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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门口穿红戴绿的虔婆看出了她是女儿身,以为她是哪家原配来找麻烦的,于是态度冷淡道:

“哟,姑娘,我们这儿可不欢迎女客,您还是…”

谁知兜头便是一锭金子迎面砸了过来,虔婆立刻便喜笑颜开,连忙招呼道:

“哎哟,您是想吃酒呢还是看歌舞,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一等一得好哇…”

楚禾懒得与她周旋,直接了当地便打断了她的话:

“方才进来的那佩剑的少年去哪了?”

虔婆立时便想起来:

“你说方才那位俊俏小哥啊,他出手可阔绰了,当下便点了我们谢春楼的头牌,这会儿啊,上楼去了…您要不然在这儿等着,我去给您叫人?”

恰逢此时,楼上不知哪间香阁突然传出一声又尖又勾人的媚嗓,引得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

楚禾则捂紧了面具,面红耳赤地落荒而逃,出门竟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将她的面具撞歪了些许。

她忙不迭地道了歉,却抬头望见赫绍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慵懒的嗓音适时响起:

“怎么,一个人去快活,也不叫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禾: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没想进来

煊哥:别解释了,我都懂。

阿禾:...我可真是跳进啥河也洗不清了。

明天开始日更六千以上,要是九点只更三千的话,中午下午肯定还有一更哈!

第三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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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知道自己出现在这样的烟花巷柳之地实在是不合规矩, 若是在玉京, 非得让母亲罚一顿家法才行。

眼下赫绍煊非但没生气, 还能这样同自己开玩笑,楚禾顿时有些心虚,以为他在说反话, 于是嗫嚅道:

“我…我就是在楼下看了看,听…听见有人在里面, 并没进去…”

赫绍煊往前走了两步, 压低了嗓音说:

“那多没意思。要不然我们一起进去?此事你不说, 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此言一出, 楚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光天化日之下,一代堂堂诸侯,竟然要带着自己的王后逛青楼?

要不是有面具挡着,赫绍煊一定能看见楚禾的脸就像上了蒸炉一样通红火热。

她连忙伸手拉住赫绍煊的宽袖:

“你不是还在谪仙楼点了一桌菜么?我们还是快回去吃吧, 我饿了。”

谁知赫绍煊轻轻一拂衣袖,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另一只手顺势拦住她的腰肢, 在她耳边嗤笑道:

“饿了不是正好?”

楚禾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连忙挣扎着欲从他怀里出来:

“你…你醒醒, 你可是明君, 明君可是从不贪恋女色,更不会缠绵烟柳巷里…你还有仗要打,有国要治呢!”

谁知腰间的力气半分也没收回去, 反倒箍得更紧:

“我明日再做明君也不迟…”

谁知还不等他说完,谢春楼里头却忽然涌出来一群莺莺燕燕,缠绕在赫绍煊身边。

这些花柳巷里的女子长久地周旋于这滚滚红尘之中,练就了一身曲面逢源的本事,眼力也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

她们早就看见了停驻在门前的这两个人,心下都以为这是男人想进来逍遥快活的。

那男子虽然带着面具掩去了半张脸,可光看他那鹤立鸡群的背影,那宽肩劲腰,那修长结实的四肢,还有那动静之间不俗的姿仪与气度,更是让她们确定了这男子一定是恩客里不可多得的上品。

胆大些的女子直接上前挤开楚禾,伸手勾住赫绍煊的臂膀媚笑道:

“客官难道不知道?在我们谢春楼,夜夜都能当明君哩…”

旁边其他女子旋即反驳道:

“这好好地,客官非要做那明君做什么?我们东尧王倒是明君,可他只娶了一个王后,后宫空空荡荡地,比起我们谢春楼可差得远哩!”

甚至有人敢攀在他肩上说:

“来了我们谢春楼还做什么明君?做个昏君岂不快活?”

说完,一群女子哄堂大笑,引得外面众人纷纷驻足围观,艳羡地望着赫绍煊。

楚禾见他脱不了身,连忙咳嗽了两声,示意他赶快跟自己离开。

谁知赫绍煊却半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冷冷一笑道:

“你们之中,还未有一人可美过我夫人。”

众女子止住了笑,纷纷转头朝楚禾望去。

楚禾见众人的目光都朝她投来,赶忙垂下头去,将面具戴紧了些,生怕被人一把扯下来。

女人们显然不信,纷纷嗤之以鼻道:

“若是美貌,为何以面具盖脸,不肯示人?此女必定丑陋无比。”

赫绍煊轻飘飘地从她们之中抽身而出,走到楚禾面前欲将她的面具取下。

谢春楼内外的人们此时都被吸引了注意,纷纷伸头看着,想象着被这样卓绝的男子所欣赏的美人,究竟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谁知他手慢腾腾地解下她面具的绑带,铜面具慢慢滑落,露出饱满洁白的额头,修长清淡的远山眉……

直到她那双美艳绝伦的眸子露出来时,众人提着的一口气纷纷卸下…全然化作一阵又一阵的惊叹之声。

众人瞪圆了眼睛,仿佛正在看着一副慢慢摊开的卷轴画一般,一分一毫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可就当面具挪过鼻中时,赫绍煊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一抬手,又重新为楚禾戴好面具,旋即又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手,丢下一句“我改主意了”,便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离去。

等两个人影都消失在远处,众人才后知后觉地遗憾道:

“虽只看了半张脸,却已然惊为天人。殊不知她整张脸该是何等的绝色…”

末了,只余一通捶胸顿足的滋味在心头缠绕着,惹的人心痒难耐。

谁知这时候楼子里忽然有一衣着飘飘的白衣男子站起身来,面色微醺,扬袖道:

“我顾芳奇今日便能将方才的女子画出来!”

众人一听是名画师顾芳奇在此,便立即沸腾不已,有人甚至直接奉上金银珠玉:

“我出三百金预订!”

“我出五百金!”

早已离开谢春楼的两人已经走远了,分毫不知道他们走后发生的这些逸闻趣事。

回到谪仙楼里,他们的菜已经上齐了。

等小二为他们合拢了房门,楚禾这才将面具摘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她忍不住望向赫绍煊,追问道:

“你不是说我不能抛头露面么?为什么还要当众摘我的面具?”

赫绍煊根本没搭理她。

因为他此时正忙着从盘中夹出一块鱼腹肉。只见他仔细地用玉箸挑去鱼刺,将白花花的鱼肉重新夹回盘中沾上酱汁,放进楚禾的盘中:

“昆江鱼,尝尝。”

末了,又添了一句:

“补脑子的。”

一阵扑鼻的香气钻进她鼻腔里,楚禾咽了咽口水,忍住没有下筷子,反而一动不动地盯着赫绍煊。

赫绍煊方才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准备享用,直到瞥见她直勾勾的眼神,这才摇了摇头开口道:

“你还真是美而不自知…”

楚禾微微一动,以为他在夸赞自己,谁知他马上又开口道:

“她们都说你丑了,难道不想证明一下给她们看么?”

楚禾:“…那你为什么摘到一半又拉着我走了?”

赫绍煊:“我又后悔了。”

楚禾:“……”

无语凝噎,只能好好低头吃饭。

只是楚禾吃饭不像赫绍煊一样那么认真。

他吃饭的时候,几乎全神贯注在盘中的食物上,每动一下筷子都吃得极为仔细而享受。

所以跟赫绍煊在一起吃饭总是无比地漫长。

不知不觉间,一顿饭就从下午吃到了傍晚。

楚禾感觉自己吃饱了,便转头望向窗外的街景,忽然看见江边有一群人穿着素衣,正在往江里放一只只莲花灯。

只不过,那些莲花灯都是白色的,像是祭品一样。

她有些好奇地问:

“昨日才刚过了清明…现在放花灯,是东尧人的习惯么?”

恰逢赫绍煊用完一盘珍馐,用干净帕子拭净了唇边,这才满足地转头望向窗外。