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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猎巫之夜

将近午夜,月朗星稀,已经在墨斯昆汀大宅附近的树林中停了很久的马车里,几人终于开始行动。

埃德蒙一个箭步跳过围墙轻轻打开铁门,几人蹑手蹑脚进了院子。

阿奇看着那些漆黑的窗口,发现二楼杜鲁门曾经的主卧和自己的卧室有微弱的光,他们肯定住在这两间,只有这两间屋子壁炉是点燃的。

来到二楼主卧室门外,阿奇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昏暗的房间中能看到床上躺着人,阿奇举着短刀悄然走近,却发现床上只有熟睡的阿戈斯蒂诺。

“在找我吗?”阿奇身后传来赛尔特的声音,卧室的门突然关紧,门外的人慌乱起来,杰森拧着门把手,可是从里面上了锁,埃德蒙急得去撞门。

赛尔特从门边直直地站着,壁炉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表情,她正在诡异地冷笑着。

“你对他做了什么?”阿奇质问,那吵闹的撞门声,阿戈斯蒂诺仿佛听不见似的依旧沉睡。

“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是我太小看你了,以为你只是个胆小傲慢的孩子。”赛尔特说着慢步走向阿奇。

“快醒醒!”阿奇摇晃着阿戈斯蒂诺,可他毫无反应。

赛尔特转瞬间来到阿奇身边,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阿奇双脚腾空使劲踢着腿,抓着赛尔特的胳膊不让自己窒息。

“瞧瞧你……如此软弱,我一只手就能结束你的生命,我不在乎你知道什么,知道多少,我会杀了你,然后让他永远忘了你。噢!还有劳瑞,我在她身上放了点小东西,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她,我会把她的心掏出来捏个粉碎,你!你谁也保护不了!”赛尔特说着更用力了些。

阿奇放弃挣脱从腰间抽出短刀在赛尔特胸前划了一道,赛尔特把他扔在地上后退了几步,睡裙被划开长长一条口子,胸前的伤口冒着黑烟。

“那是什么?”赛尔特难以置信,这小子怎么会有能伤到自己的武器。

埃德蒙使出全力把门撞成了两半,三人冲进屋,杰森赶紧把地上的阿奇扶了起来。

“你还好吗?”杰森关切地问,阿奇点点头:“你是对的,她怕这刀,她是女巫。”

“什么?我以为你早就相信我了呢?”

“不,我只信了一半。”

杰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埃德蒙和盖文各持武器和赛尔特打斗着,赛尔特控制屋里的家具,用它们来攻击二人。

“我叫不醒他!他好像被施了什么咒!”

杰森把手心附在阿戈斯蒂诺的额头,一道绿光闪过,阿戈斯蒂诺睁开了眼睛。

“这是?你们怎么在这儿?”阿戈斯蒂诺惊坐起来看见屋里的场景整个人懵了,跑过去挡在了赛尔特面前。

“你们在干什么?阿奇?”

“她是个女巫,我告诉过你。”

“请别伤害她阿奇,她是我儿子的母亲。”

阿奇跑去自己的房间抱来了派恩伊凡,他不哭不闹,赛尔特不给他指令,他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他不是真实的,她在骗你。”阿奇语重心长地说。

赛尔特怒视着杰森,他是个男巫,而且竟然破解了自己的沉睡术,这可是赛尔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阿奇……我求你了,我们会离开这里,把一切还给你,请不要伤害他。”阿戈斯蒂诺的话让阿奇失望又无语,他抓住派恩的后衣领把短刀横在了他的喉咙上:“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我做这一切在你看来只是为了夺回爷爷的遗产?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别!别伤害他!”阿戈斯蒂诺合十手掌乞求着。

“看看她!看看她现在的样子。”阿奇扬着下巴示意父亲回头,赛尔特因为受伤,脸上凸起许多黑色的脉络。

阿戈斯蒂诺无奈地红着眼睛对阿奇说:“我知道,我知道,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曾经差点回到你们身边吗?那时候我发现她是个女巫,我害怕过,担心过,但是她承诺永远不会伤害我,伤害你们。”

“你知道?”阿奇一脸震惊,他以为父亲只是被女巫蛊惑了,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可还是不顾危险和她在一起,替她隐瞒。

“我相信她,我爱她,求你别伤害她们。”

“但是她想杀了我。”

“对不起,求你……把派恩还给我,他是无辜的。”阿戈斯蒂诺一步一步挪向阿奇。

阿奇的表情从震惊到不解又到冷漠,对父亲的失望已是习以为常了。

“你是如此盲目。”阿奇冷冷说,毫不犹豫的用短刀划开了派恩的喉咙,深红血液如泉涌般喷射出来。

“不!”阿戈斯蒂诺惊呼着,推倒阿奇接住了派恩。

派恩在阿戈斯蒂诺怀里抽搐了一会儿,渐渐幻化成了一只硕大的黑色兔子。

“什么?”阿戈斯蒂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看向赛尔特,赛尔特收起弱柔无助,表情变得不屑起来:“好吧好吧!我猜我现在不得不杀了你们所有人。”赛尔特冷静地说着抬起双手,所有人全都升到屋顶又重重摔回地上。

阿奇想去捡掉在旁边的短刀,被赛尔特头朝下悬在了空中,盖文和埃德蒙被她用沙发和床按在墙壁上下不来,杰森也被巨大的衣柜压在地上,任他们怎么推搡,那些家具都没挪动半分。

杰森用手心的能量引导壁炉的火焰把赛尔特整个人围住,赛尔特化成一股黑烟脱离火圈来到了杰森身边。

“瞧瞧这不知死活的小男巫,你喜欢玩火吗?我让你玩个够!”赛尔特挥开衣柜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扔向壁炉,杰森靠念力移动地上碎成两半的门挡在壁炉前,阻挡了自己掉入炉火中。

“哇哦哇哦,反应很快嘛!”赛尔特说罢伸开手掌,地毯飞起卷住杰森,他被困在地毯里动弹不得。

赛尔特来到阿戈斯蒂诺身边向他伸出了手:“跟我走,亲爱的,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你骗了我。”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你知道的……我爱你。”赛尔特蹲下身温柔地捧着阿戈斯蒂诺的脸说。

“如果你爱我就不会用这东西扮成我的儿子,利用他去阻止我和阿奇见面。”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是我这几千年遇到的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还爱我的男人,我不想失去你。”

“什么?”显然阿戈斯蒂诺知道她是女巫,并不知道她已经上千岁了。

“这年头找个不怕死又不在乎年龄差的男人真是太难了。”

“求你了,赛尔特,放过我的儿子。”

“你会跟我一块走吗?”赛尔特期待地看着他,阿戈斯蒂诺抬头看了眼被悬挂在空中的阿奇。

“我不能……我……我得留下来,我得留下来陪他,我已经错过他太多了。”

“但是我也需要你。”

“我爱你,我真的真的爱你,可你不该欺骗我,你不该靠如此残酷的谎言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每天都生活在对阿奇的愧疚中,现在……我不能再扔下他了。”阿戈斯蒂诺的话让赛尔特感到非常失望。

“如果你不愿意为了一个人放弃一切,凭什么说你爱她呢?我会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带你走。”赛尔特站起身闭上眼睛化成一团黑烟,几秒钟后她又出现了,右手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你做了什么?”阿戈斯蒂诺担心地问,珍妮随着一股紫色烟气出现在了房间里。

“她杀了劳瑞!”珍妮说道,掐住赛尔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屋顶,珍妮挥了挥左手,钳制着所有人的家具都滚到了旁边。

“噢!又来一个!”赛尔特不屑地笑着踢了珍妮一脚,珍妮砸破地板直直地坠到了一楼。

杰森从地毯里滚出来,用那地毯裹住赛尔特,又迅速控制炉火引燃了地毯,赛尔特整个人燃烧起来。

阿奇捡起地上的短刀扑向赛尔特,赛尔特尖锐的吼叫一声冲破了地毯,燃烧的地毯四散在各处,阿奇也被那气流推出老远。

被火烧过的赛尔特显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一个佝偻着后背,满头花白凌乱长发,尖鼻子尖下巴一脸皱纹的老太婆,蛆虫在她的头发丝里钻来钻去,她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黑烟。

“妈的!”阿戈斯蒂诺骂了一声,他以为赛尔特是外表那样美丽的女巫,想不到她原本居然是这样恶心丑陋的老太婆,自己和这家伙同床共枕十来年,想到这儿时他感到一阵恶心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噢你们这些男人,如此以貌取人。”赛尔特翻了个白眼吃掉了爬到嘴边的褐色蜘蛛,然后从她身上各处钻出来无数只葡萄大小的蜘蛛,它们爬向众人,所有人疯狂地踩踏着那些吓人的虫子。

盖文和埃德蒙捡起地上燃烧的地毯碎片抽打驱赶着蜘蛛,它们就好像杀不完一样从赛尔特的袖口和裙底冒出来。

“我终于找到一个不会因为我是女巫离我而去的男人!你们知道我得杀掉多少胆小鬼才能遇上这么一个人吗?你们毁了我的一切!”赛尔特怒吼着转了个圈甩出一片黑雾,房里的所有人都从窗户摔了出去。

“嗷!我的背!”盖文这把年纪从二楼的高度摔一下身体是有些吃不消的。

赛尔特随后被珍妮用沙发从二楼推出窗外,掉在了众人旁边。

盖文握着剑挥向赛尔特,划破了她的胳膊,赛尔特控制着沙发直直砸向盖文,埃德蒙眼疾手快纵身一跃推开了他。

杰森挥舞着双手的绿色气流,房间里所有的窗帘、床单、被子都从窗户钻出来,一层又一层包裹住了赛尔特,她像个蚕茧一样蠕动着。

“阿奇!现在!”杰森喊了声。

阿奇举起短刀冲向赛尔特猛力刺了下去,赛尔特惨叫着挣扎着,深黑色的液体在淡黄色的床单上渗透开来。

她太强大了,杰森困住她消耗了太多能量,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嘴角流了下来。

赛尔特最终还是冲破了束缚,她从爆裂的碎布中摔落在雪地上,拔出胸口的短刀扔得老远:“你要为此付出代价!阿奇墨斯昆汀!”

阿奇捡起短刀再次冲向赛尔特。

赛尔特一招手,阿戈斯蒂诺被吸到了她面前,赛尔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当成盾牌,阿奇险些刺中自己的父亲。

“退后!”赛尔特已经很虚弱了,但是掐死一个人的力气还是有的,阿奇红着眼睛停止前进,有那么一秒,他甚至想不顾父亲死活也要把赛尔特杀掉。

“我说!退后!”赛尔特吼了一声,掐着阿戈斯蒂诺的力气更大了一些,看到父亲憋得通红的脸,阿奇这才后退两步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你想补偿他?想对他道歉?告诉他你爱他,以后都会做个好父亲陪着他对吗?这是你现在心里想的吗?”赛尔特眯着眼睛在阿戈斯蒂诺耳边轻声说:“你让我失望一次,我得还你一次,原因很简单,女巫天生记仇。”

赛尔特说罢亲上了阿戈斯蒂诺的嘴。

“是诅咒之吻!快阻止她!”珍妮从屋里跑出来,用她双手的紫色气流将赛尔特和阿戈斯蒂诺冲击开,两人都摔出去老远。

“你对他做了什么?”阿奇一脚将赛尔特踢倒在地上。

“他有千万句话想对你说,但是他再也做不到了,现在……他是你的了。”赛尔特仰头大笑着,这尖锐的笑声使得众人耳膜刺痛。

“把她头砍下来!”珍妮喊道,埃德蒙夺过盖文手里的长剑对准赛尔特的脑袋猛劈过去。

赛尔特化成一股黑烟逃走了,埃德蒙那一剑砍在了雪地上。

“我会成为你的噩梦!阿奇墨斯昆汀!你一生的噩梦!我们会再见的!”赛尔特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幻化成的黑烟渐渐消散了。

“阿……阿奇!”阿戈斯蒂诺虚弱地躺在地上,阿奇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

“你感觉怎么样?她对你做了什么?”

“冷……冷……非常非常冷!”阿戈斯蒂诺说话间,双腿化成了一条蛇尾,那变化从脚底向上身蔓延着,速度很快。

“不不不……”阿奇抱紧阿戈斯蒂诺惊恐地呼喊着。

阿戈斯蒂诺摸着他的脸,整个人变得虚弱无力,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很快,他的手也融化消失了,转眼间他就变成了一条蛇,一条全身乌黑带着灰色斑点的眼镜蛇,他从阿奇怀里滑落,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上。

“噢我的上帝!”盖文同情又惊诧。

“她诅咒了他。”珍妮难过地解释。

“肯定有办法让他变回去对吗?”杰森看着珍妮,珍妮无奈地皱着眉说:“只有杀死那女巫才能打破诅咒,但是她已经走了。”

“别的办法呢?”杰森追问,珍妮摇头。

“我会杀了她……无论她在哪儿,无论她多强,我一定会杀了她。”阿奇默默发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