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杨雪娘摇头,满心苦涩。
如果赌神何润君现在是健康的,并且陪在她的身边。
安尼夫人或许还给她三分颜面。
但是赌神病在床榻上,已经人事不醒。
她的身份上不了台面,糊弄外行人还差不多。
但在这些真正的皇室贵族面前,根本拿不出手。
再受宠,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个小妾。
安尼夫人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安尼家族的势力更是不输给何家。
只是人家低调,不愿意加入什么富豪榜罢了,要不然哪有何家什么事。
安尼夫人和聂北稍稍寒暄了一番,就直接坐到了聂北的身旁。
杨雪娘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这个聂北倒底什么来头?
见到安尼夫人居然都不站起来,态度随便。
关键是安尼夫人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语气里满是巴结讨好的意思。
难道是她的手下调查的时候,疏忽了什么信息?
安尼夫人当然是给聂北撑腰来了。
有皇家亲卫队在,有安尼夫人在。
杨雪娘就算想翻脸,也要掂量掂量。
杨雪娘本来就是自私薄情之人,权衡利弊之后,立即就把古有道推出来当替罪羊了。
当她说出那番推脱之词后,古有道震惊的看着她,随即就自嘲的笑了。
其实杨雪娘算是半个古武村的人。
她曾拜入古有道门下,不过当时药宗的宗主说此女心思不正,建议古有道不要轻易相信。
但杨雪娘后来对他十分恭顺,学习态度也好,虽然医药方面的天赋差了点,但为人很能吃苦。
就算有阵子,他拿她试药,当成药人使用。
她也不吭一声。
渐渐的古有道就放松了警惕,认为药宗宗主是看错了。
直到此刻,古有道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难怪当年师父把宗主之位留给师兄,不肯传给他。
古巧巧气愤的要去找杨雪娘理论,非但没有辩出黑白,还被呛了好几句,差点气吐血。
古有道喝止孙女,让她不必多言。
他技不如人,认输自裁就是了。
古巧巧虽然嚣张跋扈,但对古有道的爷孙感情却是最深厚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去死。
想起刚才聂北的话,她主动走到聂北面前:“我爷爷年事已高,本来就没有多少岁月可活,但他是我爷爷,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这样,你先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只要你放过我爷爷,我愿意去你家洗马桶。”
聂北戏谑的说道:“自然算数。”
聂北倒有些意外。
看来这丫头,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让人讨厌嘛。
古巧巧这话一说出来,其它几个师兄弟立即惊呼出声:“小师妹,不可以,你这样的千金之躯,怎么能给人洗马桶?”
就算只是权宜之计,回头流传出去,古巧巧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众人?
他们在古武村,都是打着古巧巧的名头在外面行走。
一旦古巧巧变成人人讥笑的马桶妹,他们又能得什么好脸子?
不行,为了他们自己的未来,绝不能让古巧巧做这样的事情。
古巧巧眼圈通红的看着那些师兄弟。
平时要好处的时候,把他们爷孙俩吹成神。
现在一看爷爷有难,就显出退缩之意。
她讥讽的看向师兄弟们:“聂先生说了,只有洗马桶才能换一命,既然你们如此心疼我,想来也是愿意替我去洗马桶的。”
药宗的门徒们面面相觑,同时皱着鼻子,朝后面退了一步。
古巧巧直接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凄凉。
古有道也满眼的失望,没想到尽心尽力,却教出了这样一帮冷心冷情的徒弟。
古有道不忍心让孙女受侮,便颤声道:“巧巧,不要胡来,你的药术天赋出众,我们这一脉,现在就剩你了,古家未来重担还要交给你。你不能有事。”
老爷子话音一落,那些门徒就瞳孔猛缩,目光不善的盯过来。
“师父,你说错了吧,古家这一脉,还有我们呢,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师妹的。”
古有道冷笑一声:“见利忘义,薄情寡恩,你们已经被我踢出师门了,我古有道瞎了眼,才会收你们这些人当门徒。”
古有道心中清楚,这些人都是自私的家伙。
而孙女巧巧,从小被溺爱,脾气养得有点大。
肯定是搞不过这些门徒的。
与其等他死了,让古氏药方被这些人骗走利用,倒不如提前替孙女清理路障。
古氏的门徒们立即慌了。
他们没有想到古有道这么狠,居然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宣布要把他们从古氏一门里逐出去。
那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嘛。
于是所有人都跪下来求饶。
但就算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人愿意出声,说代替古有道去死之类的话。
可见人心之凉薄。
古有道掩面长叹:“巧巧,我的乖孙女,生死状是爷爷立的,不该由你来屡约。聂北,这次是老朽看走眼了,我现在就把命给你。”
古有道说罢,就要捏住手里的银针,朝自己的命门穴扎去。
他也是医者,自然知道,什么穴位能扎死人。
聂北手指轻弹,古有道手中的银针已经落了地。
古有道不解的看向他。
“难道你觉得这样让我死太便宜了,想临死前再折磨一番?”
聂北嘲弄的说道:“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吗?我对收割人命没什么兴趣,我倒有个方法,可以让你换条活路。”
“你说!”
能活着,谁想死。
“赌神的毒是你下的对吧,是谁指使你下的,只要你老实交待出来,我就放你一马。”
古有道脸色剧变,立即摇头道:“你怎么这样想?我虽然行事偏激了点,但还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赌神的确是中毒,但并非我所下。”
门徒里的马脸男人,眼中出现一丝惊恐,慢吞吞的想把身体往后缩。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就正好让古有道发现了。
古有道当即心中震怒,大步走过去,一脚将马脸门徒踹翻。
“难道是你?”
马脸男人立即撕破了脸皮:“分明是你指使我干的,现在看见输了,就想推卸责任,让我背黑锅,门都没有。赌神身上的毒那么奇特,连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我只是小小门徒,我怎么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