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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她什么人你就招惹,平时在花枝招展的娱乐圈里看都不看,怎么转身就看到他藏在身后的小盛临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易渡云淡风轻的,“不然呢?我就看着?做不到。”

应谈冷光扫了过去,“你他妈再说一次。”

“——喜欢就追了,太早让你知道,我估计也追不成。”

应谈眉眼轮廓燃起一片森冷与火气,他不这样明知她不合适还先斩后奏,他不会那么不安。

“盛临还在休息?”他摸索着黑色衬衣的袖口,慢条斯理看着他,“那正好。”

易渡眼底泛过一片淡若无痕的笑意,冰冰凉凉的,像冬日结冰的海面上日光反射,仰仰头看看厨房的方向,转动手骨。

盛临抓狂半晌捂住耳朵下了床,躲进浴室洗漱,水泼在白皙的脸上,溅湿脸颊旁的发丝。

洗漱完出来重新一秒钻入被子里,盖住脑袋,几秒后,听见楼下各种混乱声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一顿,再等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声音后马上跳下去打开门跑到楼梯口,入眼,差点昏厥,一脸迷蒙。

她赤着脚踩下楼梯,已经没有那个一身黑色休闲装的高大身影了,她哥哥不在,剩下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人,此时坐在一张沙发边,一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搭在沙发扶手。

见了她,面部表情丝毫没有的男人眼底迅速泛过笑意,伸手,一看到她赤脚,马上要起来过去抱她。

盛临自己避开杯子和碎物过去,被他一把抱起来放到膝上,手掌裹在她脚上暖了暖,又扫了扫,“不穿鞋。”

盛临看看他的脸,没挂彩,还好,不然怎么拍戏,庾柯要恨死了,“我哥哥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她和他四目相对,眼神焦急。

“没有。”

“我哥哥呢?”

“死了。”

“……”

盛临跳下来就要去隔壁,被人拦腰重新压了回去亲,他的吻如雨点一样铺天盖地地落下,像一方密网,瞬间压得眼前密不透风。

“唔……”

易渡不放过她,压在膝上臂弯里,深深吻住不放,抱在怀里才能缓解疼痛,放走立马抽疼。

终于吃完早餐,某男人弄完厨房出来收拾残局,踢了踢脚下的碎物,捡起一张她不知什么时候的拍戏通告单,微笑。

盛临溜去隔壁,却关着门,喊了声,没在家,某人女朋友、她好友也不在。

打电话过去,应谈说在公司,语气平静无常,恍若清早是去喝了半杯茶……

盛临噎住满腔语言,问他受伤没有的话不敢出声,怕又掀开了这层怒火,他不放心她到为她动手。

昨晚闹腾着她到两三点,下午易渡闲来无事看着要午睡的人,笑了笑也躺了下去陪着。

今日一整天的好天气,拉开着窗帘的玻璃在床边洒落浓浓的日光,盛临卷缩在他怀里舒服地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见他难得还没醒,一点点,想起来早上那场拳打脚踢。

她左右看看他的手,摸摸他的腰,怕他才彻底康复一个月的身体,这么一架打下来,又裂开了。

肋骨好像没事,摸着他毫无感觉,肩膀也一直压着她抱,灵活自如,她眼眸转了转,视线一下子落在他缠着她抱在怀里睡,因此脚也和她缠在一起的小腿,浴袍刚好盖在上面一分,小腿中间部分一片拳头大小的红肿青紫,及其骇人。

她抽了口气,果然受伤了!真的受伤了,居然说没有,她手动了动又缩回来,都不敢碰,那模样,可能伤到骨头了。

经纪人打来电话,盛临回神,下一秒被男人的手裹入温热怀抱,他一手抱着她一手去给她摸手机,声音沙哑,“宝贝,醒了。”

“唔。”她心疼地亲了他一下,接过电话,假装不知道地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啊?有要告诉我。”

“没有,你去隔壁问问。”

“……”

第67章

电话的音乐声在午后阳光里盘旋, 两人缓缓的四目相对,他一脸淡然, 男人硬骨头的脾性跃然脸上。

即使平时是个对外再冷的人。

盛临趴下去咬了他一口:“明明受伤了, 你个混蛋, 我待会儿再收拾你。”

盛临接通电话, 余青霜找她说广告拍摄的事。

“你在家了吗今天?”

“在了。”

“那到常去的那家咖啡厅,一个小时后, 说点工作,我明天回国了。”

“好。”

挂了电话, 易渡开口:“我送你去。”

“你不许动。”她丢掉手机一下子趴到他胸膛, “你小腿受伤了。”

“没有,那怎么能叫伤。”

盛临气急,“都青紫了,肯定伤到骨头了。”

“没有。”易渡搂着她圈在身下, 亲了亲美艳的眉眼,勾唇一笑, “他整天想弄死我,想打断我的腿。这样是轻的了, 就被踢了一脚而已。”

盛临被这吓人又云淡风轻的语气逼得马上要动, 他压住安抚, “确实没有, 骨头没事。”

她僵僵忧心问:“真的?”

“嗯, 我怎么可能真受伤。这点……是谢谢他的。”他附身慢悠悠地, 温柔万千地亲上了她的唇瓣, “就冲他这么多年小心关照疼爱着你;冲他为你动了从未动过的怒……他那么好的性子,这一架我肯定得打,让他消消火而已。也就玩玩而已,哪里是真打。”男人之间的交流。

盛临长睫微动,眼底光芒被水光淹没,手抓了抓床单,他亲了下来。

和经纪人约了一个小时后,盛临洗漱好化好妆,意外发现隔壁门口停有车了,她打电话给秦篇,问:“他在家吗?”

秦篇笑说:“在了,晚些时候又不在了哦,要找赶紧的。”

盛临马上换衣服,床边男人一身浴袍懒洋洋半躺着,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盯得她咬唇,他微笑温柔说:“早点回来,我晚上带你玩。”

你还能玩,盛临心抽疼,扫了眼他的小腿,转身出去。

按了门铃,盛临晒着四点左右的日光,在门口心里一片火热又冰凉,不知道他最终什么态度,他不放心她,可是由她来跟他说她的感情、她对易渡的感情,好像又还是太单薄了。

他难保也怕她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毕竟他们即使关系再好,易先生也是娱乐圈人物,在这个姹紫嫣红的大世界里游走,什么都太不稳定了。

门开了,秦篇知道她来,所以是应谈来开门。

盛临微笑,“我要出去和经纪人说点事,看到你回来了。”

应谈侧身,“进来。”

“不用了,我就来看看。”

应谈望出去,她踩着及膝的靴子站在门口,长长的影子投在街石上,人高挑又漂亮。

“你有没有……受伤啊?”她不太自在地温柔问,一股内疚浮在精致的脸上。

应谈定定看她,对视一眼,扯起唇角一笑,“没有,受什么伤。”

“真的?”

“真的。”

“那就好……我怕你受伤。”她浅浅地笑,垂眸看了看脚下,很怕,她会内疚死。

盛临抬眸和他看了一眼,笑了笑,“那你忙吧,今晚不知道有没有空,这两天再一起吃饭吧?”

应谈颔首,“你有空了过来。”

盛临转身踩下台阶,两步后却又停下,四点多的日光似乎刚刚好,温度够强烈,却又没有灼伤人的强硬。

她衣摆在风中轻晃两下,脚步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住,一动不动,几秒后,忽然转身又迈上台阶,走上去一把投入站在玄关处的高大男人怀抱中。

应谈被撞得肩膀麻了起来,僵了僵挺拔的身子,缓和一下后,伸手缓缓搭在她背后,“盛临。”

盛临下巴抵在他肩头,看着下面的黑色衬衣与发烫微僵的肩膀,眼眶里水花在打转,几下后,啪嗒掉在他肩头的黑色衬衣上。

“盛临。”

“你还是受伤了对不对?”

应谈一笑,“凭什么那小子受伤我就得受伤。”他拍了拍她,安抚,“乖,没事。”

盛临一动不动。

“哭什么,傻瓜。盛临。”

“我觉得我也和别人没什么区别。”她声音一秒就变了,眼泪流下来,音色立马满满的鼻音。

“只是换种方式疼我而已,我有哥哥……”泪花打湿下巴抵着的那一处,她感觉他肌肤更滚烫了,那一处肯定受伤了,声音越发沙哑,“为我操那么多心,为我受伤,当初也只是和我吃了顿没什么特别的饭,教我两句好听的法文。”

应谈敛了敛眉。

“干什么就要带着我护着我啊。”

应谈一笑,仰仰头。

“在那天开始,我好像全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一样,有方向指引着我,不再茫茫不知所措,不知为何,”她仰仰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湿了脸颊,“也许已经没有了这个人了呢。”

应谈搂住她,按入怀里,她哑着声模糊道:“再怎么生活也不会比现在好,再怎么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有人抱我。”

她吸了口气,越说……越缭乱,“以前的一些想法后来就再也没想过,想着我有什么事,好像我哥哥还是会难过……他好像很疼盛临的。”

“我不止一次雀跃过,你们认识。”她搂紧他,埋下脸在肩头,“一开始也犹豫踌躇过,认真的想着还是算了吧,但那种感觉,也没有比一些事情要好受,后来,你们又认识,渐渐感觉世界的缺口有要阖上的样子……

我是认真的。”

应谈望着屋外她的影子,风吹过,树枝投在影子上轻晃,像极了那时候饭局散后,一个人拢着衣服走在伦敦街头孤独的人。

“我也想努力一下,忘了一些事情,生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像你和篇篇一样。好像也是没什么不可能,好好生活,好好谈一场恋爱,结婚,好像也不是……那么难。那样他们认不认识我,我可能就无所谓了。”

应谈手掌拂过她的头发,喉结滚动,话到了喉咙口,声音也比平时要沉,但对她始终是温和温柔的,像初见时的模样,友好又纯粹,“不哭了。”他缓缓吸气,“我的盛临我自然要负责照顾,负责看她一生绚烂,完好如初。”

盛临被那几个字逼得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含着鼻音道:“为什么呀。”

“因为是个人都没办法不喜欢的盛临,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盛临。”

去到咖啡厅,余青霜看她微红的眼睛与沙哑的声音,问了两句,见她不愿意多说,想了想……很快转移了话题。

“过两天去拍了,广告拍完这里就没什么事了,回国宣传电影,上映后再看庾柯的戏开机日期,然后就能和你易先生拿着公费二十四小时谈恋爱了。”

盛临笑了出来,明亮的桃花眼似乎随意无焦距的盯着桌上拉着一朵玫瑰的咖啡,笑得简单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