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芷芯刚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到了林雪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有一些意外，看起来，林雪狐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你…在害怕？”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林雪狐这个样子，甚至都没有想过林雪狐会露出这幅表情，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莫芷芯最终问了出来。

林雪狐没有回答莫芷芯的话，只是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林雪狐不说话，莫芷芯也只好识趣的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林雪狐似乎是想通了一般，又站了起来，他刚打算进屋，又听到了身后，有翅膀煽动的声音，他想，应该是丁丑回来了。

“吃的我带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带了许多。”丁丑说着，又变回了人形，然后在他的手中，又出现了满满的食物。

他正想递给林雪狐的时候，又意识到，林雪狐根本看不见，于是他又带着林雪狐到了桌子前，替林雪狐步好菜，等着林雪狐享用。

看着林雪狐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很难想象，不久之前，林雪狐那失态的样子。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丁丑不知道的，所以丁丑只是虔诚的站在林雪狐的身旁，他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等到林雪狐吃完之后，他才意识到，是那只黑猫不见了。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之所以跟着山神，是因为想变强吧。”林雪狐说话的时候，丁丑正在收拾碗筷。听着林雪狐的声音，他又愣了一下。

“你是林雪狐吧。”丁丑之前一直不敢肯定林雪狐的身份，但是在对方说明这件事之后，他就想起来了，因为是自己将自己的代号告诉对方的。

“嗯，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那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搞点大事呢？”林雪狐点了点头，他也是没有选择了，毕竟在妖王的手下，只能可以利用谁就利用谁了。

“不必了，我想变强不是因为我想惹事。”丁丑听着林雪狐的话，又心一惊，但是在想到妖王的实力之后，丁丑又连忙摇头拒绝了林雪狐。

“我明白，你是想用自己的力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你问问自己，你还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林雪狐柔声说着，但在丁丑听来，确实一字一句敲击在了自己的心上。

所以丁丑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他想了，但是已经那里已经没有答案了。于是林雪狐伸出了手，然后落在了丁丑的面具上，丁丑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但是他第一反应还是阻止。

他不敢承受没有了面具的后果，但是对方的速度比他快，所以他的阻止失败了，紧接着，他就想起来了，自己的名字是凰怜！自己想要的是从前那种平静的生活。

“看吧，其实也没有那么痛苦。”林雪狐感觉到了对方的抗拒，但是对方的抗拒，只是来源于不敢接受改变而已，现在真的改变了，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凰怜依旧没有回话，他还有一些懵，看着眼前的场景，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回味。林雪狐也不急，就在一旁默默的等着。

等到莫芷芯回来之后，凰怜又被吓的后退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也从他的手中迸发出去。

莫芷芯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自己才回来，就被这个家伙攻击了，所以莫芷芯也没有多想，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林雪狐依旧不作为，只是在一旁听着两人的打斗声，听的出来，莫芷芯不如从前了，而凰怜，应该还是进步了不少吧，看来山神也算是言而有信的人，并没有因为凰怜不记得了，而糊弄凰怜。

两人打到最后，莫芷芯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她又躲到了林雪狐的身后，凰怜见状，又连忙住手了。

“你现在已经很强了，要不要试试自己想做的事？”林雪狐抱起莫芷芯，又对一旁惊讶于自己变化的凰怜说着。

“我真的可以吗？妖王可是很强的。”凰怜看着自己的双手，的确自己已经很强了，但是和妖王相比的话，还是远远不够的吧。

“我又没有让你打败她，只是问你愿不愿意试试。”林雪狐想了一下妖王的实力，他自然是知道凰怜没有这个能力的，只怕是山神，都没有这个能力吧。

“你有方法？我该怎么做？”凰怜看了看林雪狐，在那种吓人的脸上，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因为妖王的存在，人和妖精之间，已经变的水火不容了，但是人类之中也不乏天资出众之辈，妖精也不是全占优势，但是妖精就一定要和人类对立吗？”林雪狐问着凰怜，在他怀中的莫芷芯，也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人类和妖精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凰怜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毕竟他可是在人群中长大的妖，只是具体该怎么做，他还是不知道。

“是的，所以我需要你去帮助人类，当然不是让你跟那些对抗要救，救扶普通人类一样的除妖师一样，我要你帮的事那些除妖师。”林雪狐的话，让凰怜心中一惊，这个算不算背叛所有妖精。

“可我毕竟是妖精，那些除妖师不会听我的话的。”凰怜听着林雪狐的话，又突然想到了方临殊，虽然有这种除妖师在，但是人妖毕竟有别。

“为什么要他们听你的话？你们又不是上下属关系，我希望你们合作，明白吗？你们之间没有尊卑，妖不比人高贵，反之亦然。”林雪狐听着凰怜的话，又想着，对方如果是这种想法的话，可不一定能帮自己多少。

“我有点明白了。”凰怜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回答着。

“嗯，你在下去好好想想吧，我明天给你个东西。”林雪狐说着，又把面具还给了对方，然后让凰怜离开了。

等到凰怜消失之后，莫芷芯又看着眼前的林雪狐。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糊弄这些人的吗？把别人捧到一个制高点，然后让他们做他们原本做不到的事。

莫芷芯正想谴责对方的时候，又猛的想起，其实自己也和凰怜一样蠢，只不过，那个糊弄自己的人是妖王罢了，所以莫芷芯突然有一些明白了，为什么妖王对林雪狐的态度，会是这个样子。

“你是不是没有找到左宗门的人？”凰怜离开之后，林雪狐又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风吹过，于是他又抱紧了怀中的猫，然后他又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的，可能不在这个地方，我已经让小练和小黑去找了。”莫芷芯觉得被林雪狐抱着有一些不舒服，于是他又跳了出去，站在了桌子上。

“我想对她而言，左宗门的人是特殊的，所以你不用去调查左宗门的人在哪了，换一件事调查吧。”林雪狐听着莫芷芯的话，又想到了林忠，然后跟莫芷芯说着。

“这怎么能行？一日不知道左宗门的人在哪，我一日不能心安。”或许是觉得看穿了林雪狐，所以莫芷芯对林雪狐的尊重也少了几分。

“我之前见过左南，所以我想，左宗门的人，应该没事。”林雪狐也不跟莫芷芯计较这些，只是自己的目的还是要达到的。

“你是说，左南逃出去了？”莫芷芯有一些惊讶，因为她根本没有听到过这件事。

“这个事，你后面再调查就是了，现在先帮我调查一下，在妖王的手上，有哪些门派的人，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左南的事，说起来就复杂了，所以林雪狐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太多。

“你打算给凰怜的消息，就是这些吗？”莫芷芯不确定林雪狐对自己说的是真是假，她的确需要时间去验证，而且就只有这一晚而已，她也调查不到很多吧。

“是的，所以一定要尽快。”林雪狐说着，又将手放在了莫芷芯的身上，莫芷芯只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法力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她又觉得自己可以变成人形了。

“不可。”莫芷芯刚有这个想法，就被林雪狐阻止了，因为林雪狐表示，要是莫芷芯变回人形的话，一定会被妖王察觉的，他给莫芷芯的法力，只希望对方偷偷的用。

“这是一场交易，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情报，这些法力就归你了。”林雪狐说着，又低低的咳了两声。

“我…”莫芷芯原本想说，自己根本没有同意，所以自己是可以拒绝的，但是看着林雪狐的样子，她又没来由的心软了，于是她又表示：“好吧。”

“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目的是什么？”莫芷芯只觉得林雪狐很奇怪，她知道对方和妖王的关系，而且妖王对林雪狐也不错，所以她不明白，林雪狐为什么还要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我们的交易可不包含这些，所以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林雪狐不卑不亢的说着，莫芷芯听着又觉得窝火。

“那我也没有答应交易，所以我也可以不做。”莫芷芯有些赌气的说着，林雪狐又猛烈的咳了两声。

“你觉得妖王要是听到我的受伤的声音，会怎么处置你？”或许是因为有些不耐烦了，林雪狐直接威胁起了莫芷芯。

“那你觉得主人要是知道了你背着她做的这些事，她又会怎么想？”莫芷芯也是个不服输的脾气，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小看了林雪狐。

“好吧，我原本不想说的，但是你非要这个样子，那你就看看你的掌心吧。”林雪狐坐在窗前，又一阵风吹过来，让他嗅到了腐朽的气味。

“这，你干了什么？是那些法力？想不到你这么卑鄙！”莫芷芯看着掌心出现的印记，如果不是自己在妖王身边待了许久，她可能都不会知道，但是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觉得恐惧。

“原本我是真心想跟你做交易的，希望你以后的废话可以少一点。”林雪狐感受着窗外的风，即使不是那么的清丽，他也觉得无比的珍贵。

莫芷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想到，自己违背林雪狐的后果，就是变成对方的傀儡，所以莫芷芯又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林雪狐听到对方离开的声音之后，又长叹了一口气。

这具身体确实大有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并不是林墨兔造成的，而是因为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林雪狐的，在林雪狐用这具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

因为林雪狐是神的缘故，普通的凡人之躯是承受不了这一切的，对外展现出来的就是病变。这也是妖王在人间不断的跟换身体的缘故。

后来，因为林雪狐离开了这具身体，再加上左南的治疗，这具身体，又开始恢复了自己原本应该有的样貌。

如果林墨兔没有经历后来的这些，作为普通人生活的话，这幅身体或许可以回归正轨，能够用到寿终正寝。

但是林墨兔用这具身体的时候，也没有多爱惜这具身体，因为被莫芷芯改造了的原因，这具身体，看起来已经可以承受巨量的法力了。

可是凡是都是有一个极限的，这个极限终于在灵熙阁达到了，虽然一开始只是眼睛看不见，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具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出现问题了。

林雪狐又想起来，妖王之前问自己的话，为什么不用法力，将眼睛变好。

那自然是因为，林雪狐知道，就算把眼睛变好了，也只是一个假象而已，这具身体早已经破败不堪了，就等着一个时机，全面崩坏瓦解了。

好在，之前左南对着这幅身体，用了符咒，可以暂时的让这幅身体逃离现实的时间，只是什么时候，符咒的力量消失了，这幅身体又会继续崩坏了。

而他将自己的法力分给莫芷芯一些，也算是减轻身体的负担了。

风还在吹，林雪狐觉得有一些冷了，但是他舍不得关上窗，因为空气中腐烂的气味，正是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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