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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上午十点,袁伟和险儿这两个被黑恶势力无故敲诈虐打的中学生带着验伤证明和照片、医院处方等物件,一起走进了九镇派出所,一个很年轻的警察接待了他们。大概三个小时之后,两位受害人满脸春风的走了出来。
按照三哥的计划,险儿的事情照实说,但袁伟的稍稍改了下版本:向志伟烧了险儿之后,欠下了黄皮的钱,现在黄皮要过年,找向志伟逼债。所以向志伟又想找险儿要回来,但一直没有找到人,那天刚好看到了险儿的同学兼好友袁伟路过,就把袁伟暴打了一顿,而且要他转告险儿,正月十五之前把钱全部凑齐还给他,不然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整个春节期间,险儿到处筹钱,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毕竟还只是个学生,实在是凑不出那么大的数目,又怕出事被杀,只能报警,希望警察叔叔可以主持正义,千万要拯救弱小于水火之中。
当天下午傍晚五点半的样子,我在家帮奶奶拖地,看见黄皮从家门口走了过去,我和三哥住的地方是条背街小巷,无缘无故,黄皮绝不会回来。
他来,就只能是找三哥,看来,报警的事起作用了,三哥的计划终于成功的达成了第一步。
大喜之下,放下手中拖把,我飞快跑向了三哥家。
黄皮门都没敲,直接走进三哥家,我随后跟了进来。
客厅里有两个人,三哥的小侄女儿正在写作业,三哥则躺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烤火,一边看着手上一本叫做《杨小邪发威》的武侠小说。
三哥!
听到我的叫唤,三哥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根本没有看见黄皮,径直对我点了下头,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嗯,来烤火。
我跑过去坐下。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黄皮独自一人站立在火炉边上,脸色阴沉望着三哥,一言不发。他的样子吓到了三哥的侄女儿,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黄皮半晌,小声说:
小叔,这是谁啊?
直到这时,三哥才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像是才看到黄皮一般,装模作样的连声道:
哎呀,真是稀客,大哥过来了啊!年过的好啊?坐坐坐。
嘴里喊着坐,但三哥却没有半点起身让座的意思,黄皮也不答腔,木头一样的站在原地。三哥脸上又换成了无比错愕的表情,这才站起身来:
黄皮大哥,怎么不坐呢?赶时间啊?那也是,贵人事忙啊,不晓得你今天怎么到我这个小地方来了,找我有事?
黄皮嘴角一歪,从牙缝里阴测测的憋出了几个字:你说呢?义色大哥。
黄皮话一出口,三哥的脸色就立马戏剧性的垮了下来,扭头招呼小侄女进了里屋之后,他走到了黄皮跟前,
面对面,居高临下地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黄皮,脸色越来越阴沉,都快要滴出水了。最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冷哼,一字一句的说道:
黄皮,你吃了几天饱饭,还真以为自己是九镇的大哥了是吧?大过年跑到老子家来,拉着张脸阴阳怪气。我操你妈的,你什么意思?你今天想要什么意思,老子就给你什么意思。
三哥的话把我吓了一大跳,出来混的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被这样骂到头上了,小混混也难免要和人打一架,何况是黄皮这样的地位!
我顿时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没想到黄皮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怒,相反,他不仅没有发火,脸上居然还出现了一丝笑意,虽然有些牵强,但我可以确定,那就是笑意。
黄皮笑着说:
义色,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吗?把钱赔了就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又何必还和他们过多计较,以你而今的身份地为你,动这些小朋友也没得意思唦,当给我黄皮一个面子要不要得?
三哥嘴角极为不屑地一撇,发出了嗤的一声冷笑,无比轻蔑的看着黄皮说:
动哪个?向志伟?黄皮,我也不和你装,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老子和你不同盘,真要有什么事你遇到我手上了,我肯定办了你。平时,看在大家都是一个镇上长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你没有逼急我,我也懒得管你。这个事,黄皮,老子面子已经给足你了。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你答应赔的钱拖了老子这么久,老子找过你麻烦没有?老子答应你不动向志伟,他回来这么久出过事没有?动他?黄皮,是我义色字号太小了,没有入你的法眼,还是你狗眼瞎了看不到啊?你没见过老子动人吗?你不晓得老子真要出手了是什么下场吗?你烧了我的人,赔了两个钱,老子不找你的麻烦,你还不知天高地厚,找上门轻狂起来了。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我就办了向志伟?狗杂种,要不要试一下?
三哥这个人确实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有些时候精明的像个生意人,有时候温柔的像个兄长,此时此刻,满嘴脏话,粗鲁狂躁,又表现的完全像是个混迹街头的小流子。
但不管他所展现的是哪一面,却总是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被他所折服。冷静镇定如同明哥,刚烈勇武如同武昇,决绝似铁如险儿,莫不如此。
眼下,就连与他平起平坐,向来高深莫测的黄皮,都好像丝毫不介意正被他破口大骂,还是和颜悦色地回答说:
义色,你话也不要说的这么满,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问一下,你既然算了,那为什么险儿和袁伟还去派出所报警?
三哥听了之后,脸上表情一愣,转头望向了我。
我真的是佩服三哥,就连我这样的知情人,看着他那副夹杂着错愕与质问的表情,都几乎分不出真假,更何况黄皮。
果不其然,下一秒,黄皮的表情虽然没有变,但我也感觉到了他望着我的眼神背后,那股压抑的愤怒。
于是,我非常配合的把头一低,做出了心虚的样子。
三哥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又还是转过头去对着黄皮,语气越发强硬起来:
是的啊。就是报警了,怎么样?烧险儿的事,我还没算账。你又还亲自下手打了袁伟,你的人你晓得要护着,老子的人就不是人了?就随你欺负啊?我告诉你,我义色要办向志伟,我就保证让这个小畜生过不了正月十五!你不要以为平时我给你黄皮两份面子,你就不晓得自己三两三。我怕你?这件事,反正老子做了,你忍得了就忍,忍不住你只管把这个事记在老子义色身上。老子就不过这个年陪你玩玩,我看看九镇是不是真的翻了天,跟你姓黄了!
黄皮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呆呆的望着三哥,目光急骤闪烁,好半天之后,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
义色,你也不用说这些话。这些年,有你义色在地方,我一向都是让你三分。今后你最好也把你的人管好点,真要再出什么事的话,我也想看下,九镇,是不是就真的姓姚!
说完之后,不待三哥回答,黄皮就已转身离去。
黄皮走后,我问三哥,为甚么那么讲,万一真把黄皮逼急了,他直接找险儿怎么办。
三哥淡淡一笑,告诉我说,黄皮不会找的,如果今天三哥没有骂黄皮,或者黄皮根本就没有到三哥家里来,险儿才算是真的危险。
当时我并不太明白,很久之后,我才想通了这个道理:说假话,要么不说,要说就要说的连自己都骗到,要理直气壮的理所当然。
三哥的计划,第一步成功了。平时不管事只要钱的派出所,为了上级每年都会下达的坚决保证过年期间社会治安稳定的铁律,已经找过黄皮了。当然,黄皮也不是个在派出所一点关系面子都没有的小混混。所以我们不会相信,派出所就一定会抓向志伟来保护险儿。
但是我们确定了一点,至少黄皮受到了一些初步的压力。
剩下的,就等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