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禄这么美丽的女人，一定持靓行凶。更何况，她有前科，她发疯时的传说，足以让任何男半神人胆寒心裂。

可云华夫人就不同了，她低调，温柔，从来没有在任何公众场合发出过嘈杂之音。

她的善良隐忍，举世闻名。

“我想，在场的诸神应该都知道这位女禄娘娘的大名！就算你们中的一些人还年轻，出生在七十万年之后，可是，你们至少听说过京都那场可怕的浩劫。甚至于，你们的祖辈、父辈，都有可能曾经惨死在她的屠刀之下……”

云华夫人顿了顿：“这样一个可怕的罪犯所说的话，你们真的相信吗？”

诸神，悚然心惊。

这话，直击要害。

是啊，这样一个女罪犯所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女禄，乃凫风初蕾的生母。她自认过去的七十万年一直在黑暗时空中赎罪，可是，你们都看到了，她居然有凫风初蕾这么一个女儿。各位，你们能想象她这女儿是怎么来的吗？难道她在赎罪期间，还在和高阳帝私通吗？她到底是在赎罪还是在干什么？难道你们不觉得那些惨死在她的屠刀之下的妃嫔和京都的无辜半神人们都很不值吗？他们的惨死，居然没有换来这女人的半点反省和悔悟，甚至于高阳帝，都不曾为他们伸张正义啊……”

四周，还是一片死寂。

女禄却笑起来，“我早已承认我是罪人，只等为大联盟做了这最后一件事情之后，便会选择自己赎罪的方式。可是，云华夫人，你再怎么丑化一个罪人都没意义了。我女禄就是大罪犯，就是罪孽深重，这一点，我供认不讳。可是，这也没法洗涮你的好妹妹的罪行啊。纵然我是罪犯，难道就能证明你妹妹不是罪犯了？”

云华夫人还是轻描淡写：“你急什么？既然是辩驳，你总要待我一一说来。”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云华夫人也抬头看了看天空，她并不急于先开口，而是和风细雨一般先向四下里行礼，鞠躬，客客气气，“在陈述之前，我得先代表天穆之野和阿环感谢所有的朋友们！承蒙你们的厚爱和信任，一直抬举天穆之野，阿环出不出任中央天帝真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朋友们的这份诚挚心意。此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天穆之野对这份情谊都永志不忘……”

诸神忽然都觉得云华夫人好生委屈。

当然，就凸显出女禄好生多事。

你这时候跳出来干什么？

谁要你一个罪犯多事了？

可是，女禄并不识趣离开，诸神当然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跳出来动手——至少，你不能在程序完成之前，先破坏了大联盟的规矩。

云华夫人行礼完毕，这才叹道：“女禄娘娘对阿环做出的第一项指证，我原本是不想辩驳的，因为，这压根就不值得辩驳。众所周知，西帝被天后囚禁，大联盟陷入危机，局势混乱。局势被控制之后，承蒙诸神厚爱，推举阿环，前些天，天穆之野络绎不绝地有朋友上门劝说，其目的无非是同一个：那就是劝说阿环出任中央天帝，以便趁早结束大联盟的混乱，还大联盟一个安宁的日子。”

“阿环身为天穆之野的掌门人，当然不敢违背西王母留下的种种命令，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出任中央天帝！直到现在，阿环也没有答应这个要求！大联盟的所有朋友都可以作证，是不是？”

这是事实。

诸神做出了回应。

青元夫人的确还没正式承诺出任下一代中央天帝。

“既然阿环都没答应出任中央天帝，怎么谈得上马上交出不死药的掌控权呢？”

云华夫人话锋一转：“别说阿环还没答应出任中央天帝，就算她因蒙朋友们厚爱无法推辞，正式出任中央天帝，这不死药也有解决的办法。毕竟，她一旦出任中央天帝，就会彻底离开天穆之野，并交出天穆之野掌门人的权利，天穆之野会有自己新一代掌门人，不死药的掌控权，也会传到新的掌门人手中，和阿环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这谈何同时掌控中央天帝大权和不死药大权？”

诸神，都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是啊，青元夫人一旦出任中央天帝，便自动交出了掌门人的位置，不死药就不在她手上了，也谈不上权力过度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吧？

“综上所述，女禄娘娘指控阿环的第一条罪证，压根就不成立，各位以为然否？”

女禄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妹妹出任中央天帝之后，就自动交出了掌门人位置。可是，这个新的掌门人会是谁呢？难道不是你云华夫人自己吗？哈哈哈，从此以后，青元夫人是中央天帝，你云华夫人是天穆之野掌门人，你们姐妹俩一人掌握政治权利，一人掌握不死药权利，这不是权利的高度集中，莫非还成了权利的互相制衡了？哈哈哈，你云华夫人真把诸神当三岁小儿了？”

诸神，忽然觉得女禄说的也蛮有道理。

云华夫人还是不慌不忙：“女禄娘娘先别急着冷嘲热讽，你是忘记了前提!前提是阿环根本没答应出任中央天帝，也没有出任中央天帝！就算她万一真的出任了中央天帝，自然也会对不死药的管理权做出令诸神所信服的处置和安排！你怎么就敢确定她不交出不死药掌控权就登基？你未卜先知？还是你认为她应该一听到风吹草动，立即就忙不迭地把不死药掌控权交出去？交给谁？交给你吗？难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不需要审慎考虑就草率行事吗？”

女禄哈哈大笑：“好吧，第一条算你过关。那么，你告诉我第二条，你的好妹妹私藏西王母的密令又是何居心？你总不会又说她是为了大局着想吧？那时候，她有什么大局观来着？哈哈……”

天穆之野三名老园丁的元气签名一清二楚，绝无假冒。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诸神都想，云华夫人肯定没法辩解了。

她也没法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