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司明展现出的实力和气概，让采凤坚定了不得罪的想法。

之前抱的大腿，虽然是大二学长，但也只能在大一学员面前耍耍威风。在诸多同级的学员中，韩风只是普通的存在，凭借跟陈九的关系才加入了射手座社团的外围。跟韩风比起来，眼前这个新生可牛逼太多了。

韩风有的后台，胡司明也有，但胡司明的潜力和火焰操纵天赋，却是韩风没有的。

之前拐弯抹角的托人提醒胡司明，就是看重了这点，想提前卖个好。日后胡司明若是成长起来，她也好拿这点说事。由于是幕后操作，除非她自己说出来，否则不会暴露，这让采凤自认走了一步好棋。不管胡司明最后有没有压过韩风，她都没有损失什么。然而，胡司明干净利落的击杀陈锋，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人。

这是一支超值的潜力股，再给一些时间，把韩风踩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跟这样的敌人死磕，绝对是蠢到家了。陈锋自己傻，采凤可不想跟着陪葬！

只是，示好这种事，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到的，至少也要对方领这份情才行，不然就是媚眼抛给瞎子。见胡司明对自己很有信心，不怎么领她报信的情，采凤努力说服他道：“单挑跟一打二毕竟不是一回事，就算你杀陈锋的时候还有余力，想同时对付我们两个，输赢且不说，肯定要多浪费道具和底牌。这些都不是钱么？”

她的这番话，倒还算有道理。

胡司明也承认，如果采凤来的早点，不等陈锋开口就主动施加援手，自己的确要多费不少劲。

“好吧，姑且算这样。”

胡司明点了点头，承认了采凤的善意，然后道：“那么，你想说明什么呢？私下跟我见面，就不怕韩风知道震怒么？”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韩风怎么会知道？至于我想说什么，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一遍么？陈锋这个蠢货没有自知之明，根本玩过不你。韩风如果就此收手还好，我就担心他没能压住火，亲自找回场子，那这个仇就结大了。我不看好韩风，所以只能提前想办法下船了，免得到时候一起淹死。”

黑暗中的她，提到韩风的时候撇了撇嘴，显然也不是太在意这个大二学长。

两人说话的片刻，风雪逐渐大了些。采凤觉得隔这么远说话很不方便，看到胡司明血量逐渐回了上来，便试着靠近几步。

这一次，胡司明表现的淡定多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采凤便放心的走过来，在离他五米外的路灯下站定。毕竟是大一的复读生，对学院和现实世界的转换已经十分熟悉。今天才离校，就换了一身米黄色的风衣袄，白皙的脖子上围了一条黑白格子的围巾，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时尚女郎。

如果换个不知道她根底的人，恐怕很容易对她产生好印象。但很可惜，她没有原则又够狠，心也很贪。明明已经抱上韩风的大腿，照样还能出卖同伴。胡司明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但也不敢太过轻视。

好在，经历一学期后，他的硬实力已经可以压住采凤。凭这点，跟她打交道的时候，胡司明就能掌握主动权。这样自信的打量她几眼后，胡司明缓缓开口道：“你想跟陈锋他们划清界限，我已经知道了。之前的过节，我也可以大度的揭过。只是，接受你的友谊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好处肯定有不少。”

采凤紧了紧脖颈处的围巾，对胡司明说：“韩风和陈锋，再有什么针对你的计划，我会提前通知你。复读生圈子里有什么消息，平日我也可以发你一份。如何？我要的可不多，日后你实力强了，记得关照人家一下就行了。”

“听起来不错。”

采凤听到他这么说，不由脸色一喜，可紧接着，胡司明就当头泼了她一盆冷水：“只可惜，我有点不敢相信你。你跟韩风也有一段时间了，说出卖他就能出卖。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新生，随便相信你给的消息，有时候可是会出人命的。谁能保证，你不会再顺道把我也卖了？”

“什么叫出卖？”

被人直接戳破亏心事，采凤脸色微变，跺脚嗔怒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吗！我也只是稍微发了条消息而已，又没真做什么对不起韩风的事，这还不是为了帮你？”

“呦，这还不叫出卖啊？”胡司明不无讥讽的道：“哦对了，这叫背叛，原谅我语文学的不好！”

“姓胡的，你什么意思！”

好心想缓和关系，却被胡司明冷嘲热讽，采凤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她自觉是复读生，又卖了个好，这男人还不乖乖靠上来贴着她。可现实跟想象的差距，还有胡司明的冷淡表现，实在让采凤有点无法忍受。她脸色变幻了几下，压抑了几秒，这才稳住情绪道：“你到底什么态度？说个痛快话吧。如果只是想嘲讽回来，那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来过。”

说着，她瞪大眼睛看着胡司明，准备一言不合就离开。

看到对方已经失去了耐心，胡司明也不想激怒她，开出了自己临时想好的条件：“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既然不看好韩风他们，又想要跟我修复关系，难道不应该拿出一点诚意吗？比如投名状什么的？好让我彻底信任你。”

“投名状？”

采凤重复了一遍，脸色骤然有些白了起来。

她的皮肤本就比较白，再加上天寒地冻的缘故，此刻显得越发苍白，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当然，这柔弱有几分是采凤故意的做作，因为她大致已经想到胡司明要她做什么了。

“投名状！”

胡司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跟着重复了一遍，竖起一根手指：“陈锋夺我装备，先后两次追杀我，这事怎能善罢甘休？杀他一次，还不足以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告诉我陈锋在现实世界的住址，跟我一起再杀他一次，我就相信你。”

“这不可能！”

胡司明冷冽的话，让采凤下意识的喊出了反对。这一刻，她的心有些惊慌，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要玩砸了，但还是勉强反对道：“这不可能！我要是那么做了，立即就会跟陈锋和韩风彻底翻脸。就算你能成长起来跟我算总账，那也是将来的事。我要是照你说的做了，第二天就会招来韩风的报复。两者取其轻，你知道我会怎么选的。”

她的态度，看上去十分激烈。

在得知采凤想跟自己修好关系后，胡司明就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无非是见到他不好得罪后，想要左右逢源。既然如此，胡司明逼她去对付陈锋，就违背了她的初衷，遭到激烈反对并不奇怪。

但是，想两边都不得罪，当一个骑墙派，哪有那么好的事。

有了选择的余地，就意味着胡司明随时可能被她抛弃。这样的人，胡司明如何敢信任她，所以必须要她证明自己。当然了，逼得太狠也不行。胡司明刚才开出的条件，就是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已经留出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到最理想的情况是不成了，他改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出手，只要告诉我陈锋的住址就行了。他复活后肯定还会回家的，对吧？”

有了一点缓冲的时间，采凤看上去稍微镇定了些，反问道：“你想要干什么？对他家人出手吗？我建议你放弃那个想法，不仅毫无意义，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灾祸。学院不禁止学员内部争斗，但却不允许祸及家人，不然整个现实世界的根基和平衡都有被动摇的可能。你要真敢那么做，以陈锋的心性凉薄，搞不好只会开心。”

“我有那么蠢？”胡司明皱了皱眉，道：“对他家人出手有什么用？我不是说了么，再杀陈锋一次，让他以后想起我就怕的发抖！之所以找到他家，是准备在附近布局。如果你知道其他地方是陈锋必去的，也可以替代。”

面对退了一步的条件，采凤仍旧在犹豫。

这让胡司明心中冷笑。

采凤被他的笑弄的有些不自然，犹豫一下后，试探着回答道：“我还真不太清楚，这样的个人信息肯定是机密，陈锋怎么肯告诉我？”

她装的还挺像的，但胡司明却不肯轻易相信。趁黑卡的效果还在，他唰的重新抽出龙纹钢剑，在雪中挥舞了一下，不无恫吓的道：“这还真是让我为难啊，你确定不知道陈锋在现实世界的家吗？”

直白的武力威胁，让采凤的脸色变了。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瞄了一眼自己的储物栏。

局面演变到这种程度，采凤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她一边暗暗后悔，一边提醒胡司明道：“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多一个铁了心对付你的敌人。咱们合作的话，陈锋韩风的消息我都能告诉你。该怎么选择，你没脑子吗？”

“我也想合作，但很可惜，你一点诚意都不愿意出，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