价两百到三百万不等,最低也不会低于两百万的。”
“哈哈哈,小何你真喜欢开玩笑,就这破东西还能值这么多钱?”张金生依旧不信。
他虽然从徐柳芳那打听到何冲捯饬古玩玉石,但完全没当回事,在他看来古玩行最讲究经验的积累,没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根本别想出来混。
其实张金生的想法没错,但他却不知道何冲有异能保底,足以秒杀一切专家了。
“我没开玩笑,说的是真的。”何冲有点急。
“好好,是真的。”张金生也不逆着他,笑道,“既然这么贵重,那就送你,就当谢谢你帮我解决难题了,剩下这些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拿走,怎么样?”
“老大,这是好东西,我没骗你。”何冲真是有点急眼。
“我没说你骗我啊,所以我才要送给你。”张金生说道,“这几件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这几件是假的,剩下的价值也都不高。”何冲将茶几上那些简单分了类,“不是,这东西你真不要了?”
“对,送你了,只要你能帮我解决了那些医学上的难题就行。”张金生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不能白要,你说多少钱吧。”何冲非常郑重的问道,“把你那些资料拿来,我马上给你写。”
张金生见何冲这么痛快,马上跳了起来,连忙去书房将昨天的资料全都拿了出来。
至于那钧瓷钵他本来就不是太在意,认为那就是个现代工艺品,所以怎么都不肯收钱,但何冲铁了心要买过来,而且低于本钱价还不干,最后无奈下也只收了个本钱才算完。
拼了命的给这家伙说是值钱的老东西居然不信,还非得送自己,这世道究竟是得有多让人无奈,说真话居然都没人信。
何冲很快就给他写了四个难题的解决方案,比原来说好的还多了俩,这可真让张金生高兴坏了,坐在那抱着资料就抬不起头来,何冲则是抱着钧瓷看的入迷,两人谁也不妨碍谁。
要说张金生这人其实还挺不错,对学术研究也有着本身的执着和痴迷,只不过两人初遇的状态太让人郁闷,这才导致了一系列的曲折。
两人各自研究着自己的课题,房子里除了立钟的摇摆声再就是呼吸声了,可惜的是这份安静被一阵急促的叫门声给生生的打断。
“张医生,快,我家老爷子突发急病,你快来帮一下啊。”敲门那人还在外面就大声焦急的叫着,听着是个女声。
张金生本能的跳了起来,快步跑去将门打开:“怎么了?老爷子出什么状况了?”
“我也不知道,我家老爷子突然就倒在地上,俩手一直捂着心脏,你快来看看吧。”叫门的是个中年女子,长的倒也不错,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定是一朵鲜花,此刻的她满脸急色,显然家中老人非常危险。
“我跟你去看看。”张金生随手拿起放在鞋柜上的钥匙跟着那中年女子一起往楼下跑去。
何冲见这情况,也跟着一起跑了下去,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中医全通的能人,这种时候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原来这家人就在此栋楼里住,张金生住在三楼,对方则是在一楼。
何冲紧跟在后面,对方的全部心思都在家中老人那,也没心思注意多了个人。
来到对方家里,进门就看到一位老者躺在沙发上,他们家的保姆正一脸急色的在旁边照顾着,正好挡住了那老者的脸,也见不到长啥样。
“叫救护车了吗?”张金生一边快步走去一边问道,“我先看看。”
说着张金生站到了保姆的位置上,直接搭脉,同时扒开老者的眼皮检查着。
“不行,我现在没有任何设备,什么都做不了。”张金生摇头,“只能等救护车了。”
“我来试试吧。”何冲这时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